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外不遠處,有個獨門獨院,南烈就被囚禁在這,有京衛看守。


    給他配了幾個下人,衣食不愁。


    有個院子,裏麵都沒有掃雪,南烈拿著一個凳子,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他孤身涉險,隻為了將孫庭廣一軍,他的目的達到了。


    來人通報,有人要見他。


    他暗中思索,會不會是南家的京派官員要見自己,可是之前都打了招唿,不讓他們來見麵了,那是誰呢?


    他也不知道見不見,隻好問看守,能不能見,看守他的人表示無所謂,他就同意見了。


    進來的人,正是當朝首輔,景德。


    景德拎著一壇子酒,還有打包的鹵肉,燒雞,就來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南烈的態度沒有那麽恭敬客氣了。


    “南老兄,咱們又見麵了。”


    景德沒在乎他的態度,讓人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裏,就要喝酒。


    “室外風寒,你這麽老了,能行嗎?”


    南烈嘲諷景德,可是景德根本不在乎,“南兄也大我幾歲,你都不怕,我何懼之有!”


    “我可是習武之人,你一介書生。”


    景德把幾個菜都擺好了,酒倒上,沒有舉杯,而是對著看守說,“我跟他老友相見,要小酌一杯,還請幾位行個方便,給我們的距離。”


    看守都認識景德,首輔發話了,不得不照辦,走到了旁邊,距離他們這幾米遠的地方。


    “南兄,可是想讓南妃的孩子,當皇帝?”


    景德也不繞彎子,開宗明義。


    “咱倆彼此彼此吧,你不也是想讓景芸的孩子當皇帝嗎!”


    “景芸的孩子,是太子,是長子,跟四皇子還是不一樣吧。”


    “景德,你來就是跟我說這個?說吧,遇到什麽困難了,沒有困難你不會來找我的。”


    南烈跟景德在孫庭廣登基的時候,合作過,自然了解他。


    “南兄,這皇位可不是隻有你我兩夥人在爭,公主和六皇子,來勢洶洶啊。”


    “公主?陛下不會讓個女人繼位的吧。”


    “陛下能決定的話,咱們還爭什麽呢?”


    “你的意思是?”


    “咱們再合作一次!”


    “合作?”南烈沉默了。


    他心知肚明,他南家在這爭鬥中,處於不利的位置,歸根結底還是背後的官員不夠多,南家根基很淺,靠著南妃入宮,才一飛衝天,沒時間培養自己的人,隻能進行一些投機。


    對一些官員行賄,可是受賄的官員級別都不高,好不容易出一個益寧,也是孤立無援,直接就被拿下了。


    錢,在官場,不是萬能的,也許得這麽說,他家的錢,還不夠萬能。


    景德的話,他心動了,又否決了,景家,吃人都不吐骨頭的主,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南兄是不相信我景家嗎?”


    景德見他神色猶豫,直接開了口。


    “不是我不想跟你合作,南家也沒什麽實力,無非就是做點小生意。”


    南烈先退一步,示弱了。


    “南家有人有錢,南兄何必如此謙虛,還是不信任我啊。”


    “景德你不用捧南家了,還不如你講講你的謀劃,我看看能不能行?”


    “各個擊破,最後決一死戰。”


    “各個擊破?”


    “先打擊六皇子和他背後的戴盟,戴盟一死,戴家就完了,衰敗指日可待,他們家底蘊淺,隻是靠他一個人撐著,獨木難支啊。”


    “戴帥的身體,我看再活十年,不成問題。”


    “那就讓他活不過去。”


    景德的話裏,帶著濃烈的殺意。


    “景德,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那是四朝元老,國之柱石,你敢刺殺他?”


    “國之柱石也會老,也會變成阻礙夏朝進步的絆腳石,他太保守了,按照他的辦法,幾十年才能奪迴屬於我國的國土,我們都看不見了,你甘心嗎?你忘了我們年輕的時候的報負了嗎?”


    景德真會蠱惑人心,說的南烈都有點熱血沸騰了。


    “可是加快了速度,失敗的概率就太大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國家就會被顛覆,你我可就是要背著一輩子的罵名,遺臭萬年了。”


    “就是敗,也要敗在自己手裏,不是嗎,南兄。”


    南烈把眼前的酒幹了,內心不斷的盤算。


    “事成之後,都清除了,皇位不成了太子的囊中之物了嗎,我南家能得到什麽?”


    “弘毅喜武,我看他也沒有當皇帝的想法,何不退一步,封個親王,領兵十萬,不也是一方霸主,吃喝不愁,也不用操勞政務,非要做什麽勞什子皇帝呢。”


    “再封你當個國公,世襲罔替,一輩子榮華富貴,豈不美哉!”


    南烈心想,這景德真想美事,讓弘毅當親王,他準備假意答應,最後反水,隻要殺了太子,這天下還不是他南家的。


    他假裝下定決心,“幹了,我再信你一次,你說吧,這次怎麽辦?”


    “我調查清楚戴盟的出行規律,你找人殺了他,一擊斃命,隻要他死了,尋芳樓也得倒下,這生意,你南家接手,京城你想做什麽生意都行。”


    “穩妥起見,就不用你的人偵查了,我自己派人去弄,我對付了戴盟,你也得有所表示,二皇子的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一言為定!”


    倆人不再談這事兒了,開始迴憶過去,人一老,就愛迴憶過去,憶往昔崢嶸歲月。


    酒過三巡,倆人同時裝醉了,又說幾句話,景德走了。


    南烈假裝喝多了,晃晃悠悠的迴到了自己的屋子,他睡不著覺,安靜的躺著,調整自己的唿吸。


    齊雨珊來了,她給南烈送東西來了,接受了檢查之後,沒有問題,才放她進來。


    她在門口敲敲門,南烈給她打開了門。


    “家主喝酒了?”


    “喝了,今天有點事兒,喝了酒,對了有任務安排給你。”


    倆人走到桌邊,拿手蘸著水,寫下了戴盟兩個字。


    然後南烈給齊雨珊大致的講了一下下午的事兒,齊雨珊心中暗暗吐槽,你倆酒桌上都敢討論這個,現在你跟我扯什麽淡呢,還桌子上寫字。


    最後南烈告訴齊雨珊,先等景家動手,在出手,別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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