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璃夜低著頭,莫梓言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恨她。”他低低的說著。


    恨?莫梓言抬頭看了看遠處,“我們走那邊。”她岔開話題。


    東璃夜見她逃避的樣子,點了點頭,任由她帶領。


    “莫凡。”突然他叫住了她。


    “什麽事?”莫梓言看著他。


    “如果……你喜歡什麽人,不要放棄。”說不定就在你放棄的那一秒,那個人已經動容了。


    莫梓言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也順著他點了點頭,不放棄。


    東璃夜,你是在鼓勵我是不是?這樣子的話,我很是開心,真的很開心。


    莫梓言帶著路,一路上麵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著,這一路,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麽不愉快的話題。


    “聽說……”東璃夜看著前麵的她,看著她越來越快的步伐。


    “什麽?”莫梓言轉身看著他,“不要多說什麽了,看看這天氣可能近期有雨,我們要盡快出這個林子。”


    莫梓言沒有時間聽他說什麽廢話,一直加快速度,甚至用起了輕功!


    東璃夜難得見她這麽嚴肅,運氣內力跟著她後麵加快速度。


    就在他們踏出林子不到一個時辰,黑雲壓壓,烏雲滾滾。


    “找個地方避雨吧。”荒郊野外,但是說不定有什麽破廟。


    人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莫梓言在看見一座破廟的時候相信了。


    滂沱大雨快速落下,東璃夜一把抱起莫梓言飛身進入了破廟。


    這是第一次東璃夜這樣的接近她,也是她一直以來期待的。


    這一條路,處處都是奇跡,每個地方都值得留戀,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和東璃夜靠的很近。


    感覺到她的失神,東璃夜放開了她。


    “我去升火。”東璃夜將她扶到一處幹淨的地方之後,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轟隆隆~~”外麵雷聲隆隆,莫梓言看著東璃夜忙和。


    一個閃電劈下,莫梓言覺得世界都被照亮。


    突然,這個時候門外出現了一個人,他一身黑衣,由於黑暗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是他的全身卻是散發著陰寒氣息。


    他站在那裏看了看四周,然後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一邊看著他們。


    東璃夜放下手中的樹枝,手放在了劍上,有什麽不對勁的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


    空氣之中漸漸湧現出莫名的緊張感。


    莫梓言沒有想到,他們才剛出叢林,西影堇的人就到了,看來西影堇不可小覷。


    “你是何人?”莫梓言感覺這個人不是簡單的人物,他臉上麵帶著的是銀質的麵具嗎?


    站了起來,她覺得這一次自己出手比較有意思一點。


    見她蠢蠢欲動,東璃夜感到有一絲的挫敗,想要保護好她,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


    “離。”薄唇吐出這麽一個字,他看著戒備的兩個人。


    “借宿。”他再次吐出兩個字,沒有多餘的表情,或者說有什麽表情他們也看不見。


    不過,他說借宿,那麽就不是追殺他們的人了。


    隻不過,可信嗎?


    東璃夜看了看莫梓言,敵不動我不動,這算是一種行規了。


    既然他表明沒有惡意,那麽就是說他也不想惹下麻煩。


    東璃夜抱著樹枝來到莫梓言的身邊,“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幫你守夜。”東璃夜在她的麵前點著樹枝。


    “恩。”莫梓言點點頭,也確實是累了,又加上傷口一直沒有好,這些日子吃喝都不穩定,所以更加需要休息。


    外麵的雨還在不停的下,天早已全黑,莫梓言昏昏欲睡勉強的睜著眼睛。


    那個闖入者悠閑的坐在遠處逼著眼睛,看來他是真的沒有什麽惡意。


    一時之間,時間在這其中流逝,第二天的太陽已經出現,莫梓言睜開了眼睛。


    那個名喚離的人已經不再這裏了,東璃夜就在她的身邊睡著。


    看來,那個人是真的沒有惡意,隻是巧合的遇見惡意,隻不過,那個人……


    那種冷冷的感覺,那個近乎於從地獄裏麵帶出來的氣息她忘不了,是殺手吧,那個人絕對不簡單。


    “你醒了?”


    這時東璃夜坐了起來,看見她看著那個離一開始留宿的方向看著。


    “昨天夜裏雨停了他就走了,看來是有急事在身。”東璃夜收拾東西,準備趕路。


    “那樣的人,若是有急事,恐怕也隻是殺人而已。”


    莫梓言感慨,不知為何在那個人的身上看見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走吧,很快就會到東璃的境內了,到時候我也可以走了。”莫梓言站了起來。


    “你要走?”下意識的,東璃夜重複了她的話?


    莫梓言奇怪的看著他,萍水相逢的兩個人,離開不對嗎?他迴到了東璃之後,自己還有什麽資格在他的身邊待著?


    “當然。”


    東璃夜抿了抿嘴,他這是怎麽了?


    “恩。”帶頭走出破廟,東璃夜唿吸著新鮮的空氣。


    莫梓言看著他的背影,自己一輩子都在追逐他的腳步,現如今,也該放開了吧。


    東璃夜想起來了,當初她說過要離開的,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再出現了,那就是莫梓言,就是那個決然的莫梓言。


    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集市了,這次他們兩個人易容之後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大街上。


    先去最有名的酒樓大吃一頓,然後買了一些幹淨的衣服,補充一些幹糧,最後就是準備一些藥品了。


    “我說你的包袱不大怎麽那麽重,你什麽都備全了啊。”東璃夜看著她一件件的放好,東西雖然多而且雜亂,但是她放的很有規矩,最後這個包袱也不是很大。


    “那是自然,跑江湖很多東西是必備的。”尤其是逃命這樣的事情,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吃一個大虧,也說不準什麽就會栽在什麽小人物手上。


    不怕那些狠毒的額,就怕那些鼠輩來陰的。


    “你很……熟悉這些?”他皺著眉頭,突然有些心疼她曾經的經曆。


    “我可是說過,我是一個殺手。”莫梓言看著他,總是覺得她知道了自己的額身份。但是想想也不可能,依照東璃夜的性格,若是知道她是莫梓言,一定恨不得殺了她的。


    就算是不殺她,最起碼也不會讓她好過。


    東璃夜點頭,差點忘記了,她以前的身份。


    “走吧。”既然什麽東西都準備好了,相信這條路會走的順暢一點,易容也沒有什麽,那些人總是能夠尋上來,但是每次都隻能撲空而已。


    “現在走什麽地方?”東璃夜看著她,既然她什麽東西都準備齊全了,他已經準備和她不走尋常路了。


    “我們……買馬車,走大道。”莫梓言嘴角上揚,哼哼,西影堇,你就慢慢派人追吧。


    “走大道?”東璃夜驚奇,她還真的能夠給自己帶來驚喜呢。


    “是啊,敢不敢?”莫梓言看著他,相信他一定會樂於陪著她走大道。


    “走。”說著東璃夜就帶著她去買馬車,有什麽不敢的,他可是堂堂東璃的皇上,能有什麽事情是不敢的?


    莫梓言跟在他的後麵,嘴角掛起了笑容,什麽時候東璃夜連激將法都吃了啊?


    吐吐舌頭,她加快步伐走在了他的旁邊。


    東璃夜自然是不吃激將法的額,隻不過這個激將法是莫梓言設的,那麽他隻好鬥鬥她了。


    再說了,這一路上麵本來就是莫梓言做的主,既然她說走大道,那麽久必然是走大道無疑了。


    “走東邊的還是西邊的?”東璃夜付了錢駕著馬車走了過來。


    “這個隨便你好了,無所謂啊,那個方便一點就哪個。”


    莫梓言這次大方的讓東璃夜自己選擇,但是她的條件已經開在那裏了,哪裏給他選擇了。


    方便一點,顯然是東邊那條路啊,西邊那條路有些繞路,然後聽說還有些地方在施工,還會經過一大片土匪猖獗的地段。


    “走東邊好了。”東璃夜示意莫梓言上車,莫梓言笑著點頭坐進了馬車裏麵。


    進了馬車之後,莫梓言的笑容消失了。


    她拿過自己準備好的烈酒,還有紗布清水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身上的傷口有些地方結痂,但是大多數的地方都感染了在化膿。


    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身體,要是再不坐馬車的話,她覺得自己真的會撐不下去。


    拿過烈酒咬牙消毒,她一聲都沒有出,生怕外麵的東璃夜聽見動靜會掀開布簾看她。


    駕車的東璃夜其實早就知道她的傷口在惡化,鼻尖傳來一陣一陣的血腥氣還有酒氣,他不用想也知道莫梓言在做什麽。


    一陣懊惱,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就那麽傻傻的離開去找樹枝了?


    真的是糊塗,莫梓言的性格自己應該了解了啊。


    不想讓她再有負擔,東璃夜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慢慢的放慢馬車的速度,希望這樣可以給她營造一個舒適的環境。


    “趕路應該不用著急吧。”他怕自己擾亂她的節奏,出聲問她。


    馬車裏麵久久沒有聲音,莫梓言閉著眼睛忍受這一波的劇痛消散。


    “不急。”她的聲音嘶啞中帶著疲勞,東璃夜心疼的想要進馬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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