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艇空間出來之後,林建邦算是睡不著了,頭枕著胳膊在床上翻來覆去。


    許薇逗趣道,“怎麽?知道自己要升官了,興奮的睡不著了?”


    林建邦歎了一口氣道,“哪呀,我隻是有些愁的慌!剛把潮陽支棱起來,還沒來人下來課考呢,我就升上去了,這不是所有的心血都給人家下任縣令做功績了嘛!”


    許薇安慰道,“沒事,百姓心中有一杆秤,他們會記得你的好的。”


    林建邦煩躁的翻了一個身,嘴裏囔囔著,“他們記得有個屁用,打工嘛,得讓老板知道你都幹了啥,那才有用。”


    “那你就把知府推掉。”


    “我憑啥推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我原來合計的是用十年帶著漂亮的成績單走出嶺南,成為五品大員就算不錯不錯的了。


    現在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上來就是從五品,等三年課考的時候,再運作運作,調迴六部,就好往上爬了。”


    許薇不解,“那你還糾結什麽,把整個潮州都發展好了,那成績單不是更漂亮?”


    林建邦撇撇嘴,“這不是潮陽剛見亮,哪哪都沒安頓好呢嘛!要是我前腳走,後任縣令一上台就胡來,不按照我鋪的路子走,那我不是都白做功了嘛!”


    許薇心中好笑,這老林就是嘴硬心軟,說到底就是不放心潮陽的百姓。


    林建邦確實不太放心,尤其是學堂那邊,現在是不要木材了,但百姓負擔一點都不大,兩條手掌那麽大的魚也能去學堂聽一天。


    窮秀才和元明清的工資都是自己的海產品加工廠這邊墊付的,偶爾還能給他們發放一下福利,所有這倆人也挺用心的。


    至於杜白那邊倒是沒有什麽,能夠教書育人,杜白是樂在其中。


    但如果縣令不是自己,就算學堂繼續免費開放,那些婦人、小姑娘可就不一定有學習認字的機會了。


    再有就是土地,沒有鱷魚和野象的潮陽可是一塊沃土。


    加上自己修岸堤建水庫,費了那麽大心思,都指望用良田吸引更多的人到潮陽安居呢。


    要是新任的縣令頂不住程元舟的壓力,把良田都賣給了程氏一族,縣衙倒是富裕了,人丁這塊卻沒啥大發展了。


    想來想去,林建邦徹底睡不著了。


    迴到遊艇上給林晨留了一張紙條,讓他迴侯府找平陽侯。


    讓平陽侯幫自己在吏部運作一下,能讓自己在做知府的同時兼任潮陽縣令,拖到三年課考以後,再派人來。


    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在知府的位子上坐穩,並且壓縮程氏勢力,使程元舟的手沒有辦法伸那麽長。


    若說徹底鏟除程氏一族,林建邦自問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必要。


    要知道整個潮州的文明可都是人家老祖宗帶過來的,他也是聽杜白講過之後,才把程元舟的老祖宗和廣東古八賢之一,客家人文始祖程旼對上號的。


    他剛到潮州,進入程鄉後拜祭的那所程公祠堂,就是程旼的祠堂。


    程旼經曆東晉和南朝之宋、齊、梁四朝十六帝。因受“五胡亂華”和“永嘉之亂”影響,程旼率家人及族人南遷入潮,是他傳播中原文化,傳授耕作技術,改造山川,廣修水利,教化鄉裏、移風易俗。


    故而在現代的客都就流傳著“未有梅州,先有程鄉;未有程鄉,先有程伯”的說法。


    這樣大的功績在先,他的後人也沒有為惡一方,隻是想壯大和發展自己家族的勢力而已。


    林建邦隻是不敢苟同程元舟處處以程氏為先的做法而已,本質上也不能說程元舟就是壞的,所以他並不想與程氏為敵。


    收到消息的林晨並沒有去找平陽侯,早在林建邦被世子暗中操作派到嶺南之後,林晨就特意留意了一下吏部。


    吏部尚書是平陽侯世子的嶽丈,吏部又與官員的升遷息息相關,怕自己老爹被人家穿小鞋,所以林晨特意接近了吏部左侍郎家的嫡子曹錦。


    曹錦也在太學讀書,成績不錯,跟侯府二房的林晟、林晁是同窗。


    但他跟這倆兄弟的關係不太好,因為曹錦有狐臭,曾經被林晟、林晁嘲笑過,導致曹錦在班裏總是抬不起頭。


    林晨知道這件事之後,就讓宸王幫他去禦藥房找了一些冰片迴來。


    冰片是用龍腦樟樹的枝葉熬煮之後的結晶,龍腦樟樹本來就是禦用香料的主材,所以極為難得,隻有禦藥房裏會有。


    拿到冰片之後,林晨將冰片放入酒精中,密封後待其自行溶解。然後割了一小塊肥皂,去找了曹錦。


    讓曹錦每天早晚用肥皂洗淨腋窩,擦幹後塗上溶液。


    冰片加酒精的溶液,林晨賣了一百兩,肥皂算是交個朋友。曹錦按照林晨的法子用了一個月,狐臭就好了。


    錢,林晨賺了,曹錦,林晨也交下了。


    林建邦的事,林晨找了曹錦,喝了一頓小酒苦訴一番,就這麽輕鬆的解決了。


    林建邦一聽就樂了,然後讓林晨好好抱著曹錦的大腿,多上他家玩一玩,最好能讓他爹發發力,把流放、貶謫的官員都安排到潮州來。


    林晨擺擺手,這些事吏部說了不算,還是得找刑部尚書嫡幼子齊康,和都察院右都禦史的獨子董廷恩。這倆跟他都是把兄弟,一句話的事。


    林建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一個暴栗敲了上去,“你瞅瞅你現在的德行,跟個二流子似的!還把兄弟?你把你的二郎腿給老子放下去!


    越大越沒個正行,以前穿個白大褂看上去還人模狗樣的,現在可倒好,你現在算是解放天性了哈!


    是老子提不動刀了,讓你小子飄啦!老老實實迴你的太學讀書去!自己沒有本事,朋友圈再強大,也不能長遠!


    我告訴你林晨,你上輩子、這輩子,往下八百輩子,隻要我是你老子,你就別想給我當二世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小九九,不想奮鬥隻想靠啃老,你死了這條心吧!


    好男兒就是要有自己的事業,要給你將來的老婆孩子頂起天地。


    以前你不想接手家裏的產業,我隨了你,因為無論做什麽,隻要你能撐起你自己的小家,後繼無人我也認了。


    可是現在在這裏,你將來要拿什麽給你的老婆孩子頂起天地?你也挺大的人了,迴去自己好好想一想!”


    林晨蔫蔫的摸摸鼻子,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張狂和得意,灰溜溜的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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