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眼睛微微瞪大,神色微鄂,忙問道,“你說的當真?”


    李飛平日裏搖頭晃腦的,此時難得正經,認真地點頭,皺著眉頭,表情憤怒到了極致。


    “當然是真的!我跟趙槐都看到了,若不信,你問趙槐。”


    趙槐忙點頭。


    淩天擰著眉,“我不是不信,我是說,你們當真看見了?”


    “昨個夜裏,我同李飛就守在那石塊後邊,等了大半夜,便瞧見許老三帶著二黑子和癩疤頭,三人手裏拿著鋤頭,鬼鬼祟祟,往李伯伯家的墳地裏去,這三人分明就是那挖墳的賊人!”趙槐又道,表情明顯憤怒不已。


    原來是李飛和趙槐發現了挖墳的賊人,思來想去,卻沒有同家裏人說。因為這二黑子和癩疤頭是村子裏的二流子無賴,告訴村子裏的人,到時鬧起來,這三人指定不認。


    況且他們兩人也沒有證據,憤怒之下,也沒個法子。隻得找到淩天,將這事說來。


    李飛一手搭著淩天的肩,皺著眉頭,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番後,嚴肅提議道,“淩天,你身手好,到時你將這三人逮住,逼著他們將實話說來。”


    “啪!”


    趙槐抬手用力敲了敲李飛的腦殼。


    “哎喲!你敲我做什麽!”李飛捂著被敲疼的腦殼,扭頭一臉不高興地看著趙槐。


    “說你笨你還不認。你讓淩天去逮人,那可是三個無賴二流子,又不瘦弱,淩天再如何厲害,也無法同時對付三個人!到時候被三人反撲,淩天被抓了去,又如何是好,你這不是在把淩天往火坑裏推嗎?”


    趙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點了點李飛的腦殼,恨其理不清。


    李飛有些委屈地捂著腦袋,伸手去擋趙槐一點都不客氣的手,他本意又不是這樣,何故這般歪曲,“我不是這個意思……”


    淩天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說道,


    “沒事,你們知曉這三人的屋子在哪裏吧?到時我們隻需去逮他們其中一人,逼著一人說來,其他兩人再另抓。”


    一一策反再逼問,這個法子顧全些。


    李飛眼睛一亮,與趙槐相視一眼,齊齊點頭。


    “許老三的屋子在靠近村口的地方,也是最偏遠的,我們就從許老三那邊下手。”


    趙槐摸了摸下巴,一語敲定。


    三個半大的少年,決定好了之後,說做便做。繞著小道,從一側的田埂而上,朝著桃花村的方向小跑過去。


    桃花村與青山村隔著一片小山坡,繞過小山坡後,是大片的水田,水田的堤岸上,種滿了桃花樹。


    每年春季,圍滿村子的桃花,齊齊綻放,粉紅色的花,掛滿枝頭。


    風一吹,滿天飛舞的花瓣飄落,在空中打了幾個飄旋,落英繽紛,輕飄漫舞,穿梭重疊,使得過路的人眼花繚亂,醉心於這般絢麗的景象。


    從水田匆匆跑過,在田地裏灑冬麥種子的村民,看著三人急急忙忙的模樣,不由得停下動作,抬眼看了過去。


    有些熱心腸的大叔大嬸,還連聲詢問。


    李飛笑嘻嘻的敷衍過去,腳下的動作跑得更快。


    三個半大的少年,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窸窸窣窣的桃花林裏。


    “噓噓——!就是這裏了,許老三是村裏的二流子,年三十了,還沒有媳婦。屋裏就他爹他娘在,不過他娘是個啞巴。”m.


    李飛縮在一顆大樹後邊,淩天站在他身後。李飛便迴頭,小聲地跟他說著許老三家裏的情況。


    趙槐躲在對側的一塊大石頭後邊,探頭探腦地看著被籬笆圍住的小院子,院落看起來,顯然有些年頭了,破破爛爛的。


    趙槐將站得光明正大的淩天扯了過來,將他按在石頭後邊,低聲將自己的計劃,娓娓說來,


    “我們先看看許老三在不在屋裏,若是在,待會兒我去將他叫出來。淩天你便躲著,看情況把他逮住!”


    淩天看了看那小院子,忽而低頭,捏了捏拳頭,皺眉說道,“不用這麽麻煩,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他在不在屋裏!”


    “哎哎——!”


    趙槐還未反應過來,一個晃神的功夫,淩天的人影便已經到了院落外的籬笆處。


    趙槐想攔,都來不及。


    正緊張盯著的趙槐與李飛,下一秒,兩人齊齊瞪圓眼睛,一臉驚愕地看著淩天那挺直的人影,快速往院側靠,屈膝用力,直直躍上了屋頂上方。


    再眨眼,淩天的身影已經隱匿在了屋簷上,消失在兩人眼前。


    “這……”


    李飛張了張嘴,滿臉不可置信。


    “那房屋很矮嗎?他怎麽輕輕一躍,便上去了?”趙槐不由得發出疑惑之聲。


    李飛愣愣地搖了搖頭,心下隻有一個念頭。


    他也想學!


    這邊幾下跳上屋簷的淩天,落在厚厚的茅草屋頂上,邁著貓步,找到天窗的位置,將臉探過去,看清屋裏的動勢。


    找了三個天窗,淩天很快找到了主屋的天窗,那略顯破舊的屋裏,黑黝黝的炕頭,零碎的幾件家具。


    借著細微的光線,淩天勉強看清屋裏的模樣,那炕頭上躺著一個氣息微弱的老爺爺,時不時發出難受的咳嗦。


    淩天跟著淩淵刻苦勤學了五六年的武功,內力輕功都上了一個境界,又時不時與阿溪、追風、寧大幾人切磋。小小的少年郎,身手自然敏捷了得。


    那老人家的唿吸聲急促,顯然是病重。


    就在淩天皺眉,準備去探另一邊時,屋裏頭,突然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男子急促的聲音響起,


    “阿爹!你身體可好些了?”


    淩天眉心微動,立馬反應過來。


    這可能就是他要找的許老三……


    一個老婦人沉默地走進來,點燃屋裏的燭火,又蹲到炕前,似乎在燒炕。


    冰涼的屋裏,半響才迴溫一些。


    “咳咳咳……老三迴來了?你這幾天給我帶了什麽東西,吃著難受,以後別給我帶了,不管用……咳咳咳……”


    氣息微弱的老人家,十分氣弱地說著,語畢後,大咳了幾聲,喘不上氣地大口大口吸著氣。


    “阿爹不必擔憂,你隻管養好身子,其他的不必多想。”


    許老三看著自己阿爹氣弱的模樣,皺緊眉頭,藏在袖子下的拳頭,一點一點捏緊。


    無論如何,他都要救阿爹,他不能讓阿爹出事……


    許老三低頭,看著阿娘蒼老的麵容,滿頭的白發,已經黯然失色的眼睛,心下更是暗暗下定決心。


    許老三又是低聲叮囑了兩句,這才轉身往屋外走。


    屋頂上方的淩天,聽著父子二人的對話,一陣雲裏霧裏,心裏隱約升起一絲猜測。


    莫不是這許老三因為他爹的緣故,所以跑去挖人墳,找銀子治病?


    不對,墳裏頭能有銀子麽?答案肯定是無!


    那麽,這許老三又是何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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