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尉遲瑞寧猝不及防,隔了十幾秒鍾時間,才發出尖叫聲。


    要不是成了一隻落湯雞,她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個被東方家拋棄的東方樂怡,竟然膽敢如此冒犯她。


    “東方樂怡,你可真是狗膽包天,我現在就要……”尉遲瑞寧氣急敗壞,抓起辦公桌上的一支萬寶龍鋼筆。


    鋒利的筆尖,足以刺破一個女人的喉嚨。


    然而,東方樂怡卻無視了尉遲瑞寧的憤怒,自顧自地坐在了辦公椅上:“你現在就要做什麽?想行兇殺掉我麽?抬頭看看天花板上的監控器,不僅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到你,還能實時傳輸你的一切行為。是,我是被東方家拋棄的女兒,可我還是華夏一流學校的校長。我死了,一樣會驚天動地。到那時,你覺得尉遲家和冷家,會不顧社會輿論和國法,力保你這個瘋女人麽?答案你比我更清楚,不會!”


    “你……”尉遲瑞寧握著鋼筆的右手,為之一顫,她不否認東方樂怡的分析。


    即便她是尉遲家的大小姐,冷家的少夫人,可兩大名門永遠都是利益至上。


    絕不會冒著損毀家族名譽的危險,去力保一個殺人兇手。


    “所以你要一個人,為自己的衝動買單,至於會受到什麽樣的法律製裁,你要是不懂,不妨問問隨同你一起來的這位朋友,她不是律師麽?”東方樂怡目光一轉,看向一陣保持沉默的顏景姚。


    這下,無論是尉遲瑞寧,還是顏景姚,都忍不住吃了一驚。


    雖說顏景姚在律師界小有名氣,但是極少拋頭露麵,更沒再新聞媒體上露過麵。


    而顏景姚和東方樂怡,也素未謀麵。


    可東方樂怡是如何一眼看穿,顏景姚是律師身份的?


    顏景姚早就皺起眉頭,與東方樂怡對視,也隻堅持了幾秒鍾,她便轉移了目光。


    她不想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她敗下陣了。


    這個被東方家拋棄的女兒,讓她嗅到了一股前所未有過的危險氣息。


    “真的被我猜中了麽?你是一名律師?”東方樂怡浮出一抹笑意,像是在誇讚自己的眼光,“這位小姐,你很特別。你的眼神,你的氣質,你的冷靜,我唯有在一些公務人員身上見過。比如說,警察和檢察官,還有第三種,就是律師!”


    東方樂怡愜意地靠在椅背上,繼續說道:“你允許這個瘋女人,來我辦公室大鬧,即便你什麽也不做,那也算是她的同夥。像警察和檢察官這種人民公仆,怎麽可能會知法犯法呢?所以,你隻能是第三種職業了,律師!”


    東方樂怡又斜了尉遲瑞寧一眼,道:“都說與智者同行,你卻跟這個瘋女人為伍,可我並不認為,在你的心裏,你把這個瘋女人當成真正的朋友!”


    言外之意,顏景姚願意陪同尉遲瑞寧來江市,並非出自友誼,而是另有目的了?


    “你放屁,我和景姚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少在這裏挑撥我們的關係!”尉遲瑞寧氣的把鋼筆摔在辦公桌上。


    顏景姚看似不動聲色,可是眼眸裏,再一次閃過難以掩飾的訝異之色。


    沒人知道,她不遠千裏來到江市,不是為了幫助尉遲瑞寧,而是為了冷繼。


    這一切,竟然都被東方樂怡用了短短幾分鍾時間看穿了,這個女人會讀心術不成?


    “瑞寧,你鬧也鬧夠了,我們該走了!”顏景姚站起身,頭也不迴地朝門外走去。


    就算是她和尉遲瑞寧加起來,也敵不過一個東方樂怡。


    既然如此,何苦留在這裏繼續自取其辱?


    不與強者為敵,是顏景姚一直以來的座右銘。


    “景姚!”尉遲瑞寧氣的直跺腳,原本這次來,還想給東方樂怡一個下馬威,把前幾天的惡氣出了。


    卻不想,又添了一肚子火。


    當顏景姚一隻腳,剛踏出辦公室房門。


    忽然,學校的一名保衛神色匆匆跑過來:“東方校長,不好了,光天化日之下,校門口來了一群惡徒,想劫走一名學生。對,就是前幾天,剛剛錄取的那個小曦曦!”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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