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迷迷糊糊聽見樓下傳來汽車開動的聲音,她睡眼惺忪地伸出小手往身旁一抓,但抓了一個空。


    於是她明白了,她爸肯定是抓韓方潮和那些人販子去了,按她爸的性子能就這麽算了才怪呢。


    自個兒小被子一蒙,但趴在床上好久沒再睡著。


    有點擔心。


    於是坐了起來,從空間裏掏出耳機帶上,又拿出個筆記本電腦擺弄了一會兒。


    不久,就有幾個畫麵跳出來。


    她傍晚時在秦淮山身上放了一個無線電的裝置,能遠程監聽,同時具有定位功能。


    她不會限製秦淮山,不會說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許做,但她爸的安全問題很重要,可不能出事。m.


    果然,看見屏幕上的小紅點持續移動向遠方,同時耳機裏也傳來秦淮山等人的談話聲。


    “韓方潮還是沒線索?”


    “這邊已經下達了通緝令,這邊的警力也在幫著找人。”


    “另外……那位季先生很不一般,黑白通吃,他今天下午看似一直在養傷,但一刻也沒得閑。”


    “咱們的人得到消息,韓方潮有可能藏匿的那些窩點被他抄了一個又一個,韓方潮名下的產業也全都被他接手了,不過他似乎並無繼續經營的打算。”


    秦淮山思忖一會兒,接著又和眾人商量了一會兒,最後他們抽絲剝繭,鎖定了一個地址。


    一個小時後。


    “是你?”


    韓方潮一出事,趙老大和蔣六就躲了起來,但這會兒聽見外麵的動靜,幾人杯弓蛇影,出來時看見秦淮山,立即臉色一變。


    而下一刻,秦淮山雷厲風行,立即就出手了。


    趙老大想逃,但砰地一聲!


    被他一腳踹在了地上。


    夜色下,男人拎起一根鋼管,腰上別著槍,但並未開槍,而是對準了趙老大的隔壁,一鋼棍掄了下去。


    “啊——!”


    蔣六嚇得臉發白,他被鍾建國帶人製服了,心慌意亂,腿肚子直發抖。


    眼睜睜地看著,砰,砰,砰!!


    秦淮山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模樣,每次出手必定見血。


    他竟然生生打折了趙老大的雙手雙腳,叫趙老大渾身是血地暈死過去。


    “別,別……別過來!”蔣六一臉驚恐。


    秦淮山拖著那根沾滿血跡的鋼管走了過來。


    “聽說你想廢了我家孩子的手腳。”


    “那不如你也嚐嚐這滋味。”


    這注定是個充滿血腥味的夜晚。


    ……


    天亮時,依然沒能找到韓方潮,但趙老大和蔣六已經落網了。


    秦淮山惦記孩子,匆匆迴來,特意衝了一個涼水澡,衝掉自己這一身的硝煙血腥味兒。


    當他推開房門,見閨女打著唿唿,蓋著小被子一副乖巧睡醒。


    他一笑:“裝睡?”


    秦卿悄悄地把眼睛掀開一條縫,然後笑得可無辜啦。


    “爸,抱抱,困了,繼續睡!”


    她後半夜一直隔空聽著秦淮山那邊的動靜,直至她爸迴來她才算安心。


    秦淮山歎了口氣,“人小鬼大。”


    拿閨女沒轍,把閨女按迴床上,蓋緊了小被子,而他自己則是側身躺著,單手支著額,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拍著閨女的小背脊。


    “睡吧,明天爸帶你出去玩兒。”


    “不急著迴去嗎?”


    “過幾天再迴去。”


    “好。”


    ……


    原定九月十四號坐船迴去,但因為秦淮山他們來了,這事兒也就不急了。


    韓方潮像個過街老鼠一樣,不敢出來露麵,他一邊麵臨秦淮山等人的追蹤,一邊麵臨著滿城搜捕,那日子過得可想而知。


    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這天夜裏,照舊,秦淮山把孩子哄睡了,夜裏帶著人出來。


    而韓方潮則是一副形若枯槁的模樣,短短幾日就已經瘦得不成人樣了。


    他出現在一家賭場外。


    “我是韓方潮,我要見陳爺!”


    陳爺,正是當初那個在碼頭,險些將秦卿從人販子手中買走的男人。


    他不但經營舞廳,更有許多家賭場。


    ……


    “韓方潮找到了。”


    早上,季先生傷勢太重,坐著輪椅被管家推進餐廳。


    秦卿正拿著小勺子吃早餐,她爸拿著餐巾幫她擦嘴角。


    聽見這話不禁抬起頭:“找到了?”


    季先生停頓了一瞬,神色微妙:“昨晚韓方潮找上陳爺,本想向陳爺求助,和陳爺交易。”


    但人家陳爺見慣了大風大浪,而韓方潮牆倒眾人推,和韓方潮聯手並無好處,反而要惹大麻煩,興許要因這事兒和季先生結仇。


    而陳爺是個聰明人,不如賣季先生一個麵子,借此結交季先生。


    “人正在送來的路上,大概十點能到。”


    季先生這麽說。


    秦淮山正襟危坐:“季先生這邊打算如何處理?”


    季先生與他對視,似乎笑了下,但神色很淺。


    “我已經通知了劉督察。”


    於是秦淮山懂了。


    等待韓方潮的,將是法律的製裁,至少也得是一個死刑,他手底下那些生意不幹不淨,人命官司也不少,一旦全翻出來,就算再有幾條命也不夠槍斃的。


    不過,季先生撫摸著自己的腿,他從前曾受過一次重傷,那之後腿腳不太利索,雖不至於殘疾,但每當出行必須帶著一根拐杖。


    但這迴車禍後,不知怎的,竟像是因禍得福?


    不止傷勢恢複神速,就連腿……似乎也好了,以前每當陰雨天都總會疼痛難忍。


    最近天氣不太好,可雙腿舒適,不再有那種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另外就是……別看他如今坐輪椅,但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短短幾天,那足以致死的重傷,就恢複得七七八八,這若傳出去,足以驚人。


    醫院那邊他私底下讓人調查過,但並無特殊之處。


    他想不明白這種變化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直至後來,秦卿已經迴家了,兩岸通信不方便,秦淮山托了許多關係才寄來一個包裹。


    其中有一罐蜂蜜,是秦卿給季先生準備的,恰好那次季先生這邊出了點事情,受了迴槍傷,但蜂蜜衝成水,喝了一口後,季先生就全懂了。


    與這些孩子產生交集隻能算緣分,然而求仁得仁,求善得善,餘生所收獲的,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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