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黑雲如同流水一樣從那圖的衣袖中流下,隨即在地上攤開,範圍越來越大。


    耶律康看著女兒被救下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可是看到女兒認識他,他也說是女兒的哥哥,這樣應該是不會傷害雙雙的。


    劉勇忍著痛退過來,他拱手道


    “不知小友何人?多謝救我侄女”


    那圖沒有搭理劉勇,在他的眼中此時場中的任何人死亡都跟他沒有關係,隻要不傷害雙雙就行。嗜魂吞天訣的侵蝕已經讓他失去了正常人該有的正義感和同情心。如果不是心底對妹妹的思念和親情,他也不會被雙雙感染。


    “前輩為何插手王府和耶律家的恩怨?”


    周定安自作鎮定的問道


    那圖把雙雙放迴地麵他頭也不抬的說道


    “現在離開饒你不死。別挑戰我的耐心。”


    恐怖的威壓讓劉勇和周定安冷汗直流,周定安咽了咽口水,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他真怕對麵那個殺神真的對付自己,自己隻是金丹初期,憑借對方金丹後期的實力揮手就能滅殺自己。


    “後會有期!”


    周定安咬了咬牙,狠狠的看了耶律康一眼便轉身離開。


    見到寨主身死,王府的人又離開,四周的山匪瞬間作鳥獸散,活下來的家丁奴仆都歡唿的丟下武器,有得抱著同伴的屍體失聲痛哭,有得因為死裏逃生而開懷大笑。


    劉勇也長舒一口氣,因為劇痛而顫抖的手終於握不住手上的刀,哐啷一聲大刀掉落在地,劉勇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灑在傷口處。


    看著傷口的青紫色劉勇知道周定安的飛針是有毒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解毒的解藥,他為了不讓耶律康擔心隻能包紮起來掩蓋住傷口。


    耶律康也被仆人扶起,他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圖身旁問道


    “不知小友要前往何方?”


    “青州”


    那圖冷冷的態度讓耶律康尷尬的幹笑了兩聲,他低頭看著女兒溫柔道


    “雙兒好好跟著這位哥哥,爹爹去,爹爹去安葬你的二娘”


    話完耶律康眼神黯淡


    雙雙的眼睛含淚的抿著嘴


    “二娘,二娘死了嗎,我要二娘”


    耶律康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勇弟怎麽樣?傷的重不重?”


    耶律康看著坐在一旁的劉勇關心道


    劉勇喝了一口酒,強烈的高度烈酒緩和了劉勇傷口的刺痛,他悶聲道


    “沒事,大哥。你不用管我”


    耶律康點了點頭欲言又止,他甩了下衣袖向著梅的屍體走去,此時梅的屍體已經被家丁抬到馬車上。


    耶律康看著她閉著眼睛的樣子心中歎息


    “本以為我會走在你的前邊,沒想到你卻先走一步,梅,你放心我隨後就到,咳咳,不會很久!”


    “主人,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一個老奴臉色沉重的靠過來說道


    “王叔,什麽事?說吧”


    老奴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


    “其實二夫人和於管事之間……”


    “好了王叔,別說了,我知道!”


    王叔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家主明知道二夫人不忠為何還要如此傷心。


    王叔歎了口氣繼續道


    “陣亡的人怎麽處置?”


    “這麽多人,屍體沒法攜帶,附近找個風景好點的地方下葬吧!至於二夫人我親自來安葬。”


    “那圖哥哥,我們是要去雍州的,青州就是雍州裏的。聽爹爹說這次就是去雍州邊境送貨,你跟我們一起吧”


    雙雙眼睛含著淚水抬頭望著那圖


    那圖心中一軟,他摸了摸雙雙的頭道


    “好!哥哥保護雙雙到雍州”


    “嗯”


    雙雙伸手抹掉自己的眼睛重重的點頭


    整個車隊的人心情都無比的沉重,都有人的朋友和親人死在這次的襲擊中。夜間大家都沒有休息,趁著夜色埋葬了慘死的夥伴和親人。


    一整夜大家都沒睡覺,隻有那圖一個人神情冷漠讓幾個送食物的仆人心寒。


    “那個人冷冰冰的好嚇人啊”


    “就是,咱們死了這麽多人,他怎麽這麽冷血”


    劉勇路過幾個仆人聽到她們的竊竊私語皺著眉頭怒道


    “不要亂說話,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割了你們的舌頭!”


    幾個仆人瞬間被嚇得低頭不語


    劉勇胸口一陣刺痛,他的整個左臂已經青紫,隻是沒人發現。


    劉勇來到那圖身邊,那圖冷漠的坐在樹下,雙雙枕在他的腿上睡覺,女孩的眼角還掛著淚水。


    劉勇放下水壺,用衣服蓋在雙雙的身上,那圖抱著雙臂靠在樹上沒有睜開眼睛看劉勇一眼,劉勇寵溺的摸了摸雙雙的臉對那圖輕聲道


    “謝謝你能保護雙雙,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劉勇正準備起身離開


    “你要死了”


    劉勇腳步一頓頭也沒迴的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救我,我也不奢望,隻求你能保護好雙雙。”


    劉勇話完就瀟灑離開。


    那圖緩緩地睜開眼看著離開男人雄壯的背影,他沒有任何表情的再次閉上眼睛,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變得如此冷漠。而他不知黑色的魔氣已經將他的元神侵蝕殆盡,一顆散發著詭異紫色光芒的黑色丹藥,如果那圖能看到一定能認出這正是當時黑衣人給他療傷用的丹藥。可是那圖每次內視都無法看見這顆丹藥。


    劉勇探視每一個傷者,最後他走到一片密林邊上,隻見耶律康坐在一個小墳包前的草地上喝著酒。


    “大哥,我們繼續送貨嗎?”


    耶律康看著走來的劉勇道


    “貨是必須要送的,府上幾百口人,我已經脫離耶律家,不送這趟貨拿什麽養這群夥計和府裏的家奴。”


    劉勇神色黯淡的轉頭道


    “我這就去安排”


    劉勇內心歎息


    “大哥!看來弟弟要走在你前邊了。接下來的路不能保護你了”


    望著劉勇離去的背影耶律康很是感動,有這個兄弟在他放心很多,將來自己死了雙雙也有個依靠。


    笠日清晨,眾人頂著黑眼圈繼續前進,雖然悲傷難製,可是他們還要繼續工作,府裏還有老人和妻兒需要他們賺錢迴去。


    眾人沉重的走著,昨日的歡聲笑語不在,即使是活潑開朗的雙雙也悶悶不樂的跟在那圖的身旁,梅已經死去,這個華貴馬車自然坐著雙雙和實力深不可測的那圖。


    那圖也沒有推脫,眾多仆人敢怒不敢言,那圖的冷漠雖然讓眾人不喜,可是他的實力也讓眾人畏懼,隻能私下裏偷偷的議論,然而他們不知道了那圖的實力他們說的話都一字不漏的傳入了那圖的耳朵,隻是那圖已經冷漠到不願與這些凡人一般見識罷了。


    那圖閉眼修煉,雙雙則百無聊賴的趴在車廂內看著書籍。


    起初雙雙還問了那圖幾個她不懂的問題,可是那圖雖然是皇室,但是從懂事起就開始漁獵,父母雖然每日教學,但是他從來沒有認真學過。


    雙雙問了幾次都被那圖不知二字打發,雙雙也就無趣的不再問他。


    就這樣趕了幾日,路上的山匪可能得知了狗頭山的事情,這一路竟然再沒遇到任何危險,隨著幾日的沉澱,雙雙也再次開朗起來,小孩子都是這樣,悲喜轉變很快。


    車隊的眾人也逐漸緩和了許多,眾人間也出現了許多說笑聲。


    而劉勇麵色紫青,他已經把整個手臂包裹起來,可是這麽多天過去紫青色的毒已經感染到了他的頸部和臉上,這自然被耶律康發現了。


    “兄弟,你這是?你這是中毒了?”


    劉勇見到瞞不住坦蕩道


    “九天之前的狗頭嶺大戰就中毒了,如今毒已經深入骨髓,沒救了”


    耶律康一臉悲憤道


    “你怎麽不早說?”


    劉勇溫和笑道


    “四處無醫,我們也沒有解藥,當時大哥剛剛失去嫂子,我怎麽能讓大哥痛上加痛,算了,我本就是早該死的人,還是大哥救我一命。”


    耶律康急的瘋狂咳嗽,劉勇不忍的拍了拍耶律康的後背,耶律康一把推開劉勇的手臂急切道


    “我去求那個那圖小友,他實力高強一定可以救你”


    “大哥不必強求了,他隻會管雙雙的安全,當日他就是因為雙雙遇到危險才出手的,我們死了那麽多人他連神色都沒變過,如今也一樣。對他來說,我們的死活不重要”


    耶律康一臉的悲切,他還是起身道


    “我去試試,不想我讓雙雙求求他”


    劉勇拉住耶律康笑道


    “大哥不必如此了,人固有一死,他能保護雙雙一路,我們就應該感恩了”


    “可是!可是!”


    耶律康雙眼通紅,他無法接受妻子剛剛離開,自己兄弟也要相繼離去。


    耶律康臉色一白,他一口鮮血吐出昏死過去。


    “大哥!大哥!”


    待耶律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他躺在那圖和雙雙的馬車上,那圖還是閉著眼睛修煉不問世事。


    雙雙則一臉關心的看著醒來的耶律康


    “爹爹!你醒啦”


    雙雙看著耶律康醒來很是開心


    耶律康忍著頭痛直起身子問道


    “你劉勇叔叔呢?”


    雙雙抿著嘴哽咽道


    “叔叔並不是很好”


    耶律康看著閉眼打坐的那圖,他抬起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下自己的手,耶律康掀開車簾走出馬車。


    隨即他看到了車隊前邊那個因為傷痛佝僂著身體的男人。


    劇毒讓那個兩米壯漢佝僂著身體,可是他依然領著車隊前進,車隊中的家丁奴仆看到他的背影就心神安定,在清晨的餘暉下,男人佝僂的背影顯著如此的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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