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濟山上,有一座文筆塔,珠珠公主臨時住在了這裏。


    這是珠珠自己選的,她說站的高可以看的遠,如果大海上有船來,她會第一個看到。


    清晨,有薄霧。


    珠珠像往日一樣站在窗前,望著東邊的海麵。天空陰暗、大海無邊、海麵朦朧。


    海麵靜悄悄海麵很安靜,盡管珠珠不甘心地睜大了眼睛再努力的看,也看不到一條船來。


    海麵上沒有一條船,橙二…你什麽時候到?你應該就快到了吧?希望你平安…不要有任何事。


    山頂上的薄霧微微拂麵,珠珠劇烈咳嗽了起來。


    這不是霧,這是煙。


    這些煙是從哪裏飄來的?


    珠珠正要關上窗子,一隻大金雕撲棱著翅膀落在了高塔外的飛簷上。


    珠珠驚喜,這是烏雅.葛曼葛蘭的金雕阿刁。


    烏雅.葛曼葛蘭從金雕阿刁的背上走了下來,他的身後是讓人朝思暮想的…橙二。


    橙二,站在高塔飛簷上,衣服破爛,臉色蒼白,顯得是那麽的疲憊,那麽的憔悴。


    橙二,消瘦了許多。


    橙二看著窗前的珠珠,笑了。


    珠珠,哭了。


    …


    急報。


    急報傳來,是關於金門守軍的重大消息。


    一串重大的壞消息。


    這一連串的重大壞消息,足以摧毀一個頑強統帥的信心。


    聽到金門島糧餉被一把大火燒盡,愛將曾有德被殺,主將施琅背叛離營。多日勞累的鄭成功急火攻心,引得舊傷複發,吐血數鬥,昏迷不醒。


    廊下一錦衣玉服的少年,提劍憤然而去。


    少年,鄭成功獨子,名曰鄭經。


    鄭經十九歲,為人輕浮乖張、桀驁不馴。


    前將軍伴月比鄭經大不了幾歲,近日來兩人相談甚歡,已儼然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伴月見鄭經提劍憤然而去,急忙出屋追上了一臉殺氣的鄭經。


    “鄭公子,如有棘手的要事去辦,應該帶上一些人”。


    鄭經撇嘴說道:“沒有父親的手諭,我即便是帶上了人,他們也沒用,反而是我自己前往自己動手來的方便”。


    “你可以帶上她”,伴月指著身後的一個胖嘟嘟十分可愛的綠衣小姑娘。


    鄭經惡狠狠、帶著不耐煩的口氣說:“伴月啊,你知道我要去幹什麽嗎?我要去殺人,殺人啊,我帶一個小胖子姑娘去幹什麽”?


    “去殺人她有用,很有用,要殺人她最有用,她就是一個殺人的機器”。


    “她,是誰”?


    “末將的奴婢,名叫胖丫”。


    鄭經懷疑的目光看向胖丫:“這麽一個胖嘟嘟的丫頭,也會殺人?你告訴我你用什麽殺人”?


    胖丫麵帶嫵媚對鄭經說:“公子,我用手我用腳我用空氣、我用什麽都可以殺人。不過…我用這個更順手”。


    胖丫從腰間抽出了一條綠色的皮鞭。


    綠色皮鞭向前伸出,像是一條毒蛇竹葉青。…


    鄭經要殺的人是施琅的家人。


    清軍與鄭軍未對陣之前,鄭經已將施琅的家人擄在了廈門島,包括施琅的父母、子女以及兄弟姐妹。


    鄭經曾經威脅說他敢投敵,我就殺了他的家人。


    現在,就是殺了他們的時候。


    殺戮,殺戮…


    數十口人。


    胖丫就是一個殺人的機器,綠色皮鞭揮舞不停,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橙二趕來的又晚了,又晚了一步。殺人的人已經離去,剩下的人已經沒了活人。他趕來的時候隻能看到滿地的鮮血、滿地的死人。


    死去的人中有老弱、有婦孺。


    橙二心痛,痛心不已。


    橙二曾親口答應保護施琅的家人。施琅也曾親口承諾,如還我清白、還我家人,我寧願告老還鄉,永不參與世間戰爭。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大錯已成,無法挽迴,無法改變施琅對鄭氏的刻骨仇恨。


    未來,施琅這把尖刀將直插入…那遠方海島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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