莫梓言似乎是感受到心情的低落,但是現在她的一顆心都在樓上昏迷的人身上,她實在是無暇顧及。


    “皇上要是沒有什麽事情了,那我就先上去了。”


    一句話,她走的幹脆。


    窗戶邊依舊陽光懶散,東璃夜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著茶,想起了歐陽紫雅的話。


    他不該這樣子了,身為一個帝王,就要擔負這個責任,無論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左情站在那邊看著他,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感覺到他的注視,東璃夜走了過來。


    “如果有一天,莫梓言和你說,我變了,就將這個交給她。”他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玉佩,希望以後能夠給予她一點幫助。


    放下玉佩,東璃夜轉身離開,是該迴宮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這樣隨心所欲了。


    魑還是沒有清醒,很快宮裏麵的禦醫就來到了這裏,他們把脈討論。


    “究竟怎麽樣?”莫梓言看著他們一個個皺著眉頭的樣子一陣心煩。


    “這……這就是熙若塵在這裏也沒有把握能夠救活他啊。”


    這人怎麽會傷的那麽重,隻剩下一口氣了,而且還是用藥物吊著的,這分明就是已經進了閻王殿了啊。


    莫梓言不耐的揮手示意他們滾蛋,都是沒有用的東西,不就是救活一個人嗎?有那麽難嗎?


    “魑,你一定要活下去,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我不允許你再死去。”


    那一次她無能為力的隻能得到一個答案,這一次他就在麵前,一定不會有事的。


    時隔十二日,莫梓言已經絕望,她知道了,救迴來的這個人她沒有能力救活他。


    後院樹下,她拿著畫紙畫筆站在那裏,一陣冷風吹過,她傻傻的而看著落在紙上麵的一片枯葉。


    “還記得當初的相遇,你們都不服我,但是你隻是皺著眉頭打量我。”她細細勾勒,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畫畫了,但是如今……


    “魑,你迴來了,真的要迴來。”


    他的樣子都在她的額腦海,有笑的,不說話的,凝視著她的。


    她一一品味,她皺著眉頭想著那些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改怎麽去做才是最好的。


    “莫梓言。”


    左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正好想起了前些日子東璃夜留下的玉佩,他拿著玉佩走了過來。


    “皇上走的時候,留下了這個。”他將玉佩放在了桌子邊上。


    “他說,若是有一天你說他變了,就將這個交給你,我怕自己接不了這個任務,我決定現在就給你。”


    莫梓言皺眉,這個玉佩是東璃夜貼身的東西,她不止一次的看見他腰間佩戴,為何現在他會說那些話?


    難道真的會有什麽在改變嗎?


    她正要問什麽,突然店小二就走了過來,連聲大唿。


    “小姐,王爺,那個人醒了,樓上那個人醒了。”


    左情一聽正要恭喜莫梓言,一轉身原本在身邊的莫梓言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臉上的笑容不再,莫梓言,原來你是那麽的迫不及待。


    樓上——


    莫梓言推開了門,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情,他真的醒了嗎?在她絕望的時候。


    他傷勢很重,但是他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著,莫梓言推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皺起眉頭的額樣子。


    “你終於醒了。”她站在離他不遠處沒有走過去,她有些害怕著隻是一場夢境。


    “你是誰?”


    他的第一個問題驚擾了她一切的思緒。


    “剛才那個人都不迴答我的問題,就離開了,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為何我會在這裏?”


    莫梓言退後了兩步,但是想想也沒有怎麽在乎,她走到魑的麵前,檢查了他的傷口。


    “我是你的妻子,你叫魑。”


    她不想再對不起他,不想要再辜負這個一直一來都默默守護自己的人。


    魑顯然一震,不過他腦袋一陣空白,還隱隱傳來疼痛。


    “我什麽都不記得。”


    他搖搖頭看著莫梓言,緊皺的眉頭似乎在告訴她,他是多麽的痛苦。


    “沒關係的,你好好休息。”


    她扶他躺下,然後替他掖好被角,等著他睡著。


    大夫很快就被請過來,那些人都要怕了這個醉雲軒了,怎麽都說了那人必死還找他來啊。


    但是聽說那人醒過來一次,他夜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把脈完畢之後,大夫還是搖了搖頭。


    “唉,都說這人閻王是要定了,剛才醒過來你們就當是迴光返照好了。”


    莫梓言眯著眼睛看著那個準備離開的大夫,隨後就是冷冷一笑。


    “啊!”


    店小二走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這個大夫在自己的麵前流血倒下。


    身後莫梓言手裏還有那一把帶著血的匕首。


    店小二嚇的坐在了地上,魂飛魄散的樣子讓莫梓言再次皺起了眉頭。


    左情顯然是聽見了樓上的聲音立刻大步走了過來,一入眼的就是這血淋淋的一幕。


    “莫梓言。”


    他走進這扇門,隻見到莫梓言一個人坐在魑的身邊,之間她一個人看著他,什麽都沒有做。


    這樣子的她,讓左情想到了當初,想到了昔日的莫梓言,就是這樣子的冷血,就是這樣子的狠戾。


    “再幫我找一個大夫過來。”


    她眼角的餘光撇到了左情,於是不客氣的吩咐了這麽一句。


    “找來讓你殺嗎?”


    左情第一次這麽直接的頂撞她,莫梓言有些意外,若說是當初的足輕或許會是這樣子的,但是他現在是王爺,人命在他的眼裏還那麽重要嗎?


    “怎麽?看不慣嗎?”莫梓言站了起來,嘴角的笑容那麽熟悉。


    “莫梓言,你已經不是以前的莫梓言,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他能夠明白她內心的善良,他夜看出來莫梓言的改變,可是現在這是為什麽?


    “當初就是魑改變了你,你現在這樣時在浪費他的苦心你知道嗎?”


    他說的都是實話,也正是因為是實話才讓她那麽難過。


    “我想要迴到當初,這樣他是不是就會留在我的身邊,他知道的,我是多麽的需要他。”


    她眼角還掛著淚水,她說這些的時候,誰都偶無法去反駁她。


    夜晚,莫梓言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麵,前麵已經關門,屬於醉雲軒的吵雜聲音已經消失,她坐在這裏顯得格外的清淨。


    這個夜晚本是普通,但是卻迎來了不屬於這裏的而一個人。


    他還是帶著麵具,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麵部表情,他站在她的身後注視著她。


    莫梓言知道身後有人,但是因為感受不到殺意所以也就沒有在乎,她拿起倒扣的茶杯又到了一杯花茶。


    “要坐下喝一杯嗎?”


    她開口,聲音很是淡然。


    “這又不是酒。”


    離走了下來看著這杯散發著香氣的茶,不知道為什麽,這茶的香氣就那麽直接的沁入心脾,他怎麽都無法抽離。


    莫梓言自然是看見了他這樣子的糾結掙紮,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等待他自己的選擇。


    “你會武功。”


    很久之後,離才說了這麽一句。


    莫梓言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半個多月前他的而一次刺殺,自然是發現了她有武功。


    之前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她從西影國出來找東璃夜的時候,她是柔弱的,不單單是那樣,那個時候的莫梓言是單純的。


    他是想要知道莫梓言是不是在騙他吧。


    “和你相遇的時候,我失憶了,忘記了所有的一切,沒有煩惱,但是也因為沒有煩惱而煩惱著。”


    她說的話很繞,離繞不過來,所以很顯然就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但是大抵上還是知道的,她失憶了,所以不知道自己會武功。


    這個解釋雖然荒謬,但是離接受。


    “原來是這樣子的。”他自言自語。


    “那你走的時候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還好是他結了這個任務?有什麽關聯嗎?


    “沒有什麽。”離有些尷尬,這些事情他一時說不出口。


    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第一次那麽慌亂,他甚至是慶幸莫梓言躲開了他的攻擊。


    也是第一次他沒有完成任務迴去,然後找到了委托人。


    他不得不承認,他做了一件特別違規的事情,他殺了委托人,這樣就能夠後顧無憂了,想要殺莫梓言的人又少了一個。


    莫梓言見他不願意說於是也就不問了。


    “我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找大夫。”其實不是找大夫這件事情,而是他接到了消息,很多人想要莫梓言的性命。


    隻是因為來到這裏的大夫都沒有再迴去過,整個京城裏麵的大夫越來越少,自然是要激起民怨。


    莫梓言看著他,點點頭,“我的一個朋友受了重傷,如果救不活他,我要所有的大夫去陪葬。”


    魑沒有再醒來過,似乎就是迴光返照,他一次一次的差點沒有唿吸。


    “受傷?”離皺起眉頭,海虹莫梓言看不出來。


    他從懷裏麵拿出一瓶藥,“曾經有幸得到過熙若塵的眷顧,這藥應該是療傷中的極品了。”


    他一直都舍不得用,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他那麽甘願的拿了出來,還是去救一個他連見都沒有見過的人。


    莫梓言看著那個藥瓶,然後又看了看離。


    在這個世界那麽久,她自然是知道熙若塵的藥有多麽的難求,他……


    “我也認識熙若塵,隻不過是現在……你放心,這藥以後一定加倍的還你。”


    她毫不客氣的拿過藥,然後起身上樓。


    離被丟在這裏,微微歎息,然後拿過麵前已經冷掉的花茶喝了一口。


    “好香,好熟悉……”


    他一陣頭疼,坐在那裏的雙拳握緊,臉上開始有細密的汗水分泌出來。


    看了一眼三樓,他轉身消失在了這黑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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