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行進,莫梓言以為這一次的路會不平坦,以為這一次西影堇還會追過來,她也以為熙若塵會追過來,但是一直走了那麽多天,一個人都沒有。


    “小言。”閻暖暖下了馬車,莫梓言坐在外麵的河邊篝火旁,火光照映在臉上,她蒼白的臉色好了很多。


    “你怎麽下來了?”閻暖暖這兩天病了,正發著熱,本來以為她會一直安分的坐在車裏,但是她卻下來了。


    “想透透氣。”她看了看四周,然後最終一個人坐在莫梓言的身邊。


    “剛剛看什麽?”莫梓言奇怪,她什麽時候那麽有警惕性了?


    “可能是因為生病了。”她看著篝火,眼中似乎有什麽在閃爍,“我總覺得師兄在身邊,總是想要找到他的身影。”


    她低著頭,一顆淚水落下,她有些恨自己,怨恨自己的無力。


    她依賴著熙若塵,但是卻……


    “師兄不在我的身邊了,永遠都不會在。”她抱著雙腿哭著。


    “我好多次騙我自己,是師兄找不到我,我隻要出去轉一圈,他就會出現在我的身邊,然後笑著和我說,暖暖,玩夠了就迴家吧。”


    這個念頭很奢侈嗎?她不止一次的問自己,但是每一次都沒有答案。


    莫梓言也給不了她答案,雖然明白她的內心,但是她卻隻能夠給她一個安靜的地方躲避,隻能夠給她一個防空洞。


    不過,她不知道閻暖暖要的是不是這個,但是這個她能夠給的,也能夠幫到她,是熙若塵找不到她,不是他不想找她。


    “等我到東璃國辦完事情,就迴去吧,總歸這樣時不行的,有什麽事情當麵和他談談。”


    莫梓言不希望她會改變什麽,但是最起碼不希望閻暖暖錯過什麽。


    熙若塵不是那種風流的人,相反的他很專情,也正是因為這種專情,他往往會兩難,這一次,他刨開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額兩個人,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她知道熙若塵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在隱瞞,還有那個王爺的身份,更是讓她皺起了眉頭。


    閻暖暖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都說過了,我和師兄說過了,是他親口的和我說不可能的。”


    她不想要再聽那些事情,那些都是自欺欺人的額借口。


    莫梓言看著她,知道她心情不好,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好沉默。


    閻暖暖這一病就是半個月,她們來到東璃國的國都,她才好一些。


    莫梓言看著前麵的皇宮,有些自嘲,隨後住進了醉雲軒。


    醉雲軒又變了,有了一些過去的韻味,三樓也規定了不準任何人進去,但是有一個人除外。


    掌櫃的看見莫梓言之後,立刻點頭哈腰的走了過來。


    “你就是莫梓言吧,三樓已經準備好了,請上樓。”


    莫梓言看了他一眼,看來東璃夜知道她迴來了,真的很好笑,一個知道她走了,一個知道她迴來了,但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在她的額麵前和她說什麽。


    點點頭,莫梓言和閻暖暖兩個人網樓上走去,隨後就是沉默。


    樓上沒有改變,這裏還是以前的額樣子,她摸著這裏的桌子,多麽希望時間還在那個時候。


    雖然那時候莫梓言是狠戾的,東璃夜是不愛她的,熙若塵還是和上官皖月糾葛不清的,但是那時候卻是最美好的。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會吩咐。”


    莫梓言開口,掌櫃的隨後立刻下了樓。


    皇宮——


    東璃夜昏昏沉沉的睡著,趴在禦書房的桌子上麵,窗外能夠聽到今天的雨聲。


    雨水打進了禦書房,他任由窗戶開著,不讓那些人關上。


    很快一直信鴿飛了進來,咕咕之聲傳來,驚擾了許久未眠的人。


    他醒了過來,安靜的做好,這是第幾次就這麽直接在這裏睡著了?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桌子上麵隻有一杯冷掉的濃茶,他喝了一口,很是苦澀。


    信鴿站在窗戶上麵抖著身上的水,他恍惚了一陣,有些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走過去拿過鴿子上麵的信紙,他輕輕展開。


    “莫梓言迴來了。”


    是莫梓言迴來了,不是藍蝴蝶,不是那個失去記憶的人。


    他有些震驚,雖然早在半個月前就知道她走出了西影國。


    “來人。”


    他聲音低沉,外麵守著的太監立刻走了進來。


    太監走進來的時候,覺得皇上的臉色不好,於是低著頭等待著吩咐。


    “朕要出宮。”他轉身收拾好桌子上麵的東西,立刻就迴到偏殿準備換衣服。


    時間這樣的流逝,東璃夜收拾好之後卻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唐弈詩來到前麵的時候就看見東璃夜坐在亭子裏麵躊躇著。


    她笑著走著過,“臣妾參見皇上。”


    她坐在了東璃夜的身邊,這些日子東璃夜一直在忙著那些事情,她有些被冷落,但是心裏卻沒有任何的抱怨。


    “恩。”東璃夜沒有心思去想唐弈詩在想什麽,他現在心裏都是莫梓言,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思。


    “皇上這是要出宮嗎?”唐弈詩看著他的著裝一愣,自己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恩。”


    又是得到這樣的答案,唐弈詩恍惚的看著他,眼中有著別人看不出來的情緒在醞釀。


    “那臣妾告退了。”


    她轉身離開,一滴淚滑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不管自己做什麽東璃夜都看不見?


    以前他還是王爺的時候,自己默默付出,不過礙於身份的額原因,她什麽都不敢簫想。


    現在,他是皇上了,她以為東璃夜是看見了i幀及對他的一片深情,奈何他一直以來都是利用她。


    利用就利用吧,東璃夜你現在連利用都不需要了是不是?


    “等一下。”東璃夜知道自己的態度有些問題,看著她的背影,他發現他和唐弈詩也越來越遠了。


    唐弈詩停下腳步,實在是沒有想到他會叫自己,迴過身看著他疲倦的臉。


    “有什麽心願嗎?朕滿足你。”


    唐弈詩掛在臉上的額笑容消失了,她看著他,看著他的樣子。


    眼淚刷的落下來,她看著他,悲哀的笑著。


    “皇上若是真的想要實現我的願望的話,那麽……哪天也帶著我出宮如何?”


    她看著東璃夜,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無理取鬧了。


    “不讓皇上為難了,臣妾告退。”


    她轉身離開,走的幹脆。


    “皇上,門外侍衛來報,莫梓言求見。”


    一個小侍衛走了進來,東璃夜一愣,她來了?本來他想要出去找她的。


    “宣。”


    他開口,莫梓言你來一定是有事情的惡霸,不然你是不會來這裏是不是?


    等待的煎熬今天東璃夜是嚐試到了,往常都是別人等他,今天著實有些煎熬。


    一樣的亭子,他坐在那裏,今天他的衣服不是黃色的蟒袍,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


    莫梓言遠遠的打量著他,看著他不變的容顏。


    她以為東璃夜是在處理政務,以為會把她接到偏殿裏麵,但是沒有想到他就坐在那裏,生活很是悠閑嘛。


    “參見皇上。”她走過去,麵無表情的行禮。


    東璃夜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莫梓言自己坐在他的身邊,沒有等到他的免禮平身。


    東璃夜緩過神的餓時候,看著身邊的她,想到她不會太過氣憤,要不然剛剛那個失神的時間他可能就已經死在了她的手裏。


    想到這裏,他的而心情緩和了很多。


    “來了,你終於來了,你還是來了。”三哥來了,他抒發了心中的疲憊。


    莫梓言點點頭,“以前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和你算清楚,但是我現在是要來取一件落在這裏的東西。”她看著他的眼睛,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什麽東西?”東璃夜不解,她也沒有帶過來什麽啊。


    “琉璃殿現在有人居住嗎?”莫梓言問他。


    “那裏隻有你一個人,也隻會住你一個人。”他的迴答讓莫梓言有些訝異,但是沒怎麽放在心底。


    起身離開,她去的方向是琉璃殿,東璃夜跟在了身後。


    不遠處的角落裏麵,唐弈詩蹲在那裏哭泣,淚水侵蝕了心髒,她仿佛覺得自己的心真的死了。


    “王爺,你已經不是當初的王爺了。”


    那時候他的心裏是舒若,現在他的心裏是莫梓言,她始終是進不去,走不進去。


    琉璃殿裏麵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她記得當初自己隨手扔在了地上。


    “你找什麽?”


    看到她的失落,東璃夜的心也跟著難受。


    “把這裏的宮女叫出來,我要問話。”但是能夠問出來嗎?已經過了那麽長的時間,還有用嗎?


    “來人!”


    東璃夜沒有多問什麽,立刻宣人,莫梓言的臉色看來,丟的東西絕非一般。


    今天能夠讓莫梓言專程過來,而且暫時先放開怨恨的額東西,絕對不一般。


    他也慎重了起來,隻是他們兩個人心中都明白,被歸為垃圾的東西,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放到專門處理的地方焚燒。


    “是什麽東西?究竟是什麽?”


    東璃夜看著她,想要知道。


    但是莫梓言隻是一個人坐在那裏,什麽都不願意說,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你不要哭。”


    東璃夜擦幹淨她的淚水,但是擦幹淨之後還是有新的淚水落下,他怎麽都幫不到她。


    “你不要哭啊好不好?會解決的,你告訴我,是什麽東西。”


    東璃夜捧著她的臉,這一刻,莫梓言哪裏還能顧得上什麽恨意,一頭就埋進了他的懷抱。


    “怎麽辦?是命,真的是命。”命中注定,她就當卡在這一劫上麵,注定了她就該這麽的下去,注定了,她隻能走那條黑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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