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可能,這是什麽?


    上官皖月慘白著一張臉,難以置信自己看到的內容,淚水、突然就這麽滑落。


    “勿念,很好,恕無塵不能歸。”重點是這些字的後麵,還有一張藥方。


    聰明如她,就算再笨,她也不會傻到不知道這些是什麽藥方。


    墮胎藥,熙若塵,你說狠絕怎麽可以如你這樣?你說莫梓言狠戾,你說誰都走不進她的心,那麽你熙若塵又何不是這樣呢?披著溫文儒雅的外表,內心卻堅硬的像石頭。


    上官皖月蹲在地上哭泣,熙若塵,我遇人不淑,是我自己傻,我自己傻……


    她悲哀的哭到無力坐在地上,一顆心,就這樣被糟蹋的碎落一地,一片狼藉。


    她怨恨,恨自己怎麽會被熙若塵吸引,恨自己為何甘願留下來等待。


    “熙若塵,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我還告訴自己,也許你是有苦衷的?”


    她呢喃、低訴……


    隻是她不知道,這一切,都被魑和魅看在眼裏。


    “你覺得熙若塵是這樣的人嗎?”


    魅開口,似乎很久沒有這樣與他說話了,自從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從他全身心的放在莫梓言身上開始。


    “不是。”魑的迴答一如以往的簡短。莫梓言看中的人不會這樣的,他的為人也不是這樣的,他沒有那麽薄涼。


    “可是事實在這裏。”


    魅據理力爭,就像努力想走進他的心一樣。


    “眼睛看見的不一定是事實。”


    魑不信就是不信,但是如果此時是莫梓言在這裏說熙若塵涼薄,說熙若塵是卑鄙小人,那麽他一定會附和稱是。


    魑不知道,也許正因為什麽他都以莫梓言為中心,不會忤逆,莫梓言才更不會看得起他,一個人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都不會遵循自己的內心,那麽這樣的人有什麽可言?


    魑不會為自己辯解,他以前也是獨斷獨裁,現在的他,在她麵前,連自己都失去了,哪裏還有那些個東西。


    “江湖上人麵獸心多得是,如今,隻不過是多一個人而已。”魅的話不留一絲餘地,沒有給魑開口的機會,她又接著說道,“更何況,連上官皖月也相信了。”


    如果她是不相信的,為什麽她要那麽傷心?為什麽她會哭的那麽絕望?


    她深知,以她自己,根本就留不住熙若塵的心,越是溫和的人,往往越是抓不住。


    魑不願意再和她溝通,起身離開這裏,他突然覺得,他也要清醒一下。


    閑王府——


    “來了為什麽不出來?”莫梓言坐在門前一樣的看著天空。


    今晚的月亮真美,沒有溫度的美,四周似乎有霧氣縈繞,是高處不勝寒嗎?


    “不願意出來。”


    黑暗處,他沒有走出來,反而是來了這麽一句話。


    “嗬,有意思。”


    莫梓言冷笑,這冷冽越發變了。


    “既然你來了,我知道,那件事你已經做了。”莫梓言的話語帶著很多調侃。


    她知道,這樣的語氣,冷冽一定會生氣,可以想象他站在那裏強壓怒氣的樣子。


    “莫梓言,沒想到,你是那麽狠的一個人。不……你不是人。”


    冷冽最後一句像是自言自語,莫梓言收起笑容,慢悠悠的走至他麵前。


    “冷冽你知道嗎?遇事躲起來不願意出來的人,注定是要把自己放在黑暗裏。你現在就是,你把自己放在黑暗裏,注定你就是個黑暗的人。”


    她的話像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他皺眉後退,如果可以,他想逃離,隻是,莫梓言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這叫他如何逃離?


    “莫梓言,我就是你的刃,沒有選擇,隻能做你的劊子手。”


    他的話很無奈,莫梓言聽得出來。然而,莫梓言是什麽樣的人?盡管她知道現在魑就在不遠處,她還是不會放下心,她還是不會服軟。


    軟弱?那是什麽?她莫梓言今生注定不會有。


    “現在歐陽紫暮怎麽樣?”


    莫梓言轉移話題,隻是這個話題更加的尖銳。


    怎麽樣?你問一個莫名其妙被綁架,還被強、奸的人怎麽樣?


    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悲的是,想要笑的人卻是這件事情裏麵的男主角。莫梓言。不得不說,你這個懲罰,狠!


    “就那樣。”


    不善的口吻,莫梓言也沒有在意,她可是不期望冷冽還能笑著和她說歐陽紫暮有多美味,是多麽的誘人。


    “藥給她吃了?”她不是不放心,而是要提醒他一些事情。


    冷冽不禁麵紅耳赤,那藥是春藥嗎?他初步判斷。


    “隻是有春藥的成分而已,是毒藥。”莫梓言的頭靠近冷冽,每一個唿吸都能灑在他的臉上,溫熱的還帶點瘙癢。


    冷冽忍不住後退好幾步。


    “咳咳,事情我做了,我走了。”他尷尬的想要逃離。


    “幫我把唐弈詩找出來,或者讓東璃夜永遠找不到她。”


    莫梓言突然交代了這麽一件事情,冷冽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會永遠找不到嗎?”莫梓言殘忍的提醒他,他又一次被推上絕路。莫梓言,你這人還有心嗎?


    “是!”他大吼一聲,希望借此能夠抒發心中的抑鬱。


    他逃似的離開,生怕莫梓言還有什麽事情要交代,看著他這樣,難得的莫梓言輕笑出聲。


    “那麽開心?”一轉身,魑就站在她的身後。


    “我還以為你不會出來了。”莫梓言看了他一眼走至樹下坐下。


    魑不懂她的想法,深唿吸走到她的麵前坐下。


    “可不可以告訴我原因?就告訴我一個人?”魑看著她的眼睛。


    莫梓言冷哼,他有什麽資格這麽要求?難道就憑借他們那個什麽真心?


    什麽真心啊?挖出來不一樣是紅的,一樣長的那麽醜陋。


    “魑,不要試圖走進我的心裏,你看到裏麵的秘密之後,我不會讓你活著出來的。”


    她真心的勸告,也是第一次這麽勸告別人,魑,看得出來,你雖是一個殺手,但是你比我幸福。


    你是幸運的,至少在我麵前是這樣的。但是你又是不幸的,因為你遇到了我。我這樣的人存在,就是為了讓你們看看,你們其實有多麽高尚。


    “我想看。”


    簡單的三個字,他會不在乎任何代價,毫不猶豫的走進去,他隻是一心的想要疼惜她,有錯嗎?、“斷了那個念想,你會死。不……是生不如死。”她的笑依舊殘忍,但是現在裏麵卻帶著點閃躲。


    她動搖了嗎?她也會慌亂了?魑似乎看見了希望,他告訴自己,隻要真心付出,得到的一定也是真心。


    “那個……”


    很久的沉默,莫梓言覺得尷尬,是不是應該找點話題啊?她皺眉,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呢。


    “聽說東璃洛在邊關打仗啊,怎麽樣了?”她不是會關心國家大事的人,魑也不揭穿她。


    “還是很順利的,隻是西影國這次主動攻打,還傳出西影太子坐鎮,但是……沒有人看見太子出來過。”


    魑覺得奇怪,那麽浩浩蕩蕩的征戰,西影堇怎麽會不出現?


    “難道……”莫梓言皺眉,希望不要是真的,“他不在軍營。”


    這一次她和魑同時出聲,一句話說的很整齊,像是排練過似的。


    不在軍營會在哪裏?意識到這點,她有點擔心了,希望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如果西影堇在東璃國的話,如果……這次歐陽紫雅迴來的話。


    “額……”


    突然一陣心悸,她捂住心口,這陣痛是不是代表著什麽?


    她仰首看天,月亮被雲遮住,光亮幾乎被遮了一半。歐陽紫暮,那個和莫文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你是不是要出現了?你出現了,我該怎麽辦?


    她知道,自己會下不了手。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會痛,就算再難過,隻要他阻止了她,她一樣會收拾了他!


    歐陽紫雅,不要做任何事情,我就是你的妹妹,你們所有人都不要逼我。


    “對了。”魑突然想起今晚的事情,貌似應該和她說一下,畢竟是熙若塵的事情,而且還和上官皖月有關。


    “什麽?”還能有什麽事情?莫梓言看著魑,等待他的下文。


    “熙若塵和上官皖月一直有書信來往,但是最近突然斷了,斷了之前上官皖月給她的最後信是說她有了身孕。”


    魑看了看莫梓言的臉色,隻可惜什麽都看不出來,頓覺無趣,於是繼續講著。


    “但是今晚突然收到了信,貌似算是訣別吧,好像還有一張藥方。”


    神醫都是這樣的哦,藥方都開好了?真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隻是,莫梓言是不是該給點表情啊?


    “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莫梓言掃視了魑一眼,這人是不是沒事幹閑得慌?


    “哪裏有,隻是告訴你一些事情而已,好了,我走了。”天色不早了,她也是不睡覺的?魑皺眉,他是殺手,習慣了晚上不睡,怎麽莫梓言好像也不喜歡早睡啊?


    看著魑消失,莫梓言微微歎了一口氣。


    果然,她就覺得最近上官皖月恍惚了很所多,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


    熙若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還是說,雪山那邊有女人等著你?你既然連雪山神令都放在她那裏了,應該不會是假意。


    那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信熙若塵是水性楊花的人,他不會拋下上官皖月的。


    “熙若塵,你最好早些迴來解決了這件事情,我可不幫你照顧孩子。”


    她自言自語,但是想想,說不定上官皖月真的就墮胎了,她一個女人,在這古代,怎麽能懷著孩子活下去?


    不知為何,她現在急切的想要去看看她,想要關心她一下。


    腦海裏是她的笑,她的自信,她的果斷,還有她那蒼白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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