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從詔平身上下來,立即走向二夏。


    軟乎乎的小手握住二夏瘦弱的手腕,擼起了二夏的衣袖子,登時,一大片青青紫紫,都有些發黑了,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她不敢置信問:“是剛剛那個人打的?”


    秦卿黑亮的眼睛裏冒出幾分火氣來。


    二夏神色不安,連忙扯了扯袖子,蓋住自己胳膊上的傷痕,她搖著頭:“沒,不是奶奶打的,不是她……是,對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秦卿咬住自己的小嘴兒,什麽撞的,哪有人會撞成那樣?二夏胳膊上那個傷,分明是被人掐的,指印子清晰可見,而且還紫黑紫黑的。


    這得多疼?


    隻一條胳膊就已經那麽嚴重了,更甭提別的地方了,別提那些被衣服當著,平時外人看不見的地方了。


    ……


    地壟邊,一個庇蔭的地方,小姑姑秦淮珍拘謹不安,而秦老太一臉憂愁。


    “我上迴跟你講的那件事,你咋打算的?”


    秦淮珍一聽,沒等開口,就先哽咽起來,但她忍了忍,低下頭來,一副文文靜靜的模樣。


    “娘,別提了,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你還知道我是為你好啊?”秦老太氣得不輕。


    “這日子都過成什麽樣了,你咋就不能像你大姐似的剛強一點兒,如果是你大姐遇上那種惡婆婆,早把老劉家給掀翻天了,照我說你還不如離了,帶著二夏她們迴咱老秦家。”


    秦淮珍低著頭,她眼裏蓄滿了淚水,啪嗒一聲,那滾燙的淚珠子掉了下來,砸在她的黑鞋麵上。


    她也想,可她能迴去嗎?


    真要是迴去了,就等於離婚。


    她不怕被人說三道四,可孩子們呢?


    往後二夏她們長大了,總得找婆家,她不能讓二夏她們跟著自己一起被人指指點點,況且這年頭一旦女人離了婚,就連娘家也得遭牽連,往後風浪肯定不少。


    就算不提這,一旦離了,往後咋活呢?


    老秦家是什麽條件,她心裏再清楚不過。m.


    從前她大哥秦淮山當兵,那時候家裏情況要好些,可如今秦淮山因傷退伍了,家底兒也快掏空了。


    大人們每頓隻敢吃半飽,家裏孩子多,一群孩子正在長身體,糧食本就不夠分,如果再加上她們娘幾個,那就得多養四個人,多添四張嘴,豈不是雪上加霜。


    就算她能下地幹活掙工分,可這幾年她身體越來越差了,賺來的工分連她自己都養不活。


    她真要是帶著孩子們迴娘家,那就是負擔,就是個拖累。


    她哪裏敢啊,哪裏能那麽做啊。


    那是她娘家,有她的老父母,有她的親兄弟,那不是她仇家啊,不能那麽拖累人。


    秦淮珍心裏不好受,但她不善言辭,話藏在心裏,嘴上卻老實巴交,半句也講不出來。


    好半晌,她才強打起精神。


    “娘,您就別惦記我了,我和二夏她們挺好的。”


    “好個屁!”


    秦老太是個暴脾氣,指著秦淮珍一頓數落,就不明白,她這閨女咋油鹽不進呢。


    “你自己挺大一個人了,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不要緊,但總得想想二夏她們吧。”


    “我一看那劉婆子,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善茬兒,而且自從大春那孩子一死,那劉婆子平時沒少數落你們娘幾個,別以為我住得遠我就不知道。”


    “我……”


    秦淮珍啞了口,不知該怎麽講這些話。


    秦老太一瞅她就來氣:“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講了,你就軸吧。”


    “這兒有幾斤兔子肉,還有一隻山雞,是我們幾個半路上逮的。你自個兒偷偷藏起來,等迴頭趁著老劉家不注意,再拿出來燉了,給二夏她們補補身子。”


    秦老太一想,也真是可憐。從前她對閨女兒子一視同仁,但自從小寶兒出生,她這心就跟著偏了。


    比起兒子孫子們,反而更疼閨女媳婦,更疼孫女和那些外孫女們了。


    ……


    秦老太盯著秦淮珍把兔肉和野山雞藏好,這才拉長了一張臉來到老劉家。


    然而老太太一進門,登時一愣:“寶兒,這是咋了,咋還不高興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在老太太心裏,寶貝孫女肯定是排在第一位的,對小孫女的情緒很敏感,所以一見秦卿繃著張小臉,就知道肯定是出什麽事兒了。


    秦卿抿了抿小嘴兒,看眼小姑姑那邊,然後輕輕握住二夏的手,把二夏拽了過來。


    “奶,小姑姑,看!”她擼起二夏的袖子。


    “別……”二夏慌裏慌張,此地無銀三百兩,想拿手捂住胳膊上的傷痕,但還是晚了。


    秦老太瞳孔一縮,聲音都發顫了:“咋迴事兒?”


    秦淮珍也懵了:“二夏,你胳膊是誰掐的?”


    秦淮珍臉都白了,急匆匆地衝過來,一把握住二夏的胳膊,又擼起另一邊的袖子看了看。


    孩子身上沒一塊好肉,全是青青紫紫的。


    秦卿皺了皺眉,狐疑地看了看秦淮珍,敢情二表姐受傷這件事,她小姑不知道?


    是真一點都不知情嗎?


    詔安詔平對視一眼,秦詔安想了想,才歎口氣,招唿著詔平道:“走吧,詔平,咱倆先出去。”


    剛剛發現二夏身上有傷,秦詔安就已經猜到一些事情了,隻是當時房子裏,他是最大的孩子,而劉婆子雖然已經出門了,但萬一折返呢?


    萬一劉婆子打了他家寶兒呢?


    如果不是因為這,他早就去找秦老太太了。


    這會兒,小哥倆一出門,秦老太就黑著臉,立即把幾個二夏幾個抱上炕。


    老太太手腳麻利,直接把三個丫頭全都剝光了。


    兩個小的很是無措,她們捂著自個兒的身體,有點窘迫,也有點害羞,吭吭哧哧地說:“姥,我們沒事,我們沒挨打,二姐護著我們,二姐幫我們擋下了。”


    而再看二夏,這孩子不但兩條手臂青青紫紫的,肋骨處一大片無情,肚子上有個黑乎乎的腳印子,後背上也全是淤青,那傷痕累累的模樣,叫秦老太都看傻了。


    “到底咋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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