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抱著失而複得的妹妹，這個心裏藏著滅門之仇十餘年都沒有流過一滴淚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小妹，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楚雲卿鬆開莫離，替他擦了擦眼淚，又哭又笑道:“沒有。哥，能再見到你，我特別特別高興！”
莫離哭的通紅的眼睛認真看著楚雲卿，“小妹，我不會再把你丟了的，我發誓！”
楚雲卿抿著嘴，用力點點頭，“我信你，哥。”
她拉起莫離的手，笑道:“走，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救命恩人。”
一看到那提大哥，莫離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慌得那提趕緊去扶，“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那次我也是湊巧遇到了，怎麽也不能把她丟在那裏不管吧？那我還算個人嗎？迴來以後也會被阿大和婆娘罵的。”
莫離千恩萬謝過了，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放在麵前的桌子上，羞愧萬分地說道:“那提大哥的救命之恩，莫離無以為報。大哥的恩情，這些俗物不能代表莫離感激之萬一，隻能，略表心意，還請大哥萬萬不要推辭。”
那提說什麽也不要，兩個人在那裏推來辭去，那提的老爹突然問道:“你是辰國人？”
楚雲卿還是第一天來的時候，老人家跟她說了一句“留下吧，跟在自己家一樣。”
以後基本就沒再說什麽話。
沒想到莫離就說了幾句話，老爹就能猜出他是辰國人。
莫離愣了愣，連忙拱手迴道:“是，在下是辰國人。”
這幾個部落，仗著沙漠這個天然屏障，沒有遭到西涼騎兵的侵擾。但是對西涼人，也是又恨又怕。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去西涼交換貨物，被西涼騎兵搶走的貨物也不少，還有部落的人因為不甘被搶爭論幾句，被西涼騎兵打死的。
周邊幾個部落的人都很討厭西涼人。
老爹沉默了好久，突然歎了口氣，“我其實，也是辰國人。”
那提驚呆了，“阿大，您……”
老爹擺了擺手，“沒事，我看他們兄妹，都不是壞人，否則當初也不會讓你把姑娘留下。”
莫離與楚雲卿互視一眼，問道:“不知阿爹，是辰國什麽地方的人？怎麽會來到赤鹿部落呢？”
老爹苦笑，“四十多年前，我和我爹，是來往西涼行商的商人。受賊人迫害，不得已遠走他鄉。我爹臨終前，還在叮囑我，不要忘了自己從哪兒來，因何而來。要我，記得仇人的名字，就算不能報仇，也要讓子孫後代記住，是誰害了他們的祖先。”
莫離道:“不知老爹的仇人是誰？”
“耶律兀刺。”
楚雲卿大吃一驚，“您是，南宮複，南宮老先生？！”
老爹驀地抬起渾濁的眼睛，盯著楚雲卿，“你，你知道，我？”
楚雲卿大喜過望，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她與莫離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是天意！
是南宮複，不，是耶律兀刺注定要滅亡！
楚雲卿道:“不止晚輩知道您的名字，全大辰的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南宮複，現在是辰國的丞相，是權傾朝野的朝臣，也是我和兄長殺父弑母的仇人！”
老爹，也就是真正的南宮複聽到那人居然借用他的身份，成了辰國權大於天的丞相，眼裏的光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
他長長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些年，我也不再抱有什麽希望。當初，我爹帶著我，靠著藏在赤鹿部落的駝隊裏，才躲過了耶律兀刺手下的追殺。”
“這麽多年，我都不敢去西涼，唯恐被耶律兀刺認出來，殺人滅口。直到我兒子長大成人，這才讓他跟著駝隊去西涼行商，順便打探一下耶律兀刺的行蹤。”
“沒想到，耶律兀刺居然是耶律術的小兒子，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失蹤了。其實那個時候，他找到父親，謊稱自己是個窮小子，要跟著他去辰國見見世麵，就是在為自己謀後路吧。”
莫離忍不住問道，“耶律兀刺曾經隨你們迴過瀛洲？”
南宮複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我是瀛洲人，看來對那人的事也知道不少。他是跟著我父親迴過瀛洲，知道我們家隻有我們父子二人相依為命。他也隻去過一次，那次迴到西涼，我父親就突然遭遇了刺殺。”
“我們躲進了沙漠，那些人仍然窮追不舍。我和我爹，差點被流沙吞沒，是娜依紮的祖父救了我們父子，一路將我們藏在駝隊，帶到了這裏。”
莫離將臉上的麵具取了下來，露出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老爹大吃一驚，“這是？”
莫離冷笑，“這是拜耶律兀刺所賜。我父親，原是辰國吏部侍郎，隻因撞見耶律兀刺手下來拜見他，唯恐泄了身份秘密，將我們全家一百多口人幾乎全部殺害。我小妹，那時才四個多月，被我父親連夜送走，我在逃走的路上被鬼刺追上，若非我師父相救，我也早就命喪他們之手。”
老爹臉上顯而易見的害怕，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沉沉歎了口氣，默默將話又咽了下去。
楚雲卿看出老人不想再提當年的事，遂拉著莫離的袖子，出了屋子。
她看著莫離，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哥，你可知，辰國現在……”
莫離笑笑，“你是想問豫王殿下吧？”
他知道自己妹妹喜歡豫王蕭明煜，雖然他不怎麽看好那小子，可是妹妹的心思，還是要顧及的。
“我來的時候，聽說太子已經病入膏肓，迴天乏力。淳於大哥說，元墨軒將雪老先生也請迴了京城。看來，太子這一關，怕是挺不過去了。”
楚雲卿問道:“曹先生，可離開京城了？”
莫離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
“皇上病情如何？”
“毫無起色。”
楚雲卿眉間染上一抹愁緒，“曹先生若不走，耶律兀刺不會放過這麽重要的把柄的。”
楚雲卿鬆開莫離，替他擦了擦眼淚，又哭又笑道:“沒有。哥，能再見到你，我特別特別高興！”
莫離哭的通紅的眼睛認真看著楚雲卿，“小妹，我不會再把你丟了的，我發誓！”
楚雲卿抿著嘴，用力點點頭，“我信你，哥。”
她拉起莫離的手，笑道:“走，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救命恩人。”
一看到那提大哥，莫離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慌得那提趕緊去扶，“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那次我也是湊巧遇到了，怎麽也不能把她丟在那裏不管吧？那我還算個人嗎？迴來以後也會被阿大和婆娘罵的。”
莫離千恩萬謝過了，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放在麵前的桌子上，羞愧萬分地說道:“那提大哥的救命之恩，莫離無以為報。大哥的恩情，這些俗物不能代表莫離感激之萬一，隻能，略表心意，還請大哥萬萬不要推辭。”
那提說什麽也不要，兩個人在那裏推來辭去，那提的老爹突然問道:“你是辰國人？”
楚雲卿還是第一天來的時候，老人家跟她說了一句“留下吧，跟在自己家一樣。”
以後基本就沒再說什麽話。
沒想到莫離就說了幾句話，老爹就能猜出他是辰國人。
莫離愣了愣，連忙拱手迴道:“是，在下是辰國人。”
這幾個部落，仗著沙漠這個天然屏障，沒有遭到西涼騎兵的侵擾。但是對西涼人，也是又恨又怕。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去西涼交換貨物，被西涼騎兵搶走的貨物也不少，還有部落的人因為不甘被搶爭論幾句，被西涼騎兵打死的。
周邊幾個部落的人都很討厭西涼人。
老爹沉默了好久，突然歎了口氣，“我其實，也是辰國人。”
那提驚呆了，“阿大，您……”
老爹擺了擺手，“沒事，我看他們兄妹，都不是壞人，否則當初也不會讓你把姑娘留下。”
莫離與楚雲卿互視一眼，問道:“不知阿爹，是辰國什麽地方的人？怎麽會來到赤鹿部落呢？”
老爹苦笑，“四十多年前，我和我爹，是來往西涼行商的商人。受賊人迫害，不得已遠走他鄉。我爹臨終前，還在叮囑我，不要忘了自己從哪兒來，因何而來。要我，記得仇人的名字，就算不能報仇，也要讓子孫後代記住，是誰害了他們的祖先。”
莫離道:“不知老爹的仇人是誰？”
“耶律兀刺。”
楚雲卿大吃一驚，“您是，南宮複，南宮老先生？！”
老爹驀地抬起渾濁的眼睛，盯著楚雲卿，“你，你知道，我？”
楚雲卿大喜過望，心裏撲通撲通直跳，她與莫離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是天意！
是南宮複，不，是耶律兀刺注定要滅亡！
楚雲卿道:“不止晚輩知道您的名字，全大辰的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南宮複，現在是辰國的丞相，是權傾朝野的朝臣，也是我和兄長殺父弑母的仇人！”
老爹，也就是真正的南宮複聽到那人居然借用他的身份，成了辰國權大於天的丞相，眼裏的光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
他長長歎了口氣，道:“其實這些年，我也不再抱有什麽希望。當初，我爹帶著我，靠著藏在赤鹿部落的駝隊裏，才躲過了耶律兀刺手下的追殺。”
“這麽多年，我都不敢去西涼，唯恐被耶律兀刺認出來，殺人滅口。直到我兒子長大成人，這才讓他跟著駝隊去西涼行商，順便打探一下耶律兀刺的行蹤。”
“沒想到，耶律兀刺居然是耶律術的小兒子，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失蹤了。其實那個時候，他找到父親，謊稱自己是個窮小子，要跟著他去辰國見見世麵，就是在為自己謀後路吧。”
莫離忍不住問道，“耶律兀刺曾經隨你們迴過瀛洲？”
南宮複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我是瀛洲人，看來對那人的事也知道不少。他是跟著我父親迴過瀛洲，知道我們家隻有我們父子二人相依為命。他也隻去過一次，那次迴到西涼，我父親就突然遭遇了刺殺。”
“我們躲進了沙漠，那些人仍然窮追不舍。我和我爹，差點被流沙吞沒，是娜依紮的祖父救了我們父子，一路將我們藏在駝隊，帶到了這裏。”
莫離將臉上的麵具取了下來，露出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
老爹大吃一驚，“這是？”
莫離冷笑，“這是拜耶律兀刺所賜。我父親，原是辰國吏部侍郎，隻因撞見耶律兀刺手下來拜見他，唯恐泄了身份秘密，將我們全家一百多口人幾乎全部殺害。我小妹，那時才四個多月，被我父親連夜送走，我在逃走的路上被鬼刺追上，若非我師父相救，我也早就命喪他們之手。”
老爹臉上顯而易見的害怕，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沉沉歎了口氣，默默將話又咽了下去。
楚雲卿看出老人不想再提當年的事，遂拉著莫離的袖子，出了屋子。
她看著莫離，猶豫片刻還是問道，“哥，你可知，辰國現在……”
莫離笑笑，“你是想問豫王殿下吧？”
他知道自己妹妹喜歡豫王蕭明煜，雖然他不怎麽看好那小子，可是妹妹的心思，還是要顧及的。
“我來的時候，聽說太子已經病入膏肓，迴天乏力。淳於大哥說，元墨軒將雪老先生也請迴了京城。看來，太子這一關，怕是挺不過去了。”
楚雲卿問道:“曹先生，可離開京城了？”
莫離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
“皇上病情如何？”
“毫無起色。”
楚雲卿眉間染上一抹愁緒，“曹先生若不走，耶律兀刺不會放過這麽重要的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