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距離萬裏長江的入海口已經不遠。這裏,滔滔江水浩蕩無邊,江麵寬廣可達數十裏。


    遙望江麵,海天一色。


    不過,今日,卻看不到這壯觀場麵。


    春季,清晨微涼,江心起了大霧。


    穿透濃霧,霧中駛出來一艘大船,是一艘大戰船。


    大戰船足足有五層樓那麽高,一個年輕將軍凝立船頭。


    年輕將軍劍眉星目,一臉正氣。隻見他,白色的鎧甲鮮亮,紅色的披風隨風飄揚,腰中掛著三尺龍泉劍,腳蹬黑色踏虎靴。端得是威風凜凜、氣宇軒昂。


    好一個大明將軍。


    江麵濃霧彌漫,能見度極差。


    忽然,一艘小漁船出現在了大戰船的前方。


    小漁船出現的太過突然,戰船上眾將士看見皆喊,但已然不及。


    “咣”的一聲巨響,大戰船把小漁船撞了一個稀巴爛。


    年輕將軍站在五層樓高的戰船上,心下難過,暗自惋惜,仗還沒打,就先傷及了百姓。


    就在此時,年輕將軍看到,江麵上“兩隻大鳥”,正奮力的向著甲板上飛來。


    “一隻大鳥”飛到半途,在大戰船的船梆子上“咣”的紮了一刀,再一使力又騰空而起。“一隻大鳥”飛到了空中、飛到了麵前。


    年輕將軍這下看的清楚,這不是一隻大鳥,而是一個人。


    也不是一個人,他背上還背著一個人,是兩個人。


    “謔”


    背上還背著一個人的這個人,落在了甲板上。


    這個人是個年輕男子,30歲上下年紀,身材高大健壯,麵容英俊灑脫。


    背上背著的是一個少女,15、6歲年紀,看著天真爛漫,十分的可愛。


    戰船上眾將士全都“呀”的一聲。


    再看“另一隻大鳥”,也不是鳥,也不是一個人,他懷中還抱著一個人。他抱著一個人在空中騰不出雙手,無法在半空中像前一個人那樣借刀使力,明顯吃虧。那也沒有關係,隻見抱著一個人的人,伸出雙腳在船梆子上“騰…騰…騰…”連踩三腳,再一躍,同樣飛到了空中、飛到了麵前。


    “謔”


    懷裏還抱著一個人的這個人,也落在了甲板上。


    這個人是個更加年輕的男子,20歲上下年紀,一副書生氣質,麵容英俊清秀。


    懷中是一名妙齡女子,很是害羞,小臉兒羞得通紅,靦腆的下了地。這個靦腆的妙齡女子極其的美麗,似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美麗的不入凡塵。


    戰船上眾人全都“啊”了一聲。


    “呀”的一聲,是眾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俊的輕功,背著一個人能在空中一次借力,就能飛上五層樓高的大戰船。這種輕功,別說從沒有見過,就是聽也沒有聽說過。


    “啊”的一聲,是眾人從沒有見過這麽俊的美人兒,僅僅是這麽瞄了一眼,就讓人七魂六魄如入雲端,醉生夢死的進入了溫柔鄉。見到這樣的美人兒,誰還願意死?誰還願意打仗?


    這麽俊的美人,就連那個威風凜凜的年輕將軍,也不禁多看了兩眼。


    這四人,輕功俊,人長的俊,這哪裏是人間的人,這是天宮仙人下凡塵。…


    15、6歲的少女是珠珠。


    珠珠從橙二的背上跳下來,雙手叉腰,一臉怒容,對著年輕將軍喊道:“你是怎麽開的船”?


    年輕將軍很是禮貌容人,雍容大度,趕忙躬身抱拳說道:“今日大霧彌漫江心,我等又有要務在身,船開的急些,衝撞了各位。還好…,各位武藝高強,不然…,我等也難以安心。”


    年輕將軍躬身抱拳,他身後的將士們也一起躬身抱拳。顯然,這是一支紀律嚴明的部隊。


    比起在揚子江畔、南京城下的那些痞子兵,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明軍隊皆是如此,又怎能這般一敗塗地。


    年輕將軍又道:“如今戰事頻頻,江中已少有船隻,你們這是去哪裏?怎麽出現在了這段江中”?


    橙二、伴月、珠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麽迴答他。


    還是陳團團,作一個揖,用江南軟語款款說道:“小女子是鬆江人氏,家住東海邊。與夫君和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此行是為了迴家省親,途徑此地”。


    年輕將軍伸手一指伴月說:“他…是你的夫君還是弟弟”?


    陳團團稍顯慌亂說:“他是我夫君的弟弟,那個年長些的…是我夫君”。


    年輕將軍微笑搖頭,表示不信。


    眾將士臉上都有些不信,她怎麽不讓夫君抱著?怎麽是小叔子抱著?


    橙二嗬嗬傻笑,伴月靦腆臉紅。


    珠珠嚷嚷:“這有什麽好奇怪?誰抱不是抱,誰背不是背。總得有人背著我,總不能讓我淹死吧”。


    年輕將軍說:“小姑娘,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嘛”?


    珠珠說:“我是小姑子,幹嘛非得是本地人”?


    橙二說:“對啊,我們現在是去…我的老丈人家”。


    年輕將軍說:“不對啊,你們是兄妹,妹妹口音是北方人,你的口音倒像本地人”。


    橙二說:“我在這裏待的時間長些,弟弟妹妹沒怎麽出過門”。


    年輕將軍說:“你們兄弟兩個長的也不像啊”?


    橙二說:“哎,我在家中排行老二,自幼跟著父親走南闖北,顯得高大粗獷些。弟弟是老小,在家中讀書,自然靦腆秀氣”。


    年輕將軍很是粘人,又問:“你們可是從南京方向來”?


    橙二說正是。


    “那裏現在情況怎樣”?


    橙二歎口氣說一言難盡。


    年輕將軍說:“幾位不如到我房中小序,喝喝茶,吃點東西,我也算是給諸位賠禮”。


    珠珠說:“賠禮道歉的事就算了,不來虛的,你得賠我們一條船”。


    年輕將軍笑道:“這個自然…自然”。


    珠珠說:“你有沒有船啊?我們可不要你的大戰船,你賠我們一條小船就行”。


    年輕將軍說有的是船,你們那樣的小漁船也有。


    珠珠問,船在哪裏?


    年輕將軍向珠珠身後一指。


    四人順著年輕將軍的手指方向一看。


    此時,江心大霧已經消散大半。


    遠處的江麵上,大小戰船密密麻麻,如過江之鯽,足足有上千條。


    珠珠驚訝的合不攏嘴:“你是個大將軍啊,你有這麽多的戰船啊,這下好了,大明有救了”。


    陳團團作揖道:“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年輕將軍說:“我是鄭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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