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邦在潮州下令大開城門接收逃避兵役的百姓時,驃騎大將軍方斌凱率領的十萬後翼大軍已經抵達了江陵。


    後翼大軍抵達江陵之後,便要在此駐紮下來。定國公跟大皇子已經帶領自己的親衛趕去前線主持大局。


    後翼大軍要在江陵籌集糧草輜重,待定國公洛陽軍隊趕至上來之後,才會隨後開拔奔赴戰場。


    方斌凱駐紮江陵之後,也不是單純的籌集糧草,還要大規模的操練兵陣。


    軍事戰爭不同於幫派械鬥,在使用冷兵器的古代,雖然也是全靠肉搏,但也講究排兵布陣。


    除去攻城掠地以及偷襲伏擊,常規戰場都是雙方軍隊在開闊地帶排列成陣型,通過衝鋒和近身肉搏來決定勝負。


    排兵布陣也不是單純的變化隊形,當中要考驗將領對局勢的判斷和對兵法的運用能力。


    林晨和謝宸灝還有宋崢、方毅四人雖然都是掛職參軍,名義上是各個主將的助手,主要負責協調主將下達的命令,另外再整理一些軍機卷宗即可。


    但實際上隻有林晨是順帶的,其他三人都是方斌凱此行重點栽培的對象。


    隻是讓方斌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順帶的林晨才是最讓他驚喜的。


    得益於現代的高等教育,複雜多變的列陣,晦澀難懂的兵法,在林晨那裏完全不是什麽難點。


    林晨根據方斌凱傳授的經驗、地理環境,再結合自己的常識,把將會遇到的情境全部列了出來。


    再從兵法上找出應該配比的陣型,建立一個數學模型,總結出一整套完整的列陣公式。


    盡管這一切都是紙上談兵,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套非常實用的將領速成手冊。


    實用到變化陣型的時候,將領能快速計算出傷亡多少以及勝算如何。計算出來的數值不說百分百準確,但肯定會很接近實際情況。


    林晨拿著速成手冊找方斌凱校對的時候,方斌凱看完之後驚歎道,“賢侄簡直就是將星華蓋!不愧是平陽侯的後人,假以時日你定遠超尊祖父的威名!”


    雖然方斌凱拉著林晨好一頓稱讚,但林晨心中並沒有多麽得意。


    因為編製這套速成手冊的時候,謝宸灝也參與了,正是因為他的參與才讓林晨意識到天賦的可怕。


    謝宸灝沒有學過排列組合,更沒有學過矩陣方程,可是隻要林晨講了一個大概意思,謝宸灝就能輕而易舉的在心中將所有情形全部推演出來。


    這對於一個連九九乘法表都沒有背全的古人來講,實屬難得。


    給林晨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學渣被動隱藏了自己的學神屬性,突然有一天考了第一名,然後就很無辜的轉身問向曾經的學霸“這些很難嗎?”。


    林晨和謝宸灝等人在江陵迅速成長的同時,平安也獨自一人帶著一車的物資,日夜兼程奔向江陵。


    車上裝著的是林希準備的護甲,還有厚韌精鋼的砍骨刀,砍骨刀外麵還特意配了刀鞘。除此之外還有兩壇瓊漿、兩百斤白糖和五百斤大蒜。


    白糖和大蒜都是林晨點名要的,白糖為什麽在現代的時候被稱作戰略物資,除了能提供能量之外,白糖有吸濕和殺菌的作用,在傷口上塗白糖可以幫助減少感染、促進傷口愈合以及防止腫脹。


    而要大蒜則是因為,林晨想到古代的醫療條件實在太差了,那些士兵出征,基本上被砍一刀就隻能等死了。


    遊艇空間上的消炎藥畢竟不好拿出來,青黴素林晨倒是也會做,但青黴素的提煉對環境的要求實在太苛刻了。


    而大蒜裏麵的大蒜素卻不同,提煉方便,對環境的要求也不高,雖然效果沒有青黴素那麽好,但相應的過敏率也沒有那麽高。


    別看林晨舉起過屠刀,但從本質上來說,心中救死扶傷的情結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放下去的。


    那天從宸王府出來後,林晨就迴到遊艇空間裏跟大家說了謝宸灝已經知道他們穿越的事。


    對此林家人的態度並沒有多麽激烈,人和人之間都講究一個緣分,既然緣分已經到那了,那就不要過渡糾結,互相都奔著一家人努力融合。


    不過林建邦卻特意交代林晨和林希,往後拿遊艇上的現代東西,倒是不用刻意避諱謝宸灝。


    但也不要直接跟他說明那些東西的真正來源,全靠他自己意會,他能意會到什麽就算什麽,不否認也不承認,主打的就是一個神秘。


    所以林希做的那些護甲有宋錚、方毅的一份,但砍骨刀隻有兩把,一把給林晨,一把給謝宸灝,其他人是沒有的。


    一方麵遊艇上的刀具也不多,之前想拿出去的西瓜刀都留給林建邦和許薇防身。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其他刀具上都有商標,拿出去給別人還要刻意解釋一番。


    平安除了要給林晨他們送物資,林建邦還讓他沿途召集銅錢商號的人撤迴潮州避難,最好再收集一些硝石迴來。


    沒錯,林希打算造火藥了。


    火藥的原料很簡單,就是硝石提煉出來的硝酸鉀、硫磺粉和木炭粉,按照1磺2硝3木炭的比例配到一起就可以,想要增加威力可以再加點白糖助燃。


    硫磺倒是好得,潮州的鳳凰山第二高的山峰為烏崠山,烏崠山頂就有火山口形成的泉池叫做鳳凰天池。


    不過這時候的鳳凰天池還沒有形成瑤池仙境,因為這個火山口最大一次規模的噴發是在宋代。


    正是這一次的噴發讓天池火山口進一步增高,而頸部因為塌陷形成的漏鬥狀窪地,並最終形成了湖泊。


    但這時候的火山口更方便采集硫磺,都是露天礦,林建邦迴遊艇上翻完旅遊指南之後,就讓僚人的老君長組織僚人上山幫他采集。


    而硝石就沒有那麽好得了,一來這時候的硝石還沒有作為藥材被廣泛使用,二來硝石都是在鹽湖、溶洞裏才有。


    其實農村的老房子牆腳或是茅坑豬圈裏也有,但林家從來沒有在農村裏生活過,對於這一點也就無從得知,隻能讓人從鹽湖、溶洞那些地方收集白色的晶體石塊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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