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廣場中央有個紅磚砌的噴泉其中的水聞起來有股硫磺味道泉水中央是一座青銅打製的巨大鷹身女妖像足足二十尺高。她有女人的臉――鍍金的頭、象牙眼睛和尖銳的象牙牙齒――黃色的水從沉甸的**中潺潺湧出但本該長手臂的地方卻是類似蝙蝠或龍的翅膀腿則為老鷹的腿身後拖著一條卷曲而惡毒的蠍尾。


    這是吉斯的鷹身女妖丹妮心想。如果她記得不差古老的吉斯帝國已於五千年前衰落它的軍團被蓬勃興起的瓦雷利亞民族擊潰它的磚牆被推翻它的街道與建築被龍焰化為灰燼它的每一寸土地皆撒滿鹽堿、硫磺與枯骨。喬拉爵士說吉斯的神靈和它的子民皆已死去今天的阿斯塔波人隻是混血種而已甚至不會說吉斯卡利語。奴隸灣的城邦講古瓦雷利亞語準確的說是其中能理解的部分這是征服者使用的語言。


    然而古老帝國的象征依舊留存眼前這隻青銅怪獸就是明證。但它的爪子上懸掛著一條沉重的鎖鏈兩端各有一隻未合攏的鐐銬。吉斯的鷹身女妖爪間有一道閃電。這不是吉斯的鷹身女妖而是阿斯塔波的鷹身女妖。


    “告訴維斯特洛婊子讓她看下麵”奴隸商人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對當翻譯的奴隸女孩抱怨。“我賣肉不賣鐵。那銅像可不賣。叫她看著士兵我敢打賭就連這紫眼睛的、日落之地來的蠻子也能瞧出我這批貨有多麽出色。”


    克拉茲尼的高等瓦雷利亞語被吉斯特有的濃重喉音所扭曲中間還夾雜著奴隸販子的黑話。丹妮基本可以聽懂但她微微一笑茫然地看看奴隸女孩等待對方翻譯。


    “克拉茲尼善主大人問他們難道不是很傑出嗎?”就一個從未到過維斯特洛的人而言她的通用語講得不錯。這女孩十歲不到長著扁平的圓臉、黑黝的皮膚和納斯人特有的金色眼睛。她的民族被稱為“和平之民”因此是最好的奴隸。


    “也許吧”丹妮迴答。喬拉爵士建議她在阿斯塔波隻講多斯拉克語和通用語。我的大熊粗中有細。“我需要詳細了解他們的訓練情況。”


    “維斯特洛女人對他們很滿意但沒有讚揚以便壓價”翻譯告訴主人“她想知道他們是如何被訓練的。”


    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點點頭。奴隸商人聞起來似乎剛用黑草莓水洗過澡紅黑相間的分叉胡上閃著油光。他的**比我還大丹妮思忖透過薄薄的海青色絲綢能看到他的胸部。他身穿帶金流蘇的托卡長袍在一側肩膀扣住走路時左手固定住袍子右手抓一根短皮鞭。“維斯特洛豬都這麽無知嗎?”他繼續抱怨“全世界都知道無垢者在長矛、盾牌和短劍上的造詣無以倫比。”他朝丹妮誇張地一笑。“把情況統統告訴她奴隸講快點。天氣太熱了。”


    至少這句不假。他們身後站著一對孿生女奴為他們分別撐起絲綢斑紋遮陽傘即便如此丹妮仍透不過氣克拉茲尼則汗流如注。驕傲廣場自黎明開始就在豔陽的烘烤之下透過厚厚的鞋底也能感覺腳下紅磚的熱量。波波熱浪自紅磚地裏升騰而起令廣場周圍的阿斯塔波階梯形金字塔看起來好似海市蜃樓一般。


    假如無垢者們也覺得熱至少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從站立的樣子來看他們似乎就是用磚塊做成。一千名奴隸走出兵營供她檢閱他們在噴泉和雄偉的青銅鷹身女妖像前排成十列每列一百人站得筆直端正毫無情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方。他們什麽也沒穿隻有腰纏的白色亞麻布和頭戴的錐形青銅盔上麵有根一尺高的尖刺。克拉茲尼已命他們放下長矛和盾牌解開束劍腰帶於夾層外衣以便維斯特洛女王仔細檢視其堅實瘦長的身軀。


    “以身材、度和力量為標準他們從小被挑選出來”奴隸女孩告訴她“並自五歲起接受訓練。每天從黎明一直練到天黑直到熟練掌握短劍、盾牌和三種長矛。訓練極為嚴酷陛下三個男孩裏隻有一個存活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關於無垢者有個說法:從贏得尖刺盔的那一天起最艱難的生活便已過去從今往後任何使命都不及當初的訓練那樣嚴酷。”


    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不會講通用語但他邊聽邊點頭還不時用鞭子頂端捅那奴隸女孩。“告訴她這些家夥站在那兒已有一天一夜既沒進食也沒喝水;告訴她隻要我不下令解散他們會一直站立直到倒下為止;告訴她即便九百九十九個倒在磚地上死去最後一個仍會一動不動地站著直到他自己的死亡降臨。這就是他們的勇氣。告訴她這些。”


    “這是瘋狂不是勇氣!”等那嚴肅的小翻譯講完白胡子阿斯坦脫口而出。他用硬木拐杖敲打磚地嗒嗒仿佛在訴說他的不滿。老人不願航至阿斯塔波也不讚成購買這支奴隸軍團。女王需要聆聽所有人的話這是丹妮將他帶到驕傲廣場的原因並非拿他當護衛有血盟衛已經夠了。喬拉爵士被她留在貝勒裏恩號上守護她的子民和她的龍。她將龍鎖在甲板下雖不情願但讓他們在城市上空自由飛翔過於危險――世界上充斥著各種惡人隻為獲得“屠龍者”的名號就可能下毒手。


    “那臭烘烘的老頭講什麽?”奴隸商人向翻譯提問。等她說完他微笑道“告訴那蠻子我們稱此為‘順從’。其他戰士也許比無垢者更強壯、更敏捷或更高大甚至可能跟他們使用劍、盾與長矛的技能不相上下但四海之內你找不到比他們更懂得順從的士兵。”


    “綿羊最懂得順從”這番話被翻譯過來之後阿斯坦評論。他的瓦雷利亞語雖不若丹妮那麽流利但也不差隻是學她的樣假裝一無所知。


    等他的話被翻譯過去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露出碩大而潔白的牙齒。“我一聲令下這群綿羊就會讓他臭烘烘的老腸子流到磚地上”他吼道“當然別這樣對他說。告訴他們這些家夥像狗不像羊。對了在七大王國他們吃不吃狗和馬?”


    “他們更喜歡豬和牛主人。”


    “牛肉豬肉。蠻子愛吃髒東西。”


    丹妮佯作不知緩緩地沿著奴兵隊列走下去。擎遮陽傘的女孩緊跟在後使她一直處於陰影之下但她麵前的千名戰士卻無法享受絲毫遮護。他們中的一半多有多斯拉克人或拉劄林人的古銅色皮膚與杏仁眼但她也看到自由貿易城邦人、白皙的魁爾斯人、黑檀色的盛夏群島人以及其他一些不知是何種族的人。某些人有跟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一樣的琥珀色皮膚以及古老吉斯民族所特有的紅黑相間直立頭――他們自稱為“鷹身女妖之子”這是驕傲的血統標誌。連同族都賣啊。她不該吃驚在多斯拉克海中當卡拉薩相互遭遇時多斯拉克人也這麽做。


    士兵有高有矮據她判斷年齡在十四歲到二十歲之間。他們全都臉頰光滑而那一雙雙眼睛不論黑色、棕色、藍色、灰色或者黃色其中的神采都沒絲毫差別。這些男人簡直一個模子打出來的丹妮心想旋即想起他們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太監。“為何要閹割他們?”她通過奴隸女孩問克拉茲尼“都說男人比太監強壯呢。”


    “從小被閹割的太監不會有你們維斯特洛騎士的蠻力這是事實”問題被翻譯後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迴答。“但別忘了公牛也很強壯而在鬥技場裏每天死的都是它們。不到三天前一個九歲女孩就在約錫爾鬥技場中殺了一頭。無垢者有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紀律。是的我們以古帝國的戰鬥方式訓練他們他們就是步伐一致的古吉斯軍團的重生絕對服從絕對忠誠全無恐懼。”


    丹妮耐心聽完翻譯。


    “最勇敢的人也害怕死亡和殘疾”阿斯坦說。


    克拉茲尼聞言又微微一笑。“告訴那老頭他聞上去渾身尿臭需要根爛棍子才站得住。”


    “真這樣說主人?”


    他用鞭子捅了她一下。“當然不能這樣說你是女人還是母羊問得出這麽愚蠢的問題?告訴他無垢者不是人告訴他死亡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麽傷殘就更沒關係。”他在一個結實強壯、外貌像拉劄林人的奴兵麵前站定猛地舉起鞭子照著對方古銅色的臉頰狠狠一記打出一道血痕。太監眨眨眼站立不動任憑鮮血流下。“還想再來?”克拉茲尼說。


    “隻要主人高興。”


    很難假裝聽不懂。在克拉茲尼再次舉鞭前丹妮伸手按住他胳膊。“告訴善主大人我明白無垢者的強壯明白他們承受痛苦的勇氣。”


    她的話被譯成瓦雷利亞語後克拉茲尼吃吃竊笑。“告訴這無知的西方婊子這與勇氣無關。”


    “善主大人說那不是勇氣陛下。”


    “告訴她睜開狗眼。”


    “他請您留心觀察陛下。”


    克拉茲尼走到下一個太監麵前這是一位高大的年輕人有裏斯人的藍眼睛和亞麻色頭。“你的劍”他說。太監跪下來拔出武器劍柄朝前遞上。這是一柄短劍適合戳刺而非劈砍但劍刃仍十分銳利。“起立”克拉茲尼命令。


    “是主人”太監站起身。隨後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緩緩地把劍由下至上劃過他的軀幹從肋骨到腹部留下一道細紅線接著又將劍尖戳進粉紅色大乳頭的下方並開始來迴切割。


    鮮血如注般從奴隸的胸膛流淌而下。“他在做什麽?”丹妮問女孩。


    “告訴那頭母牛別嘀嘀咕咕”克拉茲尼不等翻譯就說“這不會造成很大傷害。男人不需要乳頭太監更用不著。”乳頭與**之間隻剩一層薄薄的皮他猛地下砍使它滾落到磚地上。無垢者胸前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圈血如泉湧但他沒有動直到克拉茲尼劍柄朝前把劍交還。“好了到此為止。”


    “小人很高興為主人效勞。”


    克拉茲尼轉身麵對丹妮。“你瞧他們感覺不到痛苦。”


    “這怎麽可能呢?”她通過翻譯提問。


    “是勇氣之酒的緣故”他迴答。“那並非真正的酒而是由顛茄、血蠅幼蟲、黑蓮藕及其他秘方調製而成的飲料。從被閹割那一天起他們每餐都喝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感覺變得麻木直到戰鬥變得無畏直到不怕任何折磨。告訴那蠻子任何秘密都可以放心交給無垢者保管還可安排其守衛會議廳甚至臥室絲毫不必擔心會遭偷聽。”


    “在淵凱和彌林製造太監的方法是除去睾丸但留下yj。這樣的人不能生育卻還可以勃起隻會造成麻煩。我們把yj也除掉什麽都不留。無垢者是全世界最純淨的動物。”他再次朝丹妮和阿斯坦露出誇張的笑容。“聽說在日落國度有人莊嚴宣誓保持貞潔不生不育僅為職責而活。是這樣嗎?”


    “是的”問題翻譯過來之後阿斯坦道“這樣的組織有許多:學城的學士、為七神服務的修士與修女哀悼死者的靜默姐妹禦林鐵衛守夜人……”


    “他們真可憐”翻譯完後奴隸商人低沉地說“人不該這麽活。白癡都明白這樣每天都會飽受誘惑的折磨而且大多數人最終會屈服於卑賤的自我。我們的無垢者可不同他們與劍結合的方式是旁人下千萬道誓言也無法相提並論的。女人也好男人也罷都永遠不能誘惑他們。”


    女孩以更禮貌的方式轉述了他話中的要點。“除身體之外還有其他方式可以誘惑人”等她說完白胡子阿斯坦反駁。


    “可以誘惑人對但不能誘惑無垢者。搶劫和強*奸都無法引起他們的興趣。他們除了武器一無所有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


    “沒有名字?”丹妮朝著小翻譯皺起眉頭“善主大人是這個意思嗎?他們沒有名字?”


    “正是如此陛下。”


    克拉茲尼停在一個吉斯人麵前。對方就像是他的兄弟但更高也更健康。他將鞭子朝那人腳邊劍帶上的一塊青銅小圓牌揮了揮。“他的名字就在那兒。問那維斯特洛婊子她認不認得吉斯卡利象形文。”等丹妮承認說不會奴隸商人轉向無垢者。“你叫什麽?”他提問。


    “小人叫紅跳蚤主人。”


    那女孩用通用語重複了一遍。


    “昨天叫什麽?”


    “黑老鼠主人。”


    “前天呢?”


    “棕跳蚤主人。”


    “再前一天?”


    “小人記不清主人。也許是藍蛤蟆也許是藍蟲子。”


    “告訴她他們的名字都這個樣”克拉茲尼命令奴隸女孩“這用來提醒他們他們隻是些寄生蟲。每天傍晚所有名牌就被扔進一個空木桶第二天拂曉時再隨機抽撿。”


    “更瘋狂了”阿斯坦聽完之後道“怎能讓所有人每天都記住一個新名字?”


    “記不住名字的會在訓練中被篩掉連同那些不能滿荷負重奔跑一整天的不能在漆黑夜晚爬上山的不能走過一片燃燒煤炭的或者不能殺死嬰兒的。”


    聽到這番話丹妮明白自己的嘴扭曲了。他看到了嗎還是他既殘酷又遲鈍呀?她迅扭頭試圖掩飾臉上的表情直等聽完翻譯才讓自己說出話來“他們殺誰的嬰兒?”


    “在贏得尖刺盔之前無垢者必須拿一枚銀幣去奴隸市場找到一個哭叫著的新生兒並在其母眼前將其殺死。這樣我們方能確定他心中未留有絲毫軟弱之處。”


    她感到一陣暈眩。是炎熱的關係她試圖說服自己。“他們從母親懷中搶走嬰兒在她注視之下將其殺死然後支付一枚銀幣以補償她的痛苦?”


    等翻譯完畢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縱聲長笑。“這嘮嘮叨叨的婊子真是個軟心腸的蠢貨。告訴維斯特洛婊子錢乃是付給孩子的主人不是給母親。無垢者不準偷竊。”他用鞭子拍拍自己的腿。“告訴她通不過這項測試的家夥遠少於通不過狗的測試的。在每個男孩被閹割的那天我們給他一條小狗他必須養到第一年結束然後親手掐死它。做不到的家夥將被立刻處決其血肉喂給存活下來的狗吃。我們現這對他們而言是最重要的一課。”


    白胡子阿斯坦邊聽邊用拐杖敲擊磚地。嗒嗒嗒。緩慢而沉穩。丹妮看見老人將視線移開仿佛克拉茲尼讓他再也無法忍受。


    “照善主大人所說這批太監不會為金錢或肉體所惑”丹妮告訴女孩“但若我的敵人用自由引誘他們背叛……”


    “他們會立即殺死他並把他的腦袋獻給你就這麽迴事”奴隸商人答道。“別的奴隸會偷竊、會聚積錢財以期買到自由但即便那頭小母驢願意無償地給予無垢者自由他們也不會接受。他們在職責之外沒有生活隻是士兵僅此而已。”


    “我正需要士兵”丹妮承認。


    “告訴她她來阿斯塔波算是走對了。[..tw超多好看小說]問她想要買多大一支軍隊。”


    “你們有多少無垢者待售?”


    “目前有八千名經過充分訓練的無垢者。她得知道我們隻按單位出售整千或是整百。從前我們整十地賣給顧客當貼身護衛結果證明效用不佳。十個太少他們和其他奴隸、甚至自由人混在一起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的身份。”克拉茲尼等這番話被譯為通用語然後續道“這乞丐女王必須明白如此神奇的軍隊自然價格不菲。在淵凱和彌林購買奴隸劍士甚至可能比買他們的劍便宜但無垢者是全世界最精良的步兵個個經過多年訓練。告訴她他們好比瓦雷利亞鋼曆經反複折疊捶打直到比世上任何金屬都更牢固更有韌性。”


    “我知道瓦雷利亞鋼”丹妮說。“問問善主大人無垢者有沒有自己的指揮官。”


    “必須派遣軍官來指揮他們。我們訓練他們順從不是思考。如果她要智慧該去買文書。”


    “他們的裝備怎麽算?”


    “短劍、盾牌、長矛、涼鞋和夾層外衣都隨身附送”克拉茲尼說“當然還有尖刺盔。他們也可按你的意願穿戴任何樣式的盔甲但盔甲必須由你提供。”


    丹妮想不出更多問題她看看阿斯坦。“你是長者白胡子。事情就是這樣你怎麽說?”


    “我說‘不’陛下”老人不假思索地迴答。


    “為什麽?”她問“請盡管直言。”丹妮知道他會說什麽但她想讓那奴隸女孩聽見因而克拉茲尼隨後也能知道。


    “女王陛下”阿斯坦道“七大王國已數千年沒有奴隸了。新舊諸神都把奴隸製度看作可憎的怪物和邪惡的化身。若您領著一支奴隸軍團登陸維斯特洛單隻為這一點便會有許多善男信女起來反對大有損於您的事業和家族榮譽。”


    “可我必須有支軍隊”丹妮說“那男孩喬佛裏決不會因我禮貌的要求而自動放棄鐵王座。”


    “等您揚帆登陸的那一天半個維斯特洛將與您同在”白胡子保證“人們仍滿懷熱愛地緬懷著您哥哥雷加。”


    “那我父親呢?”丹妮道。


    老人猶豫了一下“人們也記得伊裏斯國王至少他為王國帶來了多年的和平。陛下您不需要奴隸您有龍您可以在伊利裏歐總督的保護下靜待他們成長一邊派出密使穿越狹海試探各大領主。”


    “試探那些背棄我父親投靠弑君者並向篡位者勞勃屈膝臣服的大領主?”


    “他們或許正渴望著真龍的迴歸啊。”


    “或許”丹妮說。一個含糊的字眼或許任何語言中都一樣。她轉向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和他的奴隸女孩。“我要謹慎考慮。”


    奴隸商人聳聳肩。“告訴她快點考慮我有許多買家。三天之前我才將同一批無垢者給一個海盜王看過他希望把他們全買下。”


    “那海盜隻要一百個主人”丹妮聽見奴隸女孩說。


    他用皮鞭頂端捅了她一下。“海盜都是騙子他會把他們全買下就這麽告訴她小賤人。”


    丹妮知道自己的需求遠遠不止一百個。“提醒你的善主大人我的身份提醒他我乃‘風暴降生’丹妮莉絲龍之母不焚者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女王血統襲自征服者伊耿和古老的瓦雷利亞。”


    她的話被翻譯成別扭的瓦雷利亞語卻未能打動渾身散著香水味的肥胖奴隸商人。“瓦雷利亞人還在雞奸綿羊時吉斯就是一個世界帝國了”他朝可憐的小翻譯吼叫“我們乃鷹身女妖之子。”他聳聳肩。“跟女人繞舌真麻煩東方的女人也好西方的女人也罷統統優柔寡斷除非吃飽了東西聽夠了奉承塞滿了糖果才會作決定。很好如果這是我的命就認了吧。告訴那婊子倘若想要一個向導帶她參觀我們可愛的城市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很樂意為她效勞……也很樂意跟她找找樂子隻要她比外表看上去更像女人。”


    “在您考慮期間克拉茲尼善主非常樂意帶您參觀阿斯塔波陛下”翻譯說。


    “我會請她吃狗腦凍、燉紅章魚濃湯和狗胎。”他擦擦嘴唇。


    “他說在這兒可以吃到許多可口的菜肴。”


    “告訴她金字塔的夜晚有多漂亮”奴隸商人低吼“告訴她我要舔她**上的蜜*汁若她喜歡的話還可以舔我的。”


    “黃昏時分的阿斯塔波最是美麗陛下”奴隸女孩說“善主大人們在每級階梯上都點起絲綢燈籠令所有金字塔都泛著彩光。遊艇在蠕蟲河裏遊弋您可以聽著輕柔的音樂造訪水中小島享受美食美酒和其他樂趣。”


    “請她前往我們的鬥技場”克拉茲尼補充“道克鬥技場今晚安排了一出好戲。一頭大熊對三個小男孩。一個男孩渾身沾滿蜂蜜另一個沾滿鮮血還有一個沾滿腐爛的魚她可以押注熊先吃哪一個。”


    嗒嗒嗒丹妮聽見白胡子阿斯坦敲個不停。老人臉色平靜但動作顯示出他內心的憤怒。嗒嗒嗒。她逼自己微笑。“我在‘貝勒裏恩號’上有自己的熊”她告訴翻譯“如果不迴去他很可能吃了我。”


    “瞧”等她的話被翻譯過去克拉茲尼評判“作決斷的不是女人而是她趕著去見的男人。一如既往!”


    “感謝善主大人的耐心和好意”丹妮道“告訴他我會仔細考慮在這兒了解的情況。”她向白胡子阿斯坦伸出胳膊讓他挽自己穿過廣場走向坐轎。阿戈和喬戈跟在兩側彎腿昂闊步這是馬王被迫下馬和普通人一樣步行時的慣用姿勢。


    丹妮皺眉爬進轎子並招唿阿斯坦進來坐到身邊他這麽年邁的人不該在豔陽下步行。行進途中她沒關簾子。這座紅磚之城被陽光熾烈地烘烤每絲微風都值得珍惜即使其中伴隨著縷縷紅色粉塵。況且我需要觀察。


    她走過塵埃之殿沐浴過聖母山下的世界子宮湖然而在她眼裏阿斯塔波仍是座奇異的城市。所有街道都跟驕傲廣場一樣全由紅磚砌成紅磚砌的還有階梯形金字塔、深挖入地並帶有圈圈逐漸下降坐席的鬥技場、含硫磺的噴泉池、陰暗的酒肆及環城古牆。如此多的磚塊她心想如此古老如此脆弱。空中都是細小的紅色粉塵微風吹過粉塵便沿著陰溝飛舞。難怪阿斯塔波的婦女都蒙著臉磚粉比沙子更易刺痛眼睛。


    “讓路!”喬戈在轎子前麵騎行高聲唿喊“給龍之母讓路!”見他展開銀柄長鞭在空中揮得喇喇作響她忙探身製止。“別在這裏吾血之血”她用多斯拉克語說“這些磚塊已聽過太多的鞭響。”


    早上當他們從港口出時街上杳無人煙現在已是下午卻似乎仍舊空曠。一頭大象緩緩走過背上馱著個格子座箱。一名被曬得蛻皮的男孩光著身子坐在幹涸的紅磚排水溝裏一邊挖鼻子一邊悶悶不樂地注視著街道上的螞蟻。聽見馬蹄聲他抬起頭來茫然地看待一隊騎兵飛馳而過刺耳的笑聲伴隨著蹄下掀起的紅色塵土。士兵們的黃絲披風上縫有許多閃亮銅盤好似無數太陽外衣是帶刺繡的亞麻布腰部以下則穿打褶布裙和涼鞋。他們不戴帽子每人都將紅黑相間的直立頭梳理上油盤成各種奇怪的形狀有犄角、翅膀、刀鋒甚至抓握的手因此他們就像一群從七層地獄裏出來的惡鬼。丹妮和光著身子的男孩一起看了一陣直到他們消失接著男孩又迴去看螞蟻手指伸向鼻孔。


    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她思忖但已沒有當初的繁盛甚至不及魁爾斯、潘托斯或裏斯。


    轎子突然在十字路口停下好讓一隊拖著步子的奴隸從前方經過監工的鞭子劈啪作響催促他們前進。丹妮注意到這些人都不是無垢者而更普通淡棕色皮膚黑頭。他們中有女人但沒有孩子全部光著身子。兩個阿斯塔波人騎白驢跟在後麵男人穿紅絲綢托卡長袍蒙麵的女人穿湛藍的亞麻布衣上麵飾有片片小天青石她紅黑相間的頭上插了一把象牙梳。男人時而朝她輕聲低語時而哈哈大笑半點也不在意丹妮對他的奴隸和監工亦不予理會。那監工是個壯實的多斯拉克人拿著糾纏的五條鞭肌肉虯結的胸口驕傲地紋著一隻帶鎖鏈的鷹身女妖。


    “磚與血造就阿斯塔波”白胡子在她身邊喃喃道“磚與血造就她的子民。”


    “那是什麽?”丹妮好奇地問。


    “小時候一位學士教我的古詩。我不知道它是如此真實。阿斯塔波的磚塊乃是被造就它們的奴隸之血染紅的。”


    “是啊”丹妮道。


    “陛下在您的心也變成磚塊之前趕緊離開此地吧。今晚就趁著夜潮啟航出海。”


    我能這樣就好了丹妮心想。“喬拉爵士說我會在阿斯塔波買到一支軍隊。”


    “喬拉爵士本人就是個奴隸販子陛下”老人提醒她。“在潘托斯、密爾和泰洛西很容易雇到傭兵。為金錢而殺戮的人沒有榮譽但至少不是奴隸。到那邊去尋求軍隊吧我請求您。”


    “我哥哥造訪過潘托斯、密爾、布拉佛斯……所有的自由貿易城邦。總督和大君們給予他紅酒和許諾卻讓他的靈魂饑餓致死。一個終生都在乞討的人不可能保持人格。我在魁爾斯已嚐到了這種滋味決不會手拿討飯碗前往潘托斯。”


    “做乞丐總好過當奴隸販子”阿斯坦道。


    “說這話的人兩種身份都沒嚐試過。”丹妮沒好氣地說。“侍從大爺你知道被售賣是什麽感覺嗎?我可是知道的。我哥將我賣給卓戈卡奧以換取一頂黃金王冠結果卓戈給了他金冠但不是他所期望的方式而我……我的日和星讓我成為王後若他是另一個人結局也許大不一樣可惜不是。你以為我忘了恐懼的滋味?”


    白胡子低下頭。“陛下我無意冒犯。”


    “隻有謊言才是冒犯真誠相諫絕計不是。”丹妮拍拍阿斯坦斑駁的手掌讓他安心“我有龍的脾性僅此而已你不必害怕。”


    “我會記住的。”白胡子微笑。


    他不僅有張慈祥的臉孔身上還蘊涵著巨大的力量丹妮心想真不明白喬拉爵士為何不信任他。難道他妒忌我找到了其他可以傾訴的男人?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迴到在貝勒裏恩號上被放逐的騎士親吻她的那個夜晚。他不該這麽做。他年紀是我三倍相對於我又出生太低況且沒有得到我的準許。未經女王準許真正的騎士決不會親吻他的女王。在那之後她小心翼翼再沒跟喬拉爵士獨處過身邊一直有女仆或血盟衛陪伴。但他想再吻我我從他的眼睛裏能看出來。


    丹妮自己的欲望無從名狀但喬拉的吻的確喚醒了某種東西某種自卓戈卡奧死後便一直沉睡著的東西。躺在狹窄的鋪位上她常常幻想擠在身邊的不是侍女而是某位男子。這個念頭令她奇妙地興奮。有時候閉上眼睛就會夢到“他”但“他”從來不是喬拉?莫爾蒙“他”更年輕更標致雖然麵容始終是團朦朧的影子。


    有一次丹妮被折磨得無法入睡手不自禁地滑向兩腿之間當她摸到那裏竟如此濕潤時不禁屏住了唿吸。她的指頭在**間來迴移動動作很慢也幾乎不敢喘氣以免驚醒身邊的伊麗直到找到一個舒適的點便停留在那裏輕輕撫弄起初尚羞澀猶疑隨後越來越快然而渴求的安慰依舊遙不可及直到最後驚動了她的龍。其中一隻在船艙彼端嘶叫起來伊麗現了她的動作。


    丹妮知道自己漲紅了臉但黑暗之中伊麗肯定看不見。女仆無言地將一隻手搭上她的**俯身含住乳頭另一隻手則沿著她腹部柔和的曲線滑下去穿過銀金色的細叢在大腿之間運動。不過一小會兒她便雙腿扭曲**高聳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接著便尖叫起來。抑或那是卓耿的尖叫?伊麗一言不完事之後蜷起身子重新入眠。


    第二天一切就像一場夢。即使生過什麽那跟喬拉爵士又有何關係?我要的是卓戈我的日和星丹妮提醒自己不是伊麗不是喬拉爵士隻有卓戈。然而卓戈已死她以為所有的感覺都隨他在紅色荒原中消逝但區區一個叛逆的吻不知怎的又將它們重新喚醒。他不該吻我。他擅自行事我卻聽之任之這絕不能再生了。她鬱悶地抿起嘴搖晃著腦袋辮子裏的鈴鐺輕響。


    愈靠近海灣城市變得愈美麗。巨大的磚塊金字塔沿岸排列最大的有四百尺高。它們寬敞的平台上生長著各種樹木、藤蔓與花草陣陣芬芳的清風在其間旋繞。另一座巨型鷹身女妖像立在港口城門上由燒硬的紅土製成已明顯風化蠍尾隻剩一小截而泥爪子裏陳舊的鐵鎖鏈業已生鏽腐爛。水邊比較涼快而丹妮奇怪地現波濤擊打腐爛樁子的聲響竟令人寬心。


    阿戈扶她下轎。前方壯漢貝沃斯坐在一根大樁子上吃著一大塊棕色烤肉。“狗肉”他看到丹妮便愉快地說“阿斯塔波的狗肉不錯小女王要不要吃啊?”他笑著遞上狗肉滿嘴油膩。


    “謝謝你貝沃斯我不要。”丹妮是吃過狗肉的但此刻心中所想隻有無垢者和他們愚蠢的小狗。她迅掠過大個子太監沿著跳板走上貝勒裏恩號的甲板。


    喬拉?莫爾蒙爵士等著她。“陛下”他頷道“奴隸商人們來過。一行三人帶著十來個文書和十來個下苦力的奴隸。他們走遍貨艙每個角落記下一切東西。”他領她走到船尾。“他們有多少人待售?”


    “一個也沒有!”讓她生氣的是莫爾蒙還是這座城市?這座惟有鬱滯暑氣、汗騷臭味和剝落磚塊的奴隸之城?“他們賣太監不賣人。磚頭做的太監跟阿斯塔波其餘的東西一樣。我該不該買下這八千個死魚眼睛為了一頂尖刺盔便殺害嬰兒、掐死小狗的磚頭太監?他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他們不是人爵士!”


    他被她的怒氣嚇了一跳。“卡麗熙”他說“無垢者從小就被挑選接受訓練――”


    “我聽夠了他們的訓練。”丹妮的眼淚奪眶而出突如其來促不及防。她反手一掌狠狠地打在喬拉爵士臉上。要麽如此要麽就得哭出聲來。


    莫爾蒙摸摸被打的臉頰。“如果我冒犯了女王陛下――”


    “你當然冒犯了我大大地冒犯了我爵士先生如果你是我真正的騎士就決不會將我帶到這個醜惡肮髒的地方。”如果你是我真正的騎士就決不會吻我或者那樣子看我的胸口或者……


    “遵命陛下我這就叫格羅萊船長作好準備趁著夜潮啟航到某個不那麽醜惡肮髒的地方去。”


    “不”丹妮說。格羅萊船長在前甲板上注視著他們船員們也在看。白胡子血盟衛姬琪……每個人聽到耳光聲都停下了工作。“我要立刻啟航不等潮水;我要遠走高飛再不迴頭。但我不能不是嗎?八千個磚頭太監等著出售我必須想辦法把他們買下來。”說完她離開他走下艙室。


    船長室的木雕門內她的龍並不安靜。卓耿昂頭嘶叫蒼白的煙霧從鼻孔中噴出韋塞利昂拍翅朝她迎來試圖棲息在丹妮肩頭上就像小時候那樣。“不”丹妮邊說邊輕輕掙脫“你現在大了不能那樣子親愛的。”但龍不依反將白金相間的尾巴盤在她手臂上黑爪子嵌入衣服袖子的布料裏緊緊攫住。她隻得無奈地埋進格羅萊的大皮椅咯咯直笑。


    “您離開之後他們像了瘋似的卡麗熙”伊麗告訴她“韋塞利昂把門扒得滿地都是碎片您看到了嗎?奴隸販子們過來看時卓耿想逃跑。我抓住他的尾巴不讓他走他就迴頭咬我。”她給丹妮看手上的牙印。


    “他們中有沒哪個想燒出一條路來?”這是丹妮最害怕的事。


    “沒有卡麗熙。卓耿噴過火卻是對著空中噴的奴隸販子們嚇得不敢走近。”


    她吻了伊麗手上的傷痕。“很抱歉他咬了你龍實在是不該鎖在小船艙裏的。”


    “這一點龍跟馬很像”伊麗道“騎馬民族也是。卡麗熙您聽馬兒在下麵嘶喊踢打著木頭牆姬琪說你不在時老婦人和小家夥們也尖叫。他們不喜歡這輛水車不喜歡這黑色鹹海。”


    “我明白”丹妮說“我真的明白。”


    “卡麗熙在傷心嗎?”


    “是的”丹妮承認。既傷心又迷惘。


    “要我取悅您嗎?”


    丹妮退開一步。“不。伊麗你不必那麽做。那晚上的事當你醒來時看到……你不是服侍人的床上奴隸了我給過你自由記得嗎?你……”


    “我是龍之母的女仆”女孩說“取悅卡麗熙是我最大的榮耀。”


    “我不要那個”她堅持“不要。”她猛一轉身。“退下。我要一個人好好想想。”


    丹妮迴到甲板上時黃昏已降臨到奴隸灣的海麵上。憑欄而立眺望阿斯塔波一眼望去它的確十分地美麗。天上繁星點點而下方正如克拉茲尼的翻譯所言磚頭金字塔上掛滿了絲綢燈籠沐浴在光輝之中。但底層的街道、廣場和鬥技場卻是一片漆黑而在那最最黑暗的兵營裏有些小男孩正拿剩飯喂小狗這是他們在被閹割那天得到的寵物。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卡麗熙。”是他。“我能否直言相告?”


    丹妮沒有轉身。此時此刻她沒法看著他。如果看了很可能又扇他耳光。或者哭出來。或者吻他。最糟糕的是她不知道哪樣是對哪樣是錯哪樣是瘋狂。“說吧爵士。”


    “龍王伊耿在維斯特洛登陸以後山穀王國、凱岩王國和河灣王國的諸王們並不是自動投降的。若您想坐上他的鐵王座就必須和他一樣靠鋼鐵和龍焰去贏得――這意味著一切結束之前您的手上將染滿鮮血。”


    血火同源丹妮心想這是坦格利安家族的箴言她打小就記得。“讓敵人流血我很樂意讓無辜者流血則是另一迴事。他們要賣給我的不止是八千名無垢者還包括八千個死去的嬰兒八千條被掐死的狗。”


    “陛下”喬拉?莫爾蒙說“我去過遭蘭尼斯特軍洗劫之後的君臨城。嬰兒被殺害老人和嬉戲的少年被殺害遭強暴的婦女更是無法盡數。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狂暴的野獸隻要武器交到他手中派他去打仗那頭野獸便會蠢蠢欲動隨時可能被喚醒。但是我從沒聽說無垢者強暴婦女屠殺百姓他們甚至不會搶劫除非指揮官明確下令。正如您所說他們是磚頭做的太監但一旦被您買下從今往後他們會殺的狗就隻有您希望殺的狗。若我記得不差您的確有狗要殺。”


    篡位者的走狗。“是的。”丹妮注視著柔和的彩光任涼爽腥澀的微風吹拂。“說到洗劫城市迴答我爵士――多斯拉克人為何從沒洗劫過這座城市?”她向前一指。“看看那些牆它們已經開始崩塌那兒還有那兒。你能看到塔樓裏的衛兵嗎?我沒看到。他們躲起來了嗎爵士?我今天目睹所謂的鷹身女妖之子全是些驕傲自大的貴族穿著布裙渾身上下隻有型嚇人。即便一個最普通的卡拉薩也能把阿斯塔波像核桃一樣敲碎挑出裏麵腐爛的肉。告訴我為何這隻醜陋的鷹身女妖像沒有在多斯拉克海中的諸神大道邊跟其他偷來的神像待在一起?”


    “問得好卡麗熙您有龍的眼睛。”


    “我需要答案不要恭維。”


    “原因有二。先您說得沒錯阿斯塔波勇敢的守衛者們不過是些廢物。他們所剩的隻有古老的名望和鼓鼓的錢包卻要打扮成夕日的吉斯長鞭手裝作自己仍舊統治著一個大帝國。每人都是軍官每人的頭銜都極誇張。節慶日裏他們在鬥技場中模擬戰爭以顯示英勇但死的卻是太監。然而任何想與阿斯塔波作對的人都知道對手將是無垢者一旦形勢危急奴隸商人們會讓所有部隊傾巢出動。別的不說多斯拉克人自從在科霍爾城門口留下辮子之後就再沒跟無垢者打過。”


    “第二個原因呢?”丹妮問。.


    “誰會攻擊阿斯塔波?”喬拉道“彌林和淵凱是競爭對手但不是敵人末日浩劫摧毀了瓦雷利亞而東方腹地全是同族的吉斯人山的另一邊則是拉劄林人。您的多斯拉克人稱他們為‘羊人’是個特別安分的民族。”


    “是的”她讚同。“但這些奴隸城邦的北麵是多斯拉克海那兒有二三十位強大的卡奧他們最喜歡的莫過於攻城掠地並將城中人等賣為奴隸。”


    “賣給誰?一旦把販買奴隸的商人都殺了奴隸還有什麽用呢?瓦雷利亞已然式微魁爾斯位於紅色荒原的另一邊而九大自由貿易城邦遠在千裏之外的西方。況且您可以想見鷹身女妖之子肯定給予每位路過的卡奧豐厚的饋贈就和潘托斯、諾佛斯與密爾的總督們所做的一樣。隻需宴請馬王贈予禮物他們很快就會繼續上路。這比戰鬥的代價要小也更可靠。”


    比戰鬥的代價要小丹妮心想是啊。她要是也可以這麽簡單就好了隻需帶著龍航向君臨付給那男孩喬佛裏一箱金子就讓他走開該有多好啊。


    她沉默良久。“卡麗熙?”喬拉爵士催促一邊輕觸她的肘部。


    丹妮將他甩開。“若是韋賽裏斯就會用所有的錢買盡可能多的無垢者。但你曾說我像雷加……”


    “我記得丹妮莉絲。”


    “陛下”她糾正“雷加王子麾下都是自由人而不是奴隸。白胡子說他親手授予自己的侍從騎士稱號也冊封了許多其他的騎士。”


    “由龍石島親王親手賜封沒有比這更高的榮譽。”


    “那麽告訴我――當他用劍觸碰一個人的肩膀時說的是什麽?‘起來去殺死弱者’?還是‘起來去守護他們’?韋賽裏斯說過那三叉戟河畔無數勇士在真龍王旗下戰死――他們獻出生命是因為相信雷加的信念還是貪戀雷加的金錢?”丹妮轉向莫爾蒙雙手抱胸等待迴答。


    “女王陛下”高大的男人緩緩道“您說的一切都沒錯。但雷加在三叉戟河輸了。他輸了決鬥輸了戰爭輸了王國還陪上性命。他的鮮血隨胸甲上的紅寶石一起順江東去而篡奪者勞勃踩在他的屍體上竊取了鐵王座。雷加戰鬥得英勇雷加戰鬥得高貴雷加戰鬥得榮譽雷加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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