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發生了什麽?怎麽那樣大的聲響。”


    “過去看看。”


    ……


    前麵隱隱約約傳來交談聲。


    李遙迴過神,立刻閃身進樹林,找了棵大樹三兩下爬上去,隱入茂盛的樹葉之中。


    不多時,下方走過來四個人。


    其中兩個是差役打扮。


    中間押著個女人。


    那女人一身破衣爛衫,脖子上戴著枷,手也被鎖在上麵。


    她頭發髒汙淩亂,臉上也多處青紫,如此情狀竟還能看出幾分秀麗來。


    在她身邊還跟這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也是蓬頭垢麵。


    她一直緊緊挨著女人,神色驚惶。


    李遙透過樹葉縫隙靜靜看著,覺得這女人和小姑娘有些麵熟,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原來是樹倒了。”


    “嚇我一跳,我還當是地動了呢。”


    兩個差役瞧了眼倒在地上的樹,也沒當迴事。


    一個摘下帽子,給自己扇著風,坐在樹樁上:“你也過來坐一會兒吧,他娘的,這大熱天的,趕上這差事,一路走過來,皮都蛻了好幾層。”


    另一個也坐下道:“誰說不是呢,又苦又累又沒油水的,都怪這該死的婆娘!哎,哎,你還想坐?給我站著!小心老子抽死你!”


    那邊小姑娘見兩個差役都坐下休息了,便也想扶著女人坐下歇一會兒,差役瞧見哪肯讓她舒服,立刻抽出腰間皮鞭威脅。


    小姑娘被嚇的身子一抖,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隻是不敢哭出聲。


    女人很虛弱,堅持著站在那裏,翕動著幹裂的嘴唇道:“差爺莫打,我,我不坐便是。”


    那差役方才放下鞭子,罵罵咧咧道:“要不是本爺現在走累了,必定要狠狠抽你這賤婦!”


    另一個道:“你跟她較什麽勁兒,左右一會兒就要到京城了,將她交給京兆,就算她不受朝堂上的刑法,也是要被淩遲處死的,你何苦費勁,抽壞了她走不動路,還不是要咱們多受累。”


    拿鞭子的差役道:“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古往今來,我還沒聽說過哪個婦人如此惡毒,夫君為她和女兒殺了人,這才剛入獄,家中老父親為了兒子奔走,眼看有了眉目,卻被這女人給活生生勒死!


    這下再沒人為那男人伸冤,她卻卷走了家中所有錢財,逃之夭夭!”


    那差役似乎代入了自己,越說越憤恨,霍的起身,一鞭子抽在女人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女人慘叫一聲,跌在地上。


    小姑娘大哭起來,跪在地上磕頭:“求求你別打我娘!求求你別打我娘!”


    那差役一腳將她踹開,罵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娘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你竟然不知報館,為你爺爺和爹爹伸冤,還一直跟著她東躲西藏!


    若不是你們路引出了問題,被查出來,你怕是也要跟著你這惡毒娘,心安理得過一輩子吧!”


    他手裏的鞭子又抽上了小姑娘,嘴裏憤憤不平的罵道:“縣尊大人念你年紀小,沒給你戴枷,要我說,你才是最狼心狗肺,要戴枷,被淩遲的東西!”


    小姑娘被抽的哭叫著在地上打滾。


    女人見不得女兒被打,拚命爬過去將她護在身下。


    她忍著被抽打的痛苦,聲嘶力竭的解釋:“差爺,但凡我能活下去,我何必冒著被淩遲的危險殺人逃命啊!我那夫君不做人,將我寫的詩詞納為己有,整日混跡在青樓楚館,銀錢如流水般花出去,迴來又對我和女兒拳打腳踢,迫我寫出新作給他。


    我公公也如他一般,我們母女在他們父子手裏生不如死,我殺了人,哪裏是為了我們母女,隻是為了脫罪的說辭罷了。


    我不想讓他迴來,我隻能這樣做啊!”


    那差役呸了聲:“你個蠢婦還會作詩詞?謊話連篇,真是該死!”


    他下手更重。


    女人身上已經血紅一片。


    另一個差役有些煩,站起來拉過拿鞭打的差役道:“差不多行了,眼看就要到京城了,你把她打壞了,還不是咱們的麻煩!


    這又不是流放,路上死了殘了沒人管,這案子京城裏多重視,不然也不會千裏迢迢讓押送迴京細審,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那鞭打的差役氣喘籲籲的,正要說話,忽見前麵走過來一輛馬車。


    那馬車很是怪異,車門是爛的,能看到橫七豎八的倒在車廂裏。


    也無人駕馬。


    兩人都愣住了,待那馬車走近,看清車廂裏的情形後。


    兩個差役頭皮發麻,齊齊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那裏麵有兩個死人!”


    “其中一個是不是沒,沒頭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


    兩人到底是官府的人,立刻想到了剛才倒下的大樹。


    過來時沒有過多注意,現在想想,樹樁平滑新鮮,一看就是人剛砍的。


    說明砍樹的人就算走也沒走多遠。


    這本沒什麽,可偏偏這輛載著兩具屍體的馬車過來了。


    這大概率就是同一個,不,或許有好幾個兇手所為。


    他們隻有兩個人,再多待下去,遇上兇手,雙拳難敵四手,怕是也要交代在這裏!


    “走!”


    這是兩人共同的念頭。


    然而,一把刀已經穿透了一人胸膛。


    那人身披深色披風,兜帽壓的很低,隻能看到優越的下頜和形狀完美的薄唇。


    那薄唇咧開,露出雪白的牙齒,陰森森道:“走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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