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姑娘竟會醫術,不知姑娘師從何人?能否為在下引薦一番您的師父!”


    “為何?”


    白雪茹拾起湯匙,舀起碗中的餛飩湯入口,在這微寒的天氣中,暖流入胃甚是舒坦,麵上甚是滿足。


    卜少澤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頗有些動容,這女子,莫不是在家裏實在度日艱難了?竟連吃份餛飩都這般滿足。


    是真的想捐那麽多銀子,還是被周令行美色所惑?被忽悠的掏空家底了?


    “在下想同他請教一些醫術上的問題,三人行,必有我師。姑娘醫術高超,想必您的師父醫術定然甚為精湛。”


    白雪茹聲音漫不經心又帶著幾分自信,“我師父遊曆去了,我也不知曉她在何處。你有何事可以問我,我盡得師父真傳。”


    一番詳談下來,卜少澤眸色愈發震驚,想不到眼前這位姑娘比自己想象中醫術還要高。竟替他解決了煩憂多日的困擾。


    白雪茹看著眼前正低眉思索著的公子,開口道,“之前公子是從外地過來的嗎?”


    “是的,在下遊曆九州,想多豐富自己的醫術,多見聞些病症,日後希望能建與姑娘這般的所願,用來傳道醫術,造福於人。”


    白雪茹挑眉,想不到他竟有這般想法,倒是同自己不謀而合。


    放下湯匙,“我或許可以幫你!”


    卜少澤望向白雪茹的目光滿是欣賞,“自然,姑娘醫術難得,他日能指點一二自是極好的。”


    白雪茹淡笑,“我說的是銀錢方麵。”


    卜少澤目光帶著些許疑惑,她都已經將家底全都捐出去了,又何來銀兩。


    白雪茹麵上笑意盈盈,看著男人道,“伸出手來。”


    “做何?”


    “你伸出來就是了。”


    卜少澤眸底更為不解,以為她要給自己些賺錢的運氣,畢竟她經商想來應是極有天賦的,不然也不會賺得了那麽多銀兩,


    微垂眸思索了下,依著她所說的,將手遞給她,靜看著她欲做何?


    白雪茹在袖口的掩藏下,從係統空間掏出五十萬兩銀票,接著又借著袖口的遮掩,將它放入了男人手中。


    “握緊了,可不要讓人看到!”女子眸中帶著些許狡黠。


    卜少澤隻覺得手心處女子溫熱指尖無意間輕輕碰觸下,宛若石子投入湖泊中,帶動些許漣漪,


    而後輕巧的離開,放下了那似乎是銀票之類的東西在絹帕下,不知是多少麵值的,隻知道是厚厚一疊。


    難不成她將自己如今僅剩的吃飯錢交於自己了?


    忍不住蹙眉看著白雪茹。“姑娘,你這是?”


    白雪茹向著對麵之人湊近些許,聲音微低,“你偷偷的看,這裏人多,別到時候被搶了!”


    卜少澤將被她覆蓋著絹帕以做遮擋的掌心收於袖中,而後借著衣袖的遮掩向手中之物望去。


    而後豁然站起,由於動作太過猛烈,帶動他那正坐著的凳子也被絆倒。


    男子麵色震驚不已,這,這,她竟就這麽輕飄飄交於自己這麽多銀兩!


    怪不得令行懷疑她有毛病,是不是自己醫術不精才沒查出她的病症啊。太匪夷所思了。


    而且不是說,她已將家底都捐出去了嗎,怎的又拿出這麽多銀兩,她莫不是有聚寶盆吧。


    白雪茹看著那邊的攤主望過來,好笑的提醒著,


    “你小心著點,人家都看你呢。坐下!”


    卜少澤緊了緊手中的銀票,眸中不再淡定。將凳子規整好,又坐於白雪茹對麵。


    “姑娘,在下不是在同您要銀子。在下同你說理想不過是覺得你我二人理想同步,極為難得,想將姑娘視為知音。”


    “我知道姑娘已經為霍城出了很多力。這事不該姑娘一力承擔。該是朝廷之事,該是天下有識之事,姑娘不必將如今手中僅剩的銀兩都交於我。你自己也該留著些的。”


    她自己省吃儉用,連吃完餛飩都一副滿足表情,自己見她身上似乎並無任何首飾,隻帶著一隻素簪,雖說她未施粉黛素淨的模樣依舊絕色,可女子不都喜歡胭脂水粉,華麗衣衫的嗎。


    倒也不必苦了自己。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姑娘,這,你自己留著吧。”說著讓白雪茹伸出手。見白雪茹並未有動作,微涼的手指欲拉白雪茹的手臂。


    白雪茹輕笑道,“別拉拉扯扯的,你想幹嘛,再拉我告你輕薄於我。”


    卜少澤動作頓住。“姑娘,你莫要玩笑了,快伸出手在下還於你。你自己收好,莫要如此輕易交付出去。”


    “你安靜些!”自己又不是將自己的命交付出去。


    “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所康院’,願黎民皆安康,不受病魔侵襲。你拿去同那附近四個州的所願一同建設。”


    “所康院裏麵分兩部分,一部分主要用來培養醫師,傳承醫術,另一部分人用來接診病人,診費還是要收的,不過要低廉,讓人人皆看得起病。”


    “這些銀錢乃是霍城及附近四個州城的,你不是和縣令是朋友,可以與他商量著來。將幾個所願都建在不遠處。”


    卜少澤聽著她的話,詫異萬分,一時竟不知做何表情,這短短時間,她竟如此果斷,竟連名字都想好了?


    “姑娘,這不合適。恕在下直言,你還是該將這最後的銀子留給自己的,太過良善就是蠢了。”


    人總要先顧好自己再顧旁人的,她自己吃糠咽菜何苦呢。


    就連自己診病也不是一概不收診費的,很多富庶之家自己收的更多,就為了有一日多存些銀錢,能達成所願。可自己從不曾虧待於自己。


    白雪茹抿唇,好嘛,現在都不是懷疑自己有病了,直接定義為蠢了,治都治不好的那種。


    “公子這是在罵我?”


    自己給他錢,他說自己蠢?這上哪說理去。


    “抱歉,在下並非此意,隻是希望姑娘良善的同時,不要虧待於自己,切莫將銀錢隨意全都交付出去。這些還是姑娘自己留著吧,想來以後總會有用銀錢的時候。”


    “待他日,你幫的那些人未必就能出銀子幫你,你自己總要留著些銀子的,不要這般良善。”


    能知曉她同自己理想同步,便已知足了,如此姑娘,倒真是,可以稱之為‘傻’。


    傻姑娘白雪茹:……


    怎麽每次花點銀子那麽麻煩,若是以前有人給自己這麽多銀錢,自己不是應該立馬謝謝大佬而後掉頭跑掉,怕她反悔嗎,


    怎麽一個兩個的老是推拒是怎麽迴事,品德都這般高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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