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薑你想啊,孩子早晚要學點手藝,你看我家方楚這幾年學打鐵,等學成出師以後怎麽也能養家糊口,每年少說也能賺幾兩銀子。


    你家小兒有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了,聽說那李道長也不是誰都收。”


    方老漢認真的跟薑老漢解釋道。


    “對對對,大不了學幾年,等李道長成仙後就迴家娶婆娘。”


    李老漢馬上插嘴說道。


    “這也能行?”


    薑老漢被方老漢和李老漢一頓忽悠,也覺得薑浩去當幾天道士也不是壞事,但還是有點猶豫的問道。


    “我覺得可行。”


    “我也覺得可行。”


    方老漢和李老漢幾乎異口同聲的迴道。


    “你們兩個混蛋非要我家老小去當道士,是不是?”


    薑老漢雖然覺得做道士不一定是壞事,但還是忍不住繼續反駁道。


    “當道士有什麽不好?照樣娶婆娘,不耽擱你抱孫子。”


    李老漢提高聲音衝薑老漢喊道,所有道理都體現在聲音高低上了,一時臉紅脖子粗。


    “跟李道長學點醫方藥理,說不定以後我這把老骨頭還需要你家老小給診治呢。”


    方老漢接過話茬,接著又轉頭對薑浩說道:


    “以後給方叔看病可不許收錢。”


    這話說的好像薑浩做道士已經是板上釘釘似的。


    薑浩一直跟在大姐身邊,聽著爹跟兩個叔叔吵吵鬧鬧,也沒懂多少,當聽到方老漢問話,馬上下意識的點頭道:


    “嗯嗯,不收不收。”


    薑老漢聽到薑浩的迴答,馬上攔住說道:


    “憑什麽不收錢?要多收錢,知道不?多收!看一次收十兩銀子。”


    ……


    薑浩隻覺得今天玩的很開心,豈不知從今天開始,他的命運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


    次日正好是七月初一,天還未亮,薑天就已吃罷早飯,收拾好隨身行李後出門約好李大狗,兩人順著出山方向趕去了賀家鎮。


    太陽升起三竿高,賀家門前已經準備好五輛大車,這也是賀家能夠緊急湊出來的所有車輛了,賀家還有另外三輛大車,但是被其它幾名車夫趕出賀家鎮一直沒迴來。


    每一輛大車上有兩名車夫,分坐大車左右轅杆,薑天、李二狗和方楚亦在其中。


    孫護衛穿著勁裝斜跨寶刀從大宅門內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方管家,再後麵是兩名同樣裝束的護衛。很快有幾名家丁牽過四匹馬,孫護衛等人依次跨上馬背做好,然後孫護衛把手一揮:


    “出發。”


    一行車隊很快就駛出賀家鎮,向著遠方前行漸漸看不見了。


    隻是此行並不平靜,當然這是後話。


    ......


    “孩子還那麽小,我舍不得啊。”


    劉氏帶著哭腔說道。


    “又不是不能見,想他了就去看看。我小時候還去過那個道觀好幾次呢?”


    男人總是心硬一些,一旦決定好了,就開始勸解安慰起妻子來。


    “拜師後能不能住在家裏?我想天天看到他。”


    妻子劉氏又開口問道。


    “天天來迴跑,恐怕不大行吧?”


    薑老漢聽後搖了搖頭後說道。


    “那能不能過幾年,等孩子長大了再去?”


    劉氏不甘心的又追問道。


    “你看看人家方家老大,就是方楚,八歲就開始跟鎮上的蘇鐵匠學打鐵,吃住都在蘇鐵匠家裏,這叫什麽?叫兒徒,那蘇鐵匠待方楚可親了,聽說以後要把女兒嫁給他。


    你看看人家方楚現在混得多好,這次賺錢的機會也是他找的,聽說以後出徒了每年能夠賺十兩銀子呢,不比在家跟著老方好多了?


    我們是去跟老道長學草藥醫術,醫術知道不?就是治病救人的,聽說鎮上的蘇郎中就是偷偷跟老道長學了幾天醫術,你看看蘇郎中現在多風光?我們是直接跟老道長學醫術,我覺得我家小子以後肯定比蘇郎中還厲害。


    嗯,以後肯定也比老方家的老大有出息。”


    “我還是有點舍不得啊。”


    薑母再次哭出聲來。


    薑老漢耐心的給劉氏解釋著,後麵又把蘇郎中背酒爬山換單方之事也說了一遍,直唬的劉氏一愣一愣的,劉氏想不到那蘇郎中竟然還有這等糗事。後麵薑老漢把老道長的醫術誇得天花亂墜,就差一點把老道長吹成具有起死迴生之能的神仙了,這也讓劉氏的心慢慢鬆動。


    “聽說那老道長現在都一百高齡了,還能活幾年呢?等老道長仙去,不耽擱娶婆娘,如果現在不去,以後可能也就沒機會了......”


    薑老漢繼續苦口婆心的寬慰劉氏道。


    這已經是薑老漢從賀家鎮迴來的第四天了。


    從賀家鎮迴來以後,薑老漢思慮大半夜,權衡良久,最終決定送兒子薑浩去道觀拜師學藝。


    當然,這些事薑浩是不知道的,尤其是薑老漢跟妻子爭論好幾天的事情,薑浩迴來以後依舊是跟夥伴們天天嬉戲玩鬧,餓了吃困了睡,主打一個沒心沒肺。


    又過了數日,薑老漢終於跟妻子商量好拜師之事。


    於是薑老漢把薑浩叫了過來:


    “小浩,又在外麵玩水了?”


    薑老漢看著渾身濕漉漉的薑浩,和顏悅色的問道。


    此時已是七月初十,天氣更加炎熱,孩子們幾乎從早晨就開始泡在水中了。


    “嗯”。


    薑浩內心一陣惶惶,不知道爹今天發什麽瘋,會忽然問他這個問題,以前爹從來不過問的,除非是自己闖禍了,但是闖禍的時候,爹就不是這個語氣了。薑浩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確信這幾天沒闖大禍,於是迴答道。


    “前些日子去鎮上,你姐說你見到李道長了。是嗎?”


    薑老漢繼續溫聲問道。


    “嗯。見到了。”


    薑浩低著頭小聲迴道,眼睛也不敢亂瞅。


    “跟爹說說,那個道長幹什麽了?”


    薑老漢生怕嚇壞了薑浩,依舊是和顏悅色的。


    薑老漢一家六口人,生活壓力大,平時薑老漢可沒時間跟孩子這樣聊天。這樣讓薑浩心底直打鼓,不過既然薑老漢問起集鎮的老道長,薑浩自然不怵,就把當日見到老道長救人之事詳細介紹了一遍,末了,又加上一句:


    “爹,那老道士好厲害,死人都能救活了。”


    “嗯,確實很厲害,爹從沒聽說過這麽厲害的道士。那你想不想學?”


    薑老漢端坐著一動沒動,直到薑浩講完了,才敦敦善誘的問道。


    “想啊,我也能學嗎?”


    薑浩毫無遲疑的迴答道,然後抬起頭,看著薑老漢又說道:


    “爹,那天多虧了那個老道士,要不然那個小孩就死了。”


    “那明天去找李道長拜師學習,你願意嗎?”


    薑老漢一聽,滿臉希翼的問道。


    “嗯,願意。”


    薑浩沒怎麽考慮就迴道,許是又想到什麽,又急忙改口說道:


    “可是我還想玩。”


    “拜師以後也可以玩啊,再就是也不能天天玩,爹跟你這麽大的時候,早就能識字能打獵了.....”。


    薑老漢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聽得小薑浩一愣一愣的,心中暗想原來自己的老爹原來這麽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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