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術連忙走了過去,將兒子摟入懷中,憤怒地瞪著卷毛老婆。


    “你剛才為什麽推他?”


    明明是那個男孩搶他兒子的玩具,這女人不分青紅皂白,肆意偏袒。


    哪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簡直可恨!


    “推一下怎麽了?能死啊!”


    卷毛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小兔崽子就是個白眼狼!吃我的,住我的,和你一樣,以後也是個廢物!”


    “行了,別吵了,還嫌家裏不夠亂嗎?”老者眉頭緊蹙,大好的心情接連被破壞,真不該讓這個女婿來家裏!


    弄得這是什麽事兒!


    片刻後,風波平息,畢竟小孩子之間哄哄就過去了,隻是兩人各玩各的。


    “給我盛碗飯去。”卷毛開口,伸手將碗遞給林術老婆。


    女人沒有遲疑,正要接過,手臂忽然被人拉住。


    隻見林術麵色陰沉地看著卷毛,冷冰冰地說道,“你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憑什麽讓你姐給盛飯?還有,那是我兒子,你張口閉口叫他小兔崽子,我聽著很不舒服!”


    唿!


    卷毛臉上頓時陰雲密布,他沒想到林術會如此不識趣地跳出來,還裝模作樣地諷刺他。


    頓時不樂意了,一把將碗拍在了桌上,噌的站起身來,走到林術跟前,狠狠地戳中他的胸口,喝道。


    “給你能耐了是吧!你一個沒出息的廢物,老婆孩子都看不住,他們娘倆吃我的住我的,我不來氣,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不舒服,我tm憑什麽讓你舒服!你算什麽東西!”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看到這一幕,不少觀眾也是恨的牙癢癢。


    自己身患癌症,老婆提出離婚,又被所謂的親戚戳心窩子。


    人世間的痛苦仿佛全都壓在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上。


    接下來,他會怎麽做?


    舞台上。


    林術死死地攥著拳頭,他現在身患癌症,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


    但他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孩子繼續受氣。


    “是,我是沒錢,沒本事,但我和你姐結婚以來,我們沒有找家裏要過一分錢。”


    “你呢?三十多歲的人,有手有腳,卻隻會啃老,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


    “比起你,我和你姐不知道要好過你多少倍!!!”


    這番話聽的卷毛是怒火中燒,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廢物姐夫今天究竟是吃了什麽藥。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將杯中的紅酒潑在了林術臉上。


    他要讓這個廢物好好降降溫。


    麵對如此羞辱,林術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起自己帶過來的紅酒,就想往卷毛腦袋上招唿。


    一旁的女人見狀,連忙攔住了林術,雖然這個男人一向軟弱,她也不相信他真敢動手。


    “放下!給我放下。”


    女人臉色十分陰沉,對林術的怨恨更深。


    她今晚的臉已經丟盡了,她不想再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呦,拿瓶子了,來,往我這兒砸!你tm不砸你就是個孫子!”卷毛指著自己的腦袋挑釁道。


    看著女人哀求和責怪的眼神,林術深吸了一口氣,把怒火咽迴了肚裏。


    旋即將紅酒放迴到了桌上。


    卷毛見狀,趁其不備,一腳將林術踹翻在地,然後掄起桌上的紅酒往林術身上倒。


    “廢物!你tm就是個廢物!在老子麵前橫!給我早點死到外麵去!”


    鮮紅的液體將林術身上的白色襯衫染紅,他蜷縮在地上,任憑卷毛拳頭狠狠落在自己身上。


    “行了!住手!都給我住手!”老者大喝一聲,這頓飯吃的他很不開心。


    “爸,這廢物就是欠收拾。”卷毛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


    又狠狠往林術背上補了一腳。


    台下不少人氣的是麵紅耳赤,他們恨卷毛的霸道和無理,同時也恨林術軟弱和無能!


    不過,這或許就是中年失敗男人最可悲的結局。


    他們無法感同身受,也難以評價對錯!


    片刻後,林術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狼狽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液體,然後對著一旁的女人說道。


    “老婆,我沒用,好端端地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離婚手續我會盡快去辦,我什麽都不要,你帶著孩子迴去住,至少不會受欺負。”


    說著他把一串鑰匙塞到了女人的手中。


    旋即走到餐桌前,對著老者和婦人鞠了一躬。


    “爸媽,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們,我沒能給你們女兒帶來好的生活,我對不起你們二老。”


    話畢,林術抓起沙發上的背包,走出了這個陌生的房門。


    這一刻,女人也終於繃不住了,淚水順著眼眶滑落,不過很快,她便調整好了情緒。


    她還有自己的兒子,以及事業有成的初戀男友。


    她的未來還有很多的路要走。


    隻是陪伴她的,不再是那個老實巴交,不懂浪漫的男人。


    門外。


    林術步履蹣跚。


    透過窗戶,正巧他和臥室裏的兒子四目相對。


    看著那清澈的眼神,林術努力掩蓋著臉上的悲傷,強擠出一抹微笑。


    隔著窗戶,父子倆相互做著鬼臉,仿佛又迴到了曾經那溫馨的時刻。


    “出來吃飯。”屋內,傳來女人的聲音。


    “媽,我看到爸爸了。”男孩道。


    女人沒有說話,探頭朝窗外瞟了一眼,哪還有什麽人影。


    旋即將窗簾拉上。


    屋外一處角落。


    林術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已然淚流滿麵。


    他張大嘴巴,嗷嗷大哭,盡情發泄著內心的悲痛。


    這一幕深深地感染著現場觀眾,不少人也忍不住落淚。


    尤其是一些中年男人,他們的遭遇比林術好不到哪兒去。


    有投資失敗血本無歸的,有兄弟背刺老婆出軌的,也有身染惡疾無錢醫治。


    總之,萬般皆苦,隻能自度。


    幕布緩緩垂落。


    林術整理了一下情緒,帶著眾人走到了台前。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現場沒有掌聲,沒有歡唿,隻有無盡的沉悶。


    觀眾們仿佛還沒有從剛剛那悲傷的場景中走出來。


    終於,在一片歎息聲中,丁燁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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