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言站在歐陽紫雅的對麵,眼睛還有些紅腫,心情起伏不定。但是那顆想念哥哥的心得到了宣泄。


    說不定時間長了,她可以淡忘,但是,可惜她一點也不想要忘記,就算每一次想到都會痛。


    歐陽紫雅皺著眉頭打量她,這是莫文音永遠不會做的事情。


    我一次一次的以為,就是哥哥在麵前,可是,現實又告訴我,那不過是一個相似的人而已。


    我不知道,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我能跟得上時間的腳步,我不願意再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發現珍貴。


    “你……”歐陽紫雅出奇的想要安慰她,但是……


    “就算你怨我,就算你恨我,我還是我。這些事情,你不願意看見也好,你逼自己忘記也罷,都已經發生了。”


    她說這些的時候,還在笑著,就算那笑再苦澀,也隻有她自己品嚐。


    但是,別人,隻會看見笑容,哪裏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


    “歐陽紫雅,希望下一次我再出現的時候,不要再麻煩我給你警告了。”她的眼睛裏麵,除了淚水,還有深深的警告。


    誰都不明白,她有多麽狠毒。


    時間流逝,歐陽紫雅一直坐在石凳上,四周的溫度習慣之後,會發現,其實也不過如此。


    莫梓言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留下,當然除了警告。


    似乎,就算現在閑王很喜歡她,她莫梓言還是莫梓言,什麽都改不了,也都沒有變。


    隻是,她要冷冽死,嗬嗬,七殺堂的堂主,哪裏是那麽容易殺的,更何況她找的那個人,八成也下不了手。


    但是,冷冽不是一直為她辦事嗎?這樣的她那麽薄涼,會不會讓人太心寒啊?


    歐陽紫雅覺得自己不應該關心這些,他應該一心救出妹妹,妹妹的身子也經不住她這樣的折磨。


    莫梓言,我歐陽紫雅發誓,不論你有什麽苦衷,我妹妹承受的,我要你千百倍的償還!


    閑王府——


    這裏隻有她一個人,永遠是的,東璃夜在外出征,她隻能在這裏等待。生活就算無聊,但是好在很安逸。


    閑閑逛逛,莫梓言熟悉這裏的一切。


    但是——


    眼前的這個地方,她以前怎麽沒有來過?


    一座悠然的屋子,沒有什麽特別的,隻不過是很輕切,好像,她以前就來過這裏。


    這一切,就像是在夢裏麵出現過一樣。


    “好特別。”明明沒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就是好特別。


    她慢悠悠的走了過去,想要知道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秘密。


    腦海裏麵,有一些片段若隱若現。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離開我,如果你沒有想象的那麽喜歡我,也請你離開我,如果……你那麽霸道的隻是想要得到我,那麽,莫梓言,我會詛咒你不得好死。”


    是誰?


    “誰?”莫梓言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的竹子。是誰在說話?為什麽這聲音像是要穿透自己的靈魂?


    “東璃夜?是不是你?是不是?”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東璃夜,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就算是依戀,這樣子的依戀也足夠支持一輩子。


    “東璃夜?你出來啊!”


    她大吼,但是,這裏依然幽靜,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有何而來?


    好像,這一切,曾經就在眼前。


    沒有人,依然沒有人。東璃夜,怎麽會是你呢,你在邊關打仗,生死一線之間,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真是糊塗了,想你想的發瘋了。以前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我倒沒有那麽期待過,畢竟隻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你我還要繼續自己的生活。


    隻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上天既然送我來到這裏,不就是憐惜我在那個世界太苦瑪?不就是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你嗎?


    你一次一次的讓我活下來,我不相信隻是為了讓我更加悲傷。


    “東璃夜,還是說,我們前世就相遇過了,是我負了你,還是我傷了你,亦或是我罪大惡極。這一世你才要這麽折磨我?這一世,我是來償還的是不是?”


    莫梓言坐在屋子裏的凳子上自言自語,雙眼似乎看穿了一切事物,又像是將自己放在了迷霧之中,怎麽也蘇醒不過來。


    “我極端,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早就該死了。東璃夜,我不該玷汙你,但是,喜歡你是我這輩子最美的事情,你怎麽忍心……”


    淚水滑落,像是要流掉以前隱忍的所有眼淚,她越來越不像以前的那個殺手了。


    這裏的一草一木,都那麽值得珍惜,她越發舍不得這裏。


    “莫梓言!”


    誰?


    外麵似乎有人在找她,但是,真的有聲音?這種聲音,像是心底發出來的。


    莫梓言走出了屋子,屋外赫然就站著一個人。


    他依舊一身白衣,飄飄然似乎就要離去,冬天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金黃色的光暈圍繞,他站在那裏,欲乘風而去。


    熙若塵?是他,他迴來了。


    意識到這點,她的嘴角掛起了笑容,麵對著陽光,她的笑格外的好看。


    隻不過,突然之間,她的笑容就不在了。收起笑容,她冷著臉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冷不熱的話語在她的嘴裏出現,卻是格外的疏離。


    “熙公子怎麽來這裏了?這個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座大佛。”


    熙若塵聽著她帶刺的話,突然笑了起來。莫梓言還是莫梓言,不會改變。


    “笑什麽?我還以為你躲起來了,怎麽舍得出山啊?”她的話倒有些質問的意思,還有那一副什麽事都不關心的樣子,熙若塵更是想要笑。


    莫梓言,隻有你能夠聽到我心底深處的唿喚,你承認嗎?


    “好久不見。”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就像是久別的老友,她的那些話現在倒像是思念的厲害,初見時的埋怨了。


    “也沒有很久啊。”她沒有再看他的容顏。這樣別扭的她,衝淡了熙若塵一路上的乏累,也調劑了他這麽久寂寞的心。


    莫梓言,你可知道,在大雪山上,除了想念皖月,就隻有你讓我牽掛了?


    畢竟皖月知道自己要什麽,皖月不會虧待自己。而你,有些事情,你下不了手傷害別人,你隻能傷害你自己。


    不過現在你不要怕,我已經待了藥來了,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我不會允許你收到任何的傷害。


    “皖月怎麽不在醉雲軒?”


    這是他的第二句話,也讓莫梓言明白,現在的熙若塵,不是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人了。


    現在的熙若塵,他的心裏,有另一個人,那個人,值得他掛心。


    熙若塵你知道,我比上官皖月漂亮,我比上官皖月懂你的心思,我比上官皖月更配得上你,我比上官皖月聰明,我比上官皖月值得憐惜,我比上官皖月好上千百倍。


    可是,我唯一輸的就是沒有在你的心裏長住。


    我唯一比不上她的,就是我沒有心。


    我除了傷害,能給的還是傷害。所以,熙若塵,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這裏。給我關懷,然後離開我。


    你知不知道,一個沒有溫暖的人,一旦得到過一次,就不會放手了。


    你明明知道的,你是知道的,你一直知道。


    既然你那麽關心上官皖月,你為什麽還是要傷害她?你一定問過左情了吧,你知道上官皖月迴西影國了,你為什麽還是要迴來這裏一趟?


    “熙若塵,我們都是聰明人,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上官皖月的下落。”


    莫梓言殘忍的道破這件事情,給自己血淋淋的傷害。


    “你是來嘲笑我的吧,笑我終於用到了你的藥,笑我用了藥之後,還要獨守空閨是嗎?”雖是文問句,但是莫梓言肯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莫梓言,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麽想我的。


    熙若塵苦笑,莫梓言的心,縱使明白了,也是枉然。


    一路舟車勞頓來到這裏,得知皖月已經迴了西影,他就不自主的來到這裏想要看看他。跟著感覺,感受到她就在這間屋子裏。


    但是,自己明白,已經什麽都給不了她了,隻能遠遠的看一眼,在心底叫著你的名字,那三個字在心底纏繞,越勒越緊,漸漸喘不過氣來。


    莫梓言你可知道,突然之間,隻是想要看看你。隻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出來了。


    “是啊,沒想到,你還是做了那個最讓我不恥的莫梓言。”熙若塵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


    莫梓言你不明白,這藥我還想過用在你的身上。但是,我明白,那樣子,你就不是那個讓我著迷的莫梓言了。


    “所以,你嘲笑完了嗎?”


    紅紅的眼睛漸漸又有液體醞釀,熙若塵,走吧,你就不該出現的。


    明明不該再見麵的,你既然能做到悄悄的離開,為什麽這次來你要來這裏一趟?你不是還是要走的嗎?


    “沒有。”


    堅定的兩個字,莫梓言,我還沒有看夠,我怕這次再別離之後,再也見不到你。


    莫梓言,你可明白,當初我們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意,我們讓它錯開,現在我有多麽後悔?


    但是,就算現在的你說要我留下來,要我陪著你,我也不會那麽做吧。


    莫梓言,原來我們那麽像。為了一些原則,我們可以對自己那麽狠心。


    “那你繼續好了。”她轉過身,淚水滑落。


    “莫梓言,你是我熙若塵見過的,最無恥,最無知,最狠戾,最絕情,最沒有心的人。”他一字一字的說著,每一句都烙在莫梓言的心上。


    一邊是她淚水傾灑,一邊是他忍痛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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