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慕禾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可陳言卻遲遲沒有動作,她睜開眼,疑惑地迴頭看去,“咋不打?”


    陳言滿頭黑線,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道:“跟我來。”


    說完,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薑慕禾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乖巧地跟在陳言身後,幾分鍾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小樹林深處,來到了兩人經常坐的那張長椅前。


    不等陳言坐下,薑慕禾快步上去,雙手扶著長椅,上身前傾。


    “這裏沒人,可以打了。”


    陳言看著她的行為,嘴角艱難地扯了扯,右手高高舉起。


    然後…便沒了然後。


    他舉起的右手,怎麽也落不下去。


    “小學姐。”


    “嗯?”


    薑慕禾遲遲沒有等到陳言的巴掌,心中的疑惑更甚,迴頭看向他,“為什麽不打?這是我給你的補償,快點打。”


    陳言快要瘋了,“你確定這是補償?”


    “確定。”


    薑慕禾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麽,玉頰上泛起微紅,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許多,“我的屁屁很軟的,手感超好,除了我自己,誰也沒碰過,你是第一個,難道這還不算是補償嗎?”


    陳言:“……”


    手感超好,好一個手感超好!


    小學姐…怎麽像是在故意引誘他犯錯誤呢?


    “坐下。”


    “你還沒打屁屁……”


    “坐。”


    說話間,陳言坐在長椅上。


    薑慕禾眼中閃過一抹猶豫,跟著坐下。


    陳言醞釀片刻後,溫聲開口:“小學姐,我不想花你的錢,並不是說我們關係不好,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我們關係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想花你的錢。”


    薑慕禾眨眼,“沒聽懂。”


    陳言不由想起之前的那個決定,神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學姐,你覺得我怎麽樣?”


    “嗯?”


    “就是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好,你很好。”


    “那我符合你找男朋友的標準嗎?”


    薑慕禾怔住,眸中蕩起絲絲漣漪,“我找男朋友的標準?標準就是你,你覺得呢?”


    她的不答反問,聽愣了陳言。


    標準就是他?


    隨後,他笑了,苦笑。


    對啊!


    小學姐好像從小到大,隻交過他一個朋友,問她這些,她哪裏知道嘛。


    “咳——”


    “小學姐,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


    “開心。”


    “那你想和我……”


    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陳言臉色漲紅,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也沒把話說清楚。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從未和一個女孩表過白,一直以來,他都是被表白的那個人,對於這種事,完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白。


    薑慕禾玉手輕抬,在陳言胳膊上戳了下,“我們搞一搞?”


    搞一搞?


    聽到這個說法,陳言嘴角不停地抽動。


    為什麽從小學姐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


    不過他也清楚,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對,我們可以搞一搞嗎?”


    薑慕禾撲哧一笑,無比動人,“你知道我說的搞一搞是什麽意思嗎?”


    “搞對象。”


    “唉?還真知道。”


    薑慕禾詫異,下顎輕輕點動的同時,目光在陳言的臉上徘徊不定,“所以…你是想和我搞對象嗎?”


    迎著她那澄清的眸光,陳言麵露窘迫。


    薑慕禾搖頭,“我們不能搞對象,至少現在還不能。”


    陳言低著頭,神情極為苦澀。


    他這是被拒絕了嗎?


    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為什麽?”


    陳言沉默片刻後,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就算要死,也得死的明白。


    薑慕禾看著陳言的神情,眸底深處笑意翻湧,“步驟不對。”


    “步驟不對?”


    這個迴答,聽得陳言滿頭霧水。


    薑慕禾並未解釋什麽,站起身,左手拍了下自己的屁股,“讓你打,你自己不打,我替你打了,這樣入股小店的事情就扯平了,以後不許再像剛才那般冷淡,也不許兇我,不然……哼~”


    隨著一道軟乎乎的鼻音響起,她離開了。


    陳言望著薑慕禾離開的方向,良久,悵然若失一笑。


    被拒絕,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另一邊,薑慕禾走出小樹林以後,麵頰上笑意浮現,原地蹦了蹦,衝著天空比劃了一下勝利的手勢。


    她迴頭眺望著小樹林深處,低聲輕喃:“陳言,我沒騙你的,步驟真的不對…嗯,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陳言化失敗為動力,除了上課,幾乎全部時間都在宿舍裏吭哧吭哧地敲代碼。


    編程,測試,最終整合。


    十一月五號這天,下午一點多,陳言來到了圖書館,找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沒過一會兒,王為剛出現,手中還提著一個背包。


    “陳言,ok了!”


    她一臉興奮地來到陳言這邊,挨著他坐下。


    陳言麵無表情地站起身,從裏側繞到了對麵,“剛子,說歸說鬧歸鬧,別挨這麽近。”


    王為剛目光幽幽,“陳言,好歹我也算是一個美女,而且還有大雷,學校想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你可以對我沒想法,但能不能別這麽嫌棄我?”


    陳言嗬嗬一笑,“不好意思,我有恐女症,而且我也不喜歡大雷;行了,分錢吧。”


    王為剛鬱悶不已,“你該不會是彎的吧?”


    陳言臉色發黑,“去你的!少扯這些沒用的,不然,以後咱們就別合作了。”


    王為剛急忙擺手,“別,別啊,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嘛。”


    說著,她將手中的背包放在書桌上,拉開拉鏈,從中取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包裹的東西。


    陳言看也不看,將東西裝進自己帶來的背包中,起身道:“ok,以後有這樣的私活,歡迎打擾。”


    王為剛目送陳言離開後,低聲自言自語:“不是彎的,咋可能恐女?不是彎的,咋可能不喜歡大雷?不正常,這一點也不正常,還是說,他和小薑…真談戀愛了?”


    想到之前學校論壇上的照片,她嘴角暗暗撇動,“恐女?嗬…牽小薑的時候,咋不見你恐女啊?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喜歡大雷,小薑同樣也擁有大雷,你既然不喜歡,牽她的手幹什麽?”


    吐槽完以後,她做出八字總結,“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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