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水泉剛要說明來意,卻見感染者病房大樓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一眼望去至少有好幾百個,隻是沒有點亮。


    “掛這麽多燈籠,又是搞得哪一出啊?”馬水泉好奇地問道。


    馬謹言撇撇小嘴兒,解釋道:“都是韓楓的意思,說什麽治愈一個患者,就會點亮一個燈籠。可是都到現在了,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更是一個燈籠沒亮,就隻會搞這種花裏胡哨的東西!”


    要不是古若蘭一直無條件相信韓楓,馬謹言早就煽動專家小組,把韓楓當做騙子趕出去了。


    是,那群白衣少年把韓楓當做老師,就連華夏第一中醫少年許修平也在其中。


    可是憑這點,就能證明韓楓懂得醫術麽?


    鬼知道那群不諳世事的白衣少年們,是不是也被韓楓給騙了!


    “管他呢,反正韓楓要是醫治不好感染鼠疫的患者,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就算不接受法律的製裁,也會社會性死亡!”馬水泉一臉幸災樂禍。


    雖然作為燕京防疫會副會長,有這樣的想法不對,但他是真心期望,韓楓變成一個千古罪人,遺臭萬年。


    “對了,大哥,這天都黑了,你不在酒店裏歇著,怎麽又跑過來了?”馬謹言迴到正題。


    “別提了,吃晚飯的時候,遇見了一位來自燕京的大人物,他托我辦點事兒。”馬水泉攤攤手。


    “啊?”馬謹言更加疑惑了。


    有人托大哥辦事。


    大哥不去辦事,跑來瀚城感染病醫院做什麽?


    馬謹言剛要開口問。


    卻不想,忽然有人激動地喊了一聲:“大家快看,亮了,有一個燈籠被點亮了!”


    馬水泉和馬謹言抬頭一看,果不其然,其中一個燈籠被點亮了。


    難道說,已經有一名感染者被治愈了?


    “這……怎麽可能啊?雖然已經過去一天時間了,但也隻是一天而已,這些人感染的是鼠疫,又不是風寒,竟然有人被治愈了?”馬謹言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兒,不敢相信。


    馬水泉同樣一臉狐疑:“除非那些感染者們,能夠活蹦亂跳的走出這座病房樓,不然的話,我就不相信!”


    可不遠處的古若蘭,卻激動的熱淚盈眶,好像沒有一點質疑。


    質疑?


    在這個世界上,她可以質疑任何人,包括她的爺爺國醫大師古迴春。


    但,唯獨不能去質疑韓楓!


    因為在她的心裏,那是個如同神一樣的男人!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一個又一個燈籠被點亮,細數一下,已經有五十幾個。


    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讓原本死氣沉沉的感染病醫院,變得歡慶了許多,也符合春節的氛圍。


    可那隻是用來點綴,或者祈福的燈籠嗎?


    不,那是一個個感染鼠疫的患者,重生的希望!


    馬水泉還沒走,同樣目睹著一個個燈籠被點亮。


    啪嗒!


    忽然,許世密給他的那封書信,掉在了地上,被風一吹,正好吹到馬謹言腳邊。


    “大哥,這是什麽啊?”馬謹言彎腰撿起來,又遞向大哥。


    “一封信!”馬水泉如實說道。


    “信?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寫書信!”馬謹言有些無語。


    馬水泉則一拍腦門,是啊,他來這兒,是為了幫許世密送信的,光看被點亮的燈籠了,怎麽就把正事兒給忘了。


    可感染者病房大樓大門緊鎖,古若蘭站在大門前守著寸步不離,他也進不去啊。


    忽地,馬水泉瞳孔一縮,他看到了什麽?


    這是許世密的書信,就算沒有密封,馬水泉也不敢拆開看裏麵的內容。


    但是,信紙劃出來了,馬水泉不經意瞥了一眼,就看見這樣一行字:燕京琅琊武館許世密,拜見韓先生……


    馬水泉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腳下發軟,險些癱坐在地上,腦袋也轟然炸響,整個人都傻了。


    啊?


    這……


    什麽情況啊?


    堂堂燕京第一武館老館主,竟然對韓楓用‘拜見’二字!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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