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還有不少客人,看到這樣的陣仗,全都變得安靜下來,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


    李聰等人更是被嚇得繃緊了神經,因為這群警察,好像是衝著他們來的啊。


    “我是天橋區分局謝鵬,你們幾個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中年男子滿臉嚴肅,死死地盯著李聰他們,說話間還亮出了證件。


    咣當!


    李聰手裏的茶杯掉落,這才驚醒迴神,趕忙站起身諂笑道:“謝大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雖然我們哥幾個吊兒郎當了一點,但我們從來都不會幹違法的事情啊。”


    李聰又一眼掃過幾個同伴,問道:“都愣著幹嘛,還不快跟謝大人問好,再跟謝大人解釋一下!”


    眼鏡男卻舉起手,戰戰兢兢地說道:“那個……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偷了我媽一萬塊錢,這……這算不算犯法啊?”


    李聰沒好氣地瞥了眼鏡男一眼,小聲罵道:“你媽的錢,又不是別人的錢,那叫拿,不叫偷!”


    隻等李聰轉過頭來,卻愕然發現,除了他們之外,餐廳裏的客人竟然全部被清了出去。


    不,隔壁還有一桌客人。


    不過,李聰跟對方素不相識,隻是掃了一眼,也沒多想。


    “謝大人,一定是誤會啊,要不然是你們認錯人了!”李聰又說道。


    卻不想,隔壁桌上的一人,竟然起身走過來,道:“我叫馬水泉,是我報的警!”


    李聰一聽就不樂意了,咬著牙說道:“老哥,咱們不認識吧?從來到現在,我們哥幾個一直坐在這裏喝酒聊天,沒招惹過你,也沒招惹過別人,你報警抓我們是幾個意思啊?”


    “哼!”馬水泉冷哼一聲,“上萬人感染鼠疫?一夜之間死亡幾百人?這話是不是你們說的?簡直是一派胡言,無中生有!”


    “啊?這……”李聰瞬間就慌了,可又恨得牙根癢癢。


    這就是隔牆有耳,禍從口出麽?


    一場再平常不過的酒局,哥幾個聊天打屁,卻不想被別人聽了去,還報了警。


    關鍵是之間無仇無怨,也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吧?


    “這話……不是我們說的!”李聰猶豫數秒,一口否定。


    千萬不能承認啊。


    不然的話,就像剛才一個兄弟說的,造謠加傳謠,重則真得三五年起步不可。


    “鼠疫?虧這位老哥想的出來,都什麽年代了,怎麽可能還有鼠疫啊。老哥,你要是看我們不順眼,想汙蔑我們,能不能撒一個實際點的謊啊?”李聰故作輕鬆,實際上後背早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假如,謝鵬不知道鼠疫在瀚城爆發,應該就不會相信吧?


    然後再迴過頭去,斥責對方報假警!


    不料,馬水泉冷笑一下,又說道:“你爸是瀚城防疫會會長?巧了,我也是防疫會的,不過我是燕京最高防疫會副會長!”


    馬水泉也掏出了自己的證件,登時把李聰嚇得兩腳發軟。


    誰敢當著警察的麵,冒充燕京最高防疫會副會長啊?


    所以對方的身份是真的了?


    這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啊,居然撞槍口上了。


    “你小子要是再敢狡辯,我不介意把你爸叫來一並問罪!”馬水泉冷著臉。


    按照規定,防疫會的人員,對自己的家人也要保密。


    很顯然,瀚城防疫會會長失職了。


    不過,馬水泉不想把事情做絕。


    李聰都快要哭了,寧可自己進去蹲個三五年,也不能連累了自己的父親啊。


    可李聰剛要承認。


    忽然,樓上包間裏走下來一名白發老者,道:“水泉啊,也太巧了吧,咱們居然在瀚城偶遇了。何苦難為幾個小孩子呢,讓他們寫個保證書,就算了吧!”


    馬水泉順聲望去,登時虎軀一震,肅然起敬。


    這,是燕京琅琊武館的老館主許世密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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