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答案後的阮嫣,其實已經完全信任眼前師徒二人的話了,她隻是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這些驚人的信息,畢竟誰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接受自己從泥裏的泥鰍變成天上的飛鳥這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房間裏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阮嫣理清思路後,便抬頭看向虛影:“我該怎麽叫您?”


    她特地用了“您”這個敬語表示對對方的尊敬。


    虛影聽見熟悉的話,有略微的愣怔,他迴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說出了兩個字:“白蕭。”


    阮嫣聽見這個名字,腦子裏的那根弦一下子繃得緊緊的。


    啊?


    他剛剛說什麽?


    “那個,您剛剛說什麽?我可能沒聽清。”


    傅丘凝也滿臉問號的看著他師父,就連他都不知道他師父叫白蕭,而且白蕭這個名字對於很多上界的人來說,算是聽見就會說一句“可惜了。”的程度。還有就是他師父如果叫白蕭,那現在在親傳小院裏的是誰?


    是鬼嗎?


    虛影明顯也愣了一下,聽見阮嫣的問話,斟酌著該怎麽解釋,沉默片刻他才開口:“我是在想白蕭這個人,我叫連蕭,之前聽見傅丘凝和我說過白蕭,所以下意識就想到了這個少年人,你們莫要介意。”


    阮嫣勉強相信了虛影的話,畢竟就算不相信她也找不到什麽線索來證明不是?眼下看來這師徒二人對她是有幫助的,她還是需要和他們好好談一談這些事情,然後再做打算,以後該怎麽辦。


    如果按照傅丘凝說的,再過不久就會迎來一次災難,還是關乎世界的災難,而她是這次災難的關鍵,那麽他是否要救下世界?她拿不準主意,她沒有那樣善良的心,卻也不是那麽狠心,她可以救下她喜歡認識的人,但她不是很想管其他自己不認識的人。


    救了,於她而言有什麽好處?


    不救,於她而言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地方。


    阮嫣這邊在想事情,而那邊的師徒二人卻已經用意念打了幾個迴合了。


    傅丘凝:【師父!我沒和你說過白蕭吧?你怎麽知道白蕭的?】


    連蕭:【為師當然知道,他當年還是挺出名的。】


    傅丘凝最終敗下陣來,揉了揉被攻擊了的腦袋,心裏想著:師父覺得有事瞞著他,而且還是不小的事情。


    這時候阮嫣已經迴神了,她沒有察覺剛剛兩人的動靜,也沒去看傅丘凝。


    “我需要做什麽?”


    虛影聽見她的問話,沉默半晌才開口:“其實如果你不知道這些事情,你是可以什麽都不做的。”


    阮嫣一言不發的看著虛影。


    “你......罷了,你可以和傅丘凝一起尋找剩下的兩個碎片,但前提是你能夠保護好自己,你是這件事的關鍵,你如果出了意外,世界包括你的師兄們都會....”連蕭說到這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阮嫣也知道他後麵會說什麽,於是點頭:“好,那您在這件事裏扮演的是什麽?”


    虛影明顯頓了一下:“我扮演....”說到這又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他改口道:“扮演?”


    阮嫣注視了他半晌才開口:“旁觀者?”


    虛影聽到這話,才像是終於知道了“扮演”的意思,他點頭:“我早已經隱居於後世,又通曉天理,自然是不能插手凡間事的。”


    阮嫣低下頭右手摸索著左手手指上的知鶴戒,過了一小會兒才抬頭:“那您能告訴我碎片的大概位置嗎?”


    傅丘凝一臉你在想什麽的表情,剛要替他師父拒絕,就聽虛影的聲音傳來:“可以。”


    傅丘凝:“..........”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來。


    好!


    真是幹的漂亮!


    他當初問師父能不能告訴他碎片大概位置的時候,師父他說的什麽?


    ‘我不能和你說,這是天機,你得自己去找。’


    如今阮嫣問,他師父又說什麽?


    可以!


    可以!


    傅丘凝看著連蕭開始大肆的在心裏吐槽起來。


    連蕭和阮嫣完全當他是空氣,他告訴了她兩個碎片的大概位置後,就道:“畫像的時間有限,一年隻能通過這個和你對話一次,而且時間隻有剛剛到現在這一會兒,應該大概有半個時辰,所以每次叫我的時候,你要考慮清楚,另外我最近看了,災難快了,最多不過三年時間了,你們要抓緊了。”


    說完這段話後,連蕭的虛影就消失在了房間裏,像是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


    阮嫣理清思路,知道了碎片的大概位置之後,就是要出發去找碎片,隻是她還不知道找到碎片後,該怎麽處理,所以需要問有過兩次經驗的傅丘凝。


    她終於將視線落在旁邊的傅丘凝身上:“師叔?”


    傅丘凝還在心裏吐槽著他雙標的師父,聽見阮嫣叫他才迴神:“怎麽了?”


    “我需要你和我說說,找到碎片之後該怎麽辦?”阮嫣也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傅丘凝聽到她這話挑著眉:“你不打算帶著我一起去?”


    “有兩個碎片,你我一人一個,時間也會快一些,而且不是說災難快到了嗎?我剛剛想了一下,覺得應該是和魔淵有關係,你我拿了碎片過後直接去魔淵上方去集合,到時候也好調查一下。”阮嫣解釋道。


    傅丘凝想了想,有點放不下心:“你到時候叫上你師兄們和你一起去。”


    阮嫣“嗯”了一聲。


    “什麽時間去?”傅丘凝又問。


    阮嫣略微算了一下時間,然後開口:“等宗門比賽結束,然後我迴去處理一些事情過後就出發,大概就是今年冬季末吧。”


    傅丘凝頷首:“行,那這個月你和林辭還是和我學符籙和陣法?”


    阮嫣點頭:“還要加一樣。”


    “知道了。”傅丘凝對阮嫣笑了一下:“那你現在和我一起先出去,這個地方林辭不知道,我給他的院子在前山宗主院子那邊。”


    阮嫣應下後,跟著傅丘凝出了後山,直接來到了宗主院落,林辭早早就來了,而且看樣子已經布好了十個陣法等著傅丘凝了。


    傅丘凝看著院子裏的十個陣法挑眉朝阮嫣比了個去的手勢:“先讓我看看你的破陣方法。”


    阮嫣看了眼眼前的十個連環陣,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知道這個陣法應該是林辭新研究出來的,之前還沒見他使過呢。


    她走上前,仔細探查了一下,發現陣法還有點殺傷力。看到這阮嫣突然覺得林辭好像真的很努力在跟著傅丘凝學,他雖然看起來傻傻的,但很多事情都會努力的去做,得到傅丘凝的任務之後,在想辦法為自己謀福利沒謀到之後,也會遵守傅丘凝的任務規則,這這裏布下陣法。


    甚至看到她沒來,還自己布了十個陣法,好讓她的不受懲罰。


    想到這阮嫣轉過頭,看向站在遠處的傅丘凝:“林辭他....”


    她還沒說完,傅丘凝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他這些天都很好了,我之後會表揚他的。”


    阮嫣笑了笑,對他點點頭,然後才開始破陣。


    連環陣法她在下界就破過一次,隻是之前是兩個人一起,現在是她一個人,所以危險程度會高一點,因為兩個人的時候一方破陣一方就會去破除另外一個有攻擊力的陣法。


    這就是連環陣的作用,它是一環扣一環的,破了眼前的沒有殺傷力的陣法下一個出現的就會是有攻擊力的,兩個人的話就能夠完好的配合起來,不受一點攻擊,一個人就要考驗反應能力和,破陣速度了,不然陣法會不斷的攻擊,直到把眼前的人耗死為止。


    阮嫣輕鬆破解第一層。


    在陣法消失的瞬間,第二層的攻擊也開始了。


    隻見一根根箭矢朝她迎麵發射過來,她一個抬手喚出彼岸劍,一揮眼前的六根箭矢就被劍氣打落在地上。


    她等了一會兒,發現竟然沒有第二波箭矢攻擊,於是就開始檢查第二個陣法。卻不想在她走進第二個陣法的同時,後方突然出現了一柄彎刀直直朝她砍來。


    阮嫣在彎刀飛來時,藏在發絲裏的耳朵動了動,像是聽見了什麽一樣,她猛地轉過身,抬起手。


    “鏘!”


    彎刀和彼岸劍的刀刃和劍忍相碰。


    阮嫣沒用什麽力氣,所以隻是將彎刀擋了下來。


    緊接著彎刀像是被什麽東西操控了一般,一直朝她攻擊。


    阮嫣不慌不忙的接著招式,一邊格擋一邊練習著自己的劍術。


    直到她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麽要從這柄彎刀上獲取的之後,才終於開始調動靈力,將彎刀給打落了。


    這時候她才提著彼岸繼續破陣。


    也是她這一層的操作讓她覺得好像還不錯,她接下來的幾層隻要有兵器就會下意識的用兵器練習一下,然後才打落兵器。


    所以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破開這個連環陣,隻是全程都很輕鬆,輕鬆得就像是這個連環陣本身就是為她的劍術布出來的一樣。


    林辭是布陣的人自然早早就知道有人在闖了,他這次的陣法是之前研究了兩天才研究出來的,所以他很在意自己陣法的缺點,既然有人破陣那就是看陣法缺點的最好時間。


    於是他放下手中畫符的筆,將一遝畫好的符紙放在一邊,然後提氣飛到陣法上空,看是誰在破陣。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和他一樣站在陣法上麵。


    林辭飛過去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就是他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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