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卿起身洗漱了，宮女珠兒用帕子替她絞幹了頭發。
簡單收拾一番後，楚雲卿用過早膳、漱了口，百瑟拿了幾身衣裙讓她挑。
楚雲卿挑了櫻粉色織金團花寬袖交領直裾裳、淺杏色的裙子。
瑤琴給她鬆鬆挽起一個墜馬髻，挑了幾樣簡單的首飾簪在她發髻上。
楚雲卿接過輕衣遞給她的口脂，挑了一點塗在唇上，抿了抿唇將口脂潤開。
最後在妝台上打開的首飾盒裏，挑了一對攢珠耳鐺，交給百瑟，讓她給自己戴上。
乾安殿算是前朝，宮妃及閑雜人等無旨不得入。所以，楚雲卿雖然在乾安殿東暖閣住了差不多半年，也隻見過隨身服侍的這幾個宮女。
梳頭的叫瑤琴，掌衣的叫百瑟，總領她們的掌事姑姑叫輕衣。還有兩個小宮女，一個叫珠兒，一個叫簪兒。
瑤琴沉默寡言，手卻極巧，每天都變著花樣兒給楚雲卿梳各種樣式的發髻。
百瑟活潑開朗，話多嘴巧。無論楚雲卿穿什麽衣服，都能被她誇出一朵花來，又不讓人覺得聒噪。
輕衣則嚴肅持重，重規矩知進退，對後宮的事知曉甚多。這些日子，她總會不著痕跡指點楚雲卿的言容和宮規，在閑聊的時候點到即止將後宮的情況讓楚雲卿了解了個大概。
比如皇上登基以後，後宮除了皇後，隻有一妃二婕妤。戶部已經遞交了花名冊，各地的秀女也已進京。三月份皇太後就要開始替皇上廣選秀女、充盈後宮了。
這邊楚雲卿剛收拾好，門外就傳來宮女太監們請安的聲音。
殿門打開，一身明黃色龍袍、頭戴金冠的蕭明煜走了進來。
楚雲卿連忙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屈膝下拜，“臣妾……”
蕭明煜搶前一步，扶起她，順手攬在懷裏往側殿方向走，“怎麽起這麽早？今日身體感覺怎麽樣，可有何不適？”
楚雲卿笑笑，“還好，不用喝藥，自然就好了。”
蕭明煜的腳步瞬間頓住，幹咳一聲朝身後跟著的多祿擺擺手，“讓她們都先下去吧。”
楚雲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皇上有什麽話，要對臣妾說？”
等到殿內其他人都退出去，多祿關上門，自己則守在門口處。
蕭明煜才訕訕笑著，攬著楚雲卿坐在短榻上，揉著她的手小聲問道，“你，內力恢複了？”
果然是他動的手腳！
楚雲卿冷著臉用力掙紮，蕭明煜摟著她抱得死緊。
她氣急，“你放開！”
“不放！”蕭明煜將臉貼在她的肩窩裏，“你認定了是朕出的主意，反正朕說什麽你都是不信的。”
楚雲卿氣笑了，“你是皇上，沒有你的同意，誰敢這麽做？！”
“這話有點道理。所以當初雪老說給你的藥裏加一些散元寧息丸是經過朕同意了的。”
蕭明煜歎了口氣，“當初你雖然穿了護心甲，但是耶律兀刺那一掌，也用了將近七成的功力。你，傷得很重，筋脈遭到重創，內息亂竄，昏迷時也一直在吐血，幾次都……朕和晉寧侯輪番為你順內力，仍然無法平息你體內那股狂暴的氣息。如果不給你服用散元寧息丸，就算你傷好了，最後也會因為筋脈盡斷而武功盡失。”
楚雲卿聽他說的傷感，心裏也百感交集:那件玄鐵護心甲本來是給蕭明煜準備的，是他在百官進宮之前，硬逼著將那件玄鐵護心甲換給了她。
如果當初楚雲卿反應慢那麽一點點，耶律兀刺那一掌擊中蕭明煜，蕭明煜必死無疑！
所以，如今楚雲卿這條命，算是蕭明煜給她的。
楚雲卿身子軟了下來，輕輕靠在蕭明煜懷裏。
蕭明煜低頭看著她，輕聲道:“我是想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可我也不想你因此消沉。雪老等你傷勢穩定之後就離開了，他也沒說什麽時候可以不用散元寧息丸，那救命的方子，誰也不敢改動啊。”
楚雲卿疑惑地坐直身子，“療傷的方子不用改的嗎？雪老沒有跟曹先生說？我怎麽覺得之前喝的藥跟後來喝的藥味道不太一樣呢？”
“當然會略有增減，可誰也不敢保證你內力恢複太早會不會對你筋脈有損啊。”
蕭明煜眼睛微微泛紅，“你帶迴南宮複那天，說跟我有很多話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去邊境，你想離開我。而且這段時間，你跟小舅母也一直在商議著如何離宮。卿卿，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
他眼神透過窗欞，望向外麵的天空，“我知道，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願意生活在籠子一樣的深宮裏。可你知道嗎，我寧願把你關在這裏，也不願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你生死不明的消息……”
蕭明煜收迴目光，看著楚雲卿的眼睛，啞聲道：“那種痛苦，真得會讓人生不如死！”
楚雲卿的心又酸又軟，順從地窩在他的懷裏，仰著臉看著他問道：“那我能一直住在這裏，不去後宮嗎？”
蕭明煜暗鬆一口氣，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背，“這恐怕不行。這裏是前朝，朝廷大臣議政的地方。你之前傷重不宜挪動，如今痊愈了，自然是要迴後宮的呀。”
楚雲卿癟起嘴，“我不想去……”
蕭明煜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為什麽？”
“我害怕。”
蕭明煜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個世上，還有你楚雲卿害怕的地方？你武功高強，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誰敢欺負你？”
“唔，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這麽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楚雲卿臉微微一紅，“會被欺負死的。”
沒想到蕭明煜居然認真考慮了一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放心，以後，我給你撐腰。誰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欺負迴去。”
楚雲卿撇嘴: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信他才怪！
見楚雲卿不再說話，蕭明煜才試著說道：“你的宮殿，早就布置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朕的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
她嗎？
簡單收拾一番後，楚雲卿用過早膳、漱了口，百瑟拿了幾身衣裙讓她挑。
楚雲卿挑了櫻粉色織金團花寬袖交領直裾裳、淺杏色的裙子。
瑤琴給她鬆鬆挽起一個墜馬髻，挑了幾樣簡單的首飾簪在她發髻上。
楚雲卿接過輕衣遞給她的口脂，挑了一點塗在唇上，抿了抿唇將口脂潤開。
最後在妝台上打開的首飾盒裏，挑了一對攢珠耳鐺，交給百瑟，讓她給自己戴上。
乾安殿算是前朝，宮妃及閑雜人等無旨不得入。所以，楚雲卿雖然在乾安殿東暖閣住了差不多半年，也隻見過隨身服侍的這幾個宮女。
梳頭的叫瑤琴，掌衣的叫百瑟，總領她們的掌事姑姑叫輕衣。還有兩個小宮女，一個叫珠兒，一個叫簪兒。
瑤琴沉默寡言，手卻極巧，每天都變著花樣兒給楚雲卿梳各種樣式的發髻。
百瑟活潑開朗，話多嘴巧。無論楚雲卿穿什麽衣服，都能被她誇出一朵花來，又不讓人覺得聒噪。
輕衣則嚴肅持重，重規矩知進退，對後宮的事知曉甚多。這些日子，她總會不著痕跡指點楚雲卿的言容和宮規，在閑聊的時候點到即止將後宮的情況讓楚雲卿了解了個大概。
比如皇上登基以後，後宮除了皇後，隻有一妃二婕妤。戶部已經遞交了花名冊，各地的秀女也已進京。三月份皇太後就要開始替皇上廣選秀女、充盈後宮了。
這邊楚雲卿剛收拾好，門外就傳來宮女太監們請安的聲音。
殿門打開，一身明黃色龍袍、頭戴金冠的蕭明煜走了進來。
楚雲卿連忙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屈膝下拜，“臣妾……”
蕭明煜搶前一步，扶起她，順手攬在懷裏往側殿方向走，“怎麽起這麽早？今日身體感覺怎麽樣，可有何不適？”
楚雲卿笑笑，“還好，不用喝藥，自然就好了。”
蕭明煜的腳步瞬間頓住，幹咳一聲朝身後跟著的多祿擺擺手，“讓她們都先下去吧。”
楚雲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皇上有什麽話，要對臣妾說？”
等到殿內其他人都退出去，多祿關上門，自己則守在門口處。
蕭明煜才訕訕笑著，攬著楚雲卿坐在短榻上，揉著她的手小聲問道，“你，內力恢複了？”
果然是他動的手腳！
楚雲卿冷著臉用力掙紮，蕭明煜摟著她抱得死緊。
她氣急，“你放開！”
“不放！”蕭明煜將臉貼在她的肩窩裏，“你認定了是朕出的主意，反正朕說什麽你都是不信的。”
楚雲卿氣笑了，“你是皇上，沒有你的同意，誰敢這麽做？！”
“這話有點道理。所以當初雪老說給你的藥裏加一些散元寧息丸是經過朕同意了的。”
蕭明煜歎了口氣，“當初你雖然穿了護心甲，但是耶律兀刺那一掌，也用了將近七成的功力。你，傷得很重，筋脈遭到重創，內息亂竄，昏迷時也一直在吐血，幾次都……朕和晉寧侯輪番為你順內力，仍然無法平息你體內那股狂暴的氣息。如果不給你服用散元寧息丸，就算你傷好了，最後也會因為筋脈盡斷而武功盡失。”
楚雲卿聽他說的傷感，心裏也百感交集:那件玄鐵護心甲本來是給蕭明煜準備的，是他在百官進宮之前，硬逼著將那件玄鐵護心甲換給了她。
如果當初楚雲卿反應慢那麽一點點，耶律兀刺那一掌擊中蕭明煜，蕭明煜必死無疑！
所以，如今楚雲卿這條命，算是蕭明煜給她的。
楚雲卿身子軟了下來，輕輕靠在蕭明煜懷裏。
蕭明煜低頭看著她，輕聲道:“我是想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可我也不想你因此消沉。雪老等你傷勢穩定之後就離開了，他也沒說什麽時候可以不用散元寧息丸，那救命的方子，誰也不敢改動啊。”
楚雲卿疑惑地坐直身子，“療傷的方子不用改的嗎？雪老沒有跟曹先生說？我怎麽覺得之前喝的藥跟後來喝的藥味道不太一樣呢？”
“當然會略有增減，可誰也不敢保證你內力恢複太早會不會對你筋脈有損啊。”
蕭明煜眼睛微微泛紅，“你帶迴南宮複那天，說跟我有很多話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去邊境，你想離開我。而且這段時間，你跟小舅母也一直在商議著如何離宮。卿卿，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
他眼神透過窗欞，望向外麵的天空，“我知道，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願意生活在籠子一樣的深宮裏。可你知道嗎，我寧願把你關在這裏，也不願從別人的嘴裏，聽到你生死不明的消息……”
蕭明煜收迴目光，看著楚雲卿的眼睛，啞聲道：“那種痛苦，真得會讓人生不如死！”
楚雲卿的心又酸又軟，順從地窩在他的懷裏，仰著臉看著他問道：“那我能一直住在這裏，不去後宮嗎？”
蕭明煜暗鬆一口氣，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背，“這恐怕不行。這裏是前朝，朝廷大臣議政的地方。你之前傷重不宜挪動，如今痊愈了，自然是要迴後宮的呀。”
楚雲卿癟起嘴，“我不想去……”
蕭明煜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為什麽？”
“我害怕。”
蕭明煜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個世上，還有你楚雲卿害怕的地方？你武功高強，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誰敢欺負你？”
“唔，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這麽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楚雲卿臉微微一紅，“會被欺負死的。”
沒想到蕭明煜居然認真考慮了一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放心，以後，我給你撐腰。誰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欺負迴去。”
楚雲卿撇嘴: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信他才怪！
見楚雲卿不再說話，蕭明煜才試著說道：“你的宮殿，早就布置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朕的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
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