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梓言看著東璃夜,看了看門外,迴來了?是不是這樣的心情就像當初自己迴家一樣,他們是不是一開始也是開心的。


    如果當初的她,再乖一點,再聽話一點,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這樣?是不是那些家人也會很疼愛自己?


    莫梓言不知道,偶爾她想過,是誰害她如此?是誰把她變成這樣……


    “小姐,冷冽找你。”此時,小夕走了進來,她很久沒有見到冷冽了。今天終於又看見了,真好,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隻是希望小姐不要為難他。


    冷冽好像變了很多,變得更加穩重成熟了,想到剛才的樣子,小夕的臉頓時紅了,粉撲撲的,煞是好看。


    細心的莫梓言當然注意到這點了,隻是她沒有說什麽,這些事情又不是自己可以控製的,如果她真的能走進冷冽的心裏,她是無所謂。


    “有說什麽事情嗎?”莫梓言看著她,她當然知道冷冽不會對她說什麽,她隻是想要看看小夕已經陷到什麽地步了。


    果然,小夕心裏的失落快速閃過,微微撇撇嘴,她心裏的不滿還是有的。


    “沒有說什麽。”


    嗬嗬,看來冷冽真的是不懂女孩子的心呢。


    莫梓言迫切的想要見到歐陽紫雅,所以去見冷冽的步伐很大,這樣一來小夕跟不上腳步了。


    “你找我?什麽事情?”莫梓言看著他,一臉的風塵,他是快馬加鞭趕迴來的?


    不等他開口,莫梓言的問題又來了,“唐弈詩找到了嗎?”


    冷冽頓了頓,“還沒有。”


    “那你迴來幹什麽?”莫梓言皺眉,這人現在還能辦什麽事啊?


    “魑傳書來說,歐陽紫雅出現了,你為什麽要魑送上官皖月?隨便一個人就可以了,你身邊沒有人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冷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說著說著竟然開始大吼。


    她是多麽讓他不滿?莫梓言越來越不懂了,冷冽,你既然是擔心我的,當初為什麽要背叛我?


    嗬,也許你以後還是會背叛我的,我都明白,我給你一次機會,但是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情。


    “現在你立刻給我滾,去找唐弈詩。”莫梓言語氣也開始不善。


    “我要留下來保護你。”冷冽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保護她,他知道莫梓言現在身上是打傷小傷,舊傷新傷……


    “不需要,冷冽,你要是不走,等我再次見到唐弈詩,她不會有好日子的,你信嗎?”


    莫梓言嘴角勾起殘忍的笑。


    冷冽打了一個冷戰,是啊,如果她這樣威脅呢?冷冽能有什麽辦法?


    離開,似乎莫梓言已經應付了一切突發的情況,為什麽熙若塵不在?他武功那麽高,要是他在的話,至少能夠保證莫梓言的安全。


    他也試著去找過他,隻是,雪山神醫,這個名號不是蓋的,他們找不到,真心找不到。


    就算進了大雪山,那裏正常人也不會活超過五天,那裏冷的嚇人,一般人根本連禦寒都做不到。


    難怪別人進不了雪山,也不敢去打擾熙若塵,那種地方,先不說機關,就是大自然營造的屏障,大家也都越不過去。


    “為什麽一定要我們都離開?”冷冽皺眉,萬分不解,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他就算離開,也會派人保護她的,就算要他離開,他也會在暗地裏。


    “小姐,少爺迴來了。”不遠處,小夕開心的大跑過來,嘴裏還大叫著這個好消息。


    “少爺迴來了。”整個流雲閣裏,都是這句話在徘徊。


    臘梅花在空中散發香氣,在這個季節,冷風嗖嗖,那個名喚歐陽紫雅的人終於出現。


    她相信,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刻的心情就像莫文音從監獄出來一樣。


    她壓製自己,壓製那種陌生的情感,可是,一顆心裏滿滿都是他。


    “滾知道嗎?滾得越遠越好。”


    臘梅樹下,還留下這麽一句話,莫梓言已經消失的很遠很遠,她是那麽的想要見到歐陽紫雅?


    冷冽看著臘梅花發呆,她就那麽走了,走的一點赴死的感覺都沒有。


    “冷冽?”小夕看著發呆的他有些不解,小姐又對他說了什麽了嗎?


    “你不要介意,小姐沒有什麽壞心的,不要傷心。”


    笨拙的她不會安慰人,但是滿腹的話在喉頭,隻是她說不出來。


    “歐陽紫雅迴來了?真的迴來了?”


    冷冽站在那裏自言自語,有些矮的臘梅花就靠在他的鼻尖,他的每一次唿吸都能嗅到香甜的氣息。


    他當然擔心,擔心的什麽大家都知道,隻是人家當時人不放在心上,他至於這樣熱臉貼冷屁股嗎?


    莫梓言走在路上,第一次體會那種忐忑的心理。她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她隻能告訴自己,本來就沒有什麽的對錯,也沒有人有資格說她是錯的。


    大廳很安靜,莫梓言怯懦了。她站在外麵,仔細留意裏麵的動靜。


    “你說……這真的是你娘的骨灰?”宰相老淚縱橫,聲音帶著顫抖。


    “恩。”


    宰相深唿吸,滿眼淚花想要找到出口宣泄。


    “她這是要挫骨揚灰啊……她就那麽恨我?”


    宰相跌坐在椅子上,強迫自己不要去看歐陽紫雅手中的盒子。


    “娘走之前說,今生她也不會踏入相府一步。可是,娘有說,落葉總是要歸根的,她允許紫雅帶迴骨灰。”


    歐陽紫雅看著記憶中的父親,他還是那麽威嚴,隻是蒼老了很多。這就是他的父親,殘忍到將他們逐出相府的父親。


    骨灰……柔兒在死前都是控訴他的,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柔兒就那麽怨他?


    “她那麽恨我。”


    她當然恨他,他的第一次出現,她的寧靜日子結束,她陷入了愛河。


    他的第二次出現,她被人追殺,最後付出了生命。


    “父親是用什麽樣的自信以為娘親不會怨恨你?”歐陽紫雅反問。


    問的宰相迴不出一句話。


    “是她讓你燒掉的嗎?”他指的當然是屍體。


    “是。”除了娘親,誰會覺得做兒子的會對自己母親下這樣的手?挫骨揚灰,這是單柔給宰相的最後一個懲罰。


    莫梓言站在門外,東璃夜已經離開了?也是,雖然名義上他是女婿,但是這畢竟是人家家事。


    歐陽紫雅的出現,帶來的就是這樣的震撼?他是要宰相永不超生!


    “柔兒……”


    那個溫柔的女子,原來骨子裏是那麽剛烈,他是注定永遠彌補不了這一切了。


    “你也累了,我讓管家給你收拾好屋子,就在你妹妹的流雲閣隔壁。”


    宰相突然提到了她。


    “你真的找到妹妹了?”他還是不相信,妹妹一個人在外麵,怎麽可能那麽早就找到了,不過找到也好。


    “恩,就在收到你娘死後的第十天找到的。”宰相歎了口氣,那個女兒……是他欠柔兒的。


    “第十天?”歐陽紫雅皺眉,怎麽可能?第十天?第十天他和妹妹在一起啊。


    “我要見我妹妹。”


    她堅定的開口,一掃疲勞。


    莫梓言站在外麵深唿吸,最後,她掛上笑容,掛上早就想麵對莫文音的笑容。


    推門、進入……


    “哥……”她努力的想要叫出口,可是那兩個字一直哽咽在喉頭,她怎麽也發不出。


    這樣的語氣,還有她乍見歐陽紫雅,看見他那和莫文音相同的外貌。


    驟然,淚水在眼眶打轉。


    哥哥,這一定就是她的哥哥。


    而,歐陽紫雅卻是皺起眉頭,她的偽裝真是高明啊,高明到他都想拍手稱讚了。


    “哥哥……”莫梓言強迫自己叫出來,她知道,莫文音等這兩個字,等的太久,太久太久……


    歐陽紫雅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手鏈上,那是他交給妹妹的手鏈。


    那種陌生的打量,莫梓言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也看著他,久久無語。


    歐陽紫雅和莫文音不一樣,莫梓言一眼就能看出來。


    莫梓言和歐陽紫暮也不一樣,同樣的,歐陽紫雅也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妖嬈魅惑,骨子裏散發出自信。


    他心思縝密,全身透著對陌生人的防備。


    他們兩個人幾乎同時鑒定完畢。


    “妹妹?”他陰陽怪氣的說著這兩個字。莫梓言收起流露在外的表情。


    “宰相大人,我和哥哥很久不見了,有很多話要說。”


    逐客令,哦,不,是逐主令。宰相不解,怎麽剛剛溫馨的場麵突然就變了?但是也不好妨礙他們交談,宰相點點頭就離開這裏,把地方留給他們。


    “你是誰?”


    歐陽紫雅看著門關上,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話。


    “我以為你會先問歐陽紫暮在哪裏。”莫梓言挑了一張凳子坐下。


    “你看中的是什麽?到底為什麽留在這裏?”歐陽紫雅不敢相信,怎麽會是冒充的,怎麽宰相也不知道調查一下。


    他哪裏知道,宰相早就調查了,隻不過莫梓言雖然看不起七殺堂,七殺堂的本事還是在的。


    當今唯一能與七殺堂爭上一爭的,就是西影堇和東璃修了。


    很幸運,他遇上了西影堇,要不然,他現在一定也被莫梓言控製在手中了。


    “我隻是要這個身份而已,一個可以配得上閑王的身份。”不知為何,她竟然開口就說了真話。


    但是想想也沒有事情,她這樣的人,在這裏給人的印象裏麵,那裏還有什麽信用與真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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