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拗不過平陽侯,最終還是選了二十個孑然一身但功力不淺的大小夥子作為自己的親衛。


    世子林建濟鬧完世安苑,緊接著老夫人也來了,劈頭蓋臉的指責林建邦不敬兄長,不孝嫡母。


    林建邦沒有再讓平陽侯出麵,自己擋在門前,居高臨下的說道,“母親,您即為嫡母,那兒子倒想問個問題。


    許氏當年懷瑞兒的時候,是誰讓廚房往她的甜粥參了酒的?那個小翠又是奉了誰的命令在瑞兒還在繈褓裏的時候就常常捂住他的口鼻?”


    這些事情都是原主自己暗中查明的,但查明後也自知沒有辦法能撼動嫡房半分,所以隻能遠離,苟延殘喘。


    而林建邦一家穿越過來後,沒有要替原主報仇的情懷。隻是想著若是兩邊相安無事就算了,若是往後真對上了再新賬老賬一起算。


    老夫人林劉氏,眼睛瞪得老大,鼻孔大開,眉頭深鎖,臉色泛青。


    林建邦蔑視的看著林劉氏,“你確定是我不孝嫡母,還是您為母不慈,不堪正位?”


    很好,老夫人來時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來,迴去時卻是被人手忙腳亂的抬迴去的。


    解決完一切麻煩後,林建邦迴到了平陽侯的床邊,給他掖了掖被子。


    “爹,命令下來了,兒子這幾天就要動身了。”


    平陽侯聞言坐了起來,“怎麽這麽倉促?可是明瞻他又...”


    林建邦笑著擺擺手,“跟世子沒有關係,是肅安侯府也要流放嶺南。吏部的一個跟我挺好的主事找到我,說他可以操作一下,讓我的調令提前,跟隨押解的隊伍一起到嶺南。


    這樣的話,一路有押解的官兵可以護衛我們,而且他們還輕車熟路,沿途不用自己找驛站。


    最主要的是梅嶺一帶的路匪,一般不會搶劫流放的隊伍。我一想有人帶路也挺好的,我就同意了,翰林院那邊我已經交接完了,這三天就在家收拾行李,三天後就啟程了。


    小希和我媳婦都跟著我走,倆小子,讓他們自己留在京城念書。還有您這身體,可得好好養著,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兒孫您享福!”


    平陽侯拍了一下林建邦,“越來越沒個正行,應該把希姐兒也留下來,眼看著就要及笄的年紀了,得相看夫婿了。你放心,我會給她許一個好人家,嫁妝也走我的私庫。其實你應該再納一個進來,隨你去嶺南。


    畢竟許氏要留下來操辦孩子們的婚事啊,都跟著你走了,那不是把希姐兒給耽誤了嘛!還有晨兒也....”


    您可別還有了,您再說下去,我就快沒有了。


    “爹,爹,小希還不急,我還想留我閨女在我身邊多呆兩年呢。納妾的事情就更不想了,不是說家和才能萬事興嘛,媳婦有一個就夠,三個女人一台戲,女人多了唱大戲。“


    見平陽侯還要接著勸自己,林建邦趕緊轉移了話題,“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瑞兒的拜師禮我是趕不上了。這個就得勞您出麵了,不過束修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塊老坑洮硯,上麵雕刻的是登高圖。


    我打聽過,詹祭酒正好是岷縣洮河人,這洮硯想必他一定會喜歡。再有您出麵,估計他也會好好教導瑞兒的。”


    平陽侯長歎一聲,潸然淚下,“做父親,我遠不如你啊!劉氏所作所為我竟然毫無察覺,我真是枉為人父啊!虛文,為父我愧你太多...”


    林建邦笑著揚起下巴,“誰說的,您要是不好怎麽能教出來我這麽優秀的兒子啊!


    好了爹,過去的事咱都不提了,這大家大業的,您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我不怨,真的。


    至少在我這裏,能有您這樣一個父親,我驕傲我自豪!”


    平陽侯破涕為笑,“哈哈,你呀你呀!”


    林建邦倉促的決定,也忙壞了林家眾人。


    許薇帶人去了聚賢街,幫著杜白整理行裝,杜白隨行隻帶了六子一人在跟前伺候。


    許薇越整理越心酸,杜白外穿的袍子倒都是新的,質量也是上乘的,但這些都是他教過的學生所孝敬的。


    再一看裏衣、寢衣這些,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補丁。甚至有那麽一兩雙鞋,鞋底都漏了卻還是舍不得丟。衣物沒有幾件,但書卻裝了滿滿兩大車。


    杜白窘迫不安的看著許薇張羅著上街大量采購衣料,迴來又讓人給自己量尺寸,連夜趕製衣服鞋襪。


    而許薇卻在心裏懊悔,自己隻見到了杜白博學、睿智的一麵,卻從來沒有了解和關心他真正的生活。


    許薇不擅長針線活,衣服鞋襪這些有繡娘,她自己特意給杜白縫製了一個決明子的枕頭。


    喜的杜白愛不釋手,就像一個孩子得到了最喜歡的玩具一樣。


    所有的小廝都被林晨派到街上大肆采購藥材,采購迴來後林晨再按照瘧疾、肺炎、鼠疫、霍亂,以及防範蚊蟲叮咬分類包好。


    林晨在家配藥的同時陪著林瑞,還有指揮下人按照林希的提議改裝馬車。


    減震這方麵,隻能在自己的屁股上下功夫了,所以讓人縫製了充填幹稻草外包厚棉花的座椅靠墊。


    同時將馬車的軲轆加寬,車廂的棚頂上又加了一層,當做行李架。


    林建邦則是帶著林希去文德橋附近小院收東西,這個小院就是薛景榮他們之前住的地方。


    林建邦當時沒有讓薛景榮退租,他倒是想買下來,但房東就指著房租養老,無奈也隻能長租了三年。


    林建邦在決定調任嶺南的時候就讓薛景榮把莊子上的糧食都卸到了這裏,而林希的玉蘭空間在每次洗髓伐骨後,玉蘭林都會消失一些玉蘭花樹,騰出一片空地。


    林家貴重的物品都讓林希收到了玉蘭空間的竹樓裏,而那片空地上放下這些糧食綽綽有餘,除此之外還放了一些林晨給杜白配置好的藥丸,以及薛景榮悄咪咪幫林希買迴來的匕首和大刀、寶劍。


    當然這些隻是暗地裏的,林建邦額外又讓薛景榮出去采購了一些糧草和用品,倒是沒有太多,主打一個輕裝上陣。


    一家人分頭行動,晚上迴來陪平陽侯用膳,半夜聚在遊艇上陪林瑞。


    因為以防萬一,林希平時會把漂流瓶放到玉蘭空間裏,到了中午和晚上才會拿出來,方便跟林晨見麵。


    但許薇和林建邦規定林瑞以後隻能在初一和十五這兩天晚上迴到遊艇裏見家人。


    林瑞雖然很難受,但也知道自己長大了應該要獨立了,好在還有林晨陪著自己。


    盡管林瑞已經很克製自己了,可是臨行前的這天早晨,他還是抱著許薇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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