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偉洲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可是在聽到張政這句話後,猶如被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蘇權那幾個紈絝,究竟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前有江啟龍,後有朱偉洲,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徹底沒轍了。


    “張府長,在您麵前,我哪敢造次啊。”朱偉洲連連賠笑,眼下也隻有獨善其身了。


    在經過長達十幾分鍾的痛苦折磨後,朱偉洲這才離開審訊室。


    當朱偉洲走出審訊室的那一瞬間,就如同從地獄來到天堂。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手,撥通江市蘇家的電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師母,蘇權這次是闖下彌天大禍了,就連……就連我們北幕市府長張政,也參與進來,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朱偉洲剛要掛電話,便有幾輛公車開進公安局大院。


    朱偉洲瞳孔一縮,雖然車上的人還沒下來,但是他隱約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是紀檢部門!


    朱偉洲心頭馬上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隻等車上的人下來,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看著朱偉洲,似笑非笑地說道:“朱偉洲,你這是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在院子裏等候多時了?”


    “啊?這這這……”朱偉洲忽然又有一種成為獵物的感覺。


    “朱偉洲,你上下其手,徇私舞弊,你犯下的罪,一夜都講不完,跟我們走一趟吧!”中年男子聲色俱厲,一聲令下,幾名紀檢工作人員便圍了上去。


    “誤會,這都是誤會啊,我朱偉洲這麽多年,一直安分守己,我……”朱偉洲嚇得兩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上。


    奈何紀檢部門來勢洶洶,明顯是有備而來,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才會來緝拿朱偉洲。


    所以,無論朱偉洲說什麽,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更讓朱偉洲絕望的是,等他被帶到車上,又得到了一個消息,上級部門已經決定由江啟龍擔任北幕市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


    鄧大偉躲在角落裏,目送紀檢部門的車開走後,手機來了一條信息,恰恰是宣布江啟龍官升一級的消息。


    “朱偉洲,你特麽就這樣落馬了,置我於何地啊?!”鄧大偉欲哭無淚,他能成為辦公室主任,無疑代表他是朱偉洲的心腹。


    朱偉洲要是落馬,就等於鄧大偉背靠的大樹被砍。


    偏偏又是江啟龍官升一級……


    在殺人不見血的官場裏,站對了隊伍,就等於安枕無憂,飛黃騰達。


    可要是站錯了隊伍,也就等於頭頂上懸著一把刀啊。


    “鄧主任!”


    忽然,鄧大偉背後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不是江啟龍是誰?


    “江副,不,江……”鄧大偉嚇得心跳都停了一秒鍾。


    “哎!其實朱偉洲要是不插手今天的事情,也不至於落的這個下場。”江啟龍幽幽地說道。


    “啊?”鄧大偉嚇得魂不守舍,所以是蘇權無形之間連累了朱偉洲?


    這要是讓朱偉洲知道了,肯定會恨不得把蘇權生吞了吧?


    忽然,鄧大偉想到之前蘇權說的一些信息,小心翼翼地問道:“蘇權那小子得罪了一個姓曹的女人,莫不就是……曹家大小姐?”


    “哼!”鄧大偉冷笑一下,“不,是一個連北幕市八大豪門都要低首下心的人,是一個讓張府長都要頂禮膜拜的人!”


    鄧大偉狂吞口水,江啟龍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驚雷,讓他頭皮炸裂。


    可以讓八大豪門、張政都仰望的,那是人,還是神?


    蘇權這下是連耶穌都救不了了!


    旋即,江啟龍拍拍鄧大偉的肩膀,說道:“鄧主任,來日方長,咱們慢慢處!”


    “好……好的……”鄧大偉真要哭出來了。


    江啟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第一把火,就要燒在他這個辦公室主任身上了。


    媽的!


    這一切都是蘇權引起的。


    鄧大偉真恨不得找把槍衝進審訊室,一槍崩了蘇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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