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溪嚇了一跳,心中更加警惕,麵上卻不顯,皺眉說道:“什麽葉清溪,什麽交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別擋我路。”


    她繞開麵前的人,加快腳步往前走。


    “喂,你……”素娥想要攔她。


    謝琉璃抬手製止,對葉清溪道:“你日後若是想同我做交易,便到周雲觀來。”


    周雲觀三個字讓葉清溪腳步頓了下,但還是沒有迴頭,加快腳步上樓迴房間將門關上,開始收拾行李。


    昭昭見娘親神情緊張,也忙過來收拾,心驚膽戰地問:“娘親,有人來抓我們了嗎?”


    葉清溪勉強笑了笑:“沒有,隻是娘覺得這地方不太好,咱們換個地方。”


    外麵素娥有些喪氣:“好久都沒做生意了,好不容易有個人,怎麽還要等,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她是個急性子,躍躍欲試地出主意:“小姐,我變成紙人讓她看,她見識了咱們的本事肯定就過來做交易了。”


    謝琉璃道:“她本來就如驚弓之鳥,你再這樣,不是讓她見識咱們的本事,而是在要她的命。”


    素娥垂下腦袋,又喪氣起來。


    謝琉璃看她一眼:“上趕著的不是買賣,我們迴去吧,京城也要熱鬧起來了。”


    素娥眼睛亮起來。


    下一刻,兩人消失在原地。


    葉清溪推開門,走出來小心地往下看看,見那兩個奇怪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心中微鬆,立刻轉身迴去,帶著昭昭走出客棧,又雇了一輛馬車,趕往下一個城鎮。


    她確實害怕,路上一直精神緊繃,抓著昭昭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


    昭昭被抓得疼,但她沒有喊出聲,隻是用自己的小手摸摸娘親的手,安慰道:“娘親,不要害怕。”


    聽著女兒稚嫩卻讓人安心的話,葉清溪心中安定不少,反手握住女兒的手,將她摟進懷裏。


    馬車忽然哐當震了一下。


    葉清溪的肩膀撞在車壁上。


    與此同時,馬車停住了。


    她抱著昭昭坐直身體問:“怎麽了?”


    車夫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夫人,車輪碾到巨石歪了下,要一會兒修呢,你和小姐先下來透透氣吧。”


    葉清溪應了一聲,帶著昭昭下車。


    車夫已經走到車輪旁,正彎腰忙活著。


    葉清溪看著周圍的景色,閉上眼睛唿吸了口清新的空氣,心中的那點不安定也更加平和。


    “娘親!”身旁的女兒忽然喊了她一聲,身體被她推的歪倒在地。


    同時,一隻鐵鍬鏟在地上。


    握著鐵鏟的是車夫。


    昭昭跟她摔在一起。


    “嘿,臭娘們躲得倒是及時。”


    車夫臉上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像玩弄獵物的獵手。


    葉清溪肝膽俱裂,身體卻下意識地撲到鐵鍬上,跟那車夫搶奪武器。


    她知道,跑是跑不掉的,隻有搶到武器才能有一線生機。


    昭昭雖然也害怕,但見娘親都撲上去,也撲上去咬住車夫的大腿。


    車夫痛叫一聲,腿抬起來踢在昭昭腹部。


    昭昭瞬間被踢飛,摔在地上。


    葉清溪看見,心神大亂,喊了一聲昭昭,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一些,被那車夫順勢把鐵鍬奪在手裏,朝著地上的葉清溪就砸下去。


    葉清溪縮身往旁邊一滾,堪堪躲過這一擊。


    她知道自己和昭昭逃是逃不了的,隻能放緩了語氣說道:“大哥,你要什麽,盡管說,不要傷了我們娘倆的性命,孩子爹還有她外祖都等著我們呢,如果不見我們娘倆迴去,立時就會報官,到時查到大哥你身上,你也是難逃一劫啊。”


    車夫握著鐵鍬,笑得殘忍:“什麽孩子他爹外祖的,你當老子傻啊,你們明明是偷跑出來的!”


    葉清溪變了臉色,勉強維持正常問道:“大哥你誤會了,我們是要迴娘家省親的,孩子他爹有事耽誤了,過兩日也是要過來接我們娘倆迴去的,怎麽會是偷跑出來的?”


    車夫有些不耐煩了:“臭娘們,你他娘的真當老子的蠢貨呢!你那路引是找我們牙行裏的人買的,正經省親的婦人,誰會買路引!”


    葉清溪臉色巨變,心中懊惱自己沉不住氣,隻是因為兩個奇怪的女人,就被嚇得慌了陣腳,連買路引這種事都沒有細心去做,反而露了馬腳,讓人起了歹心。


    “大哥,你圖財是吧,我有,我願意把身上的財物都給你,隻求你放過我們孤兒寡母一命!”


    眼看車夫步步緊逼,葉清溪一邊往後挪動,一邊努力為自己和女兒謀求一條生路。


    “放我們一條生路,是您積德行善,往後福報加身,不愁發不了財。


    再者,您知道的,我們孤兒寡母是逃出來的,連路引都要買,又哪裏敢報官,您隻管拿了錢財去,保管後顧無憂,但我們死了,被人發現屍體報官,官府查到您身上,豈不是反而害了您嗎。”


    她說得有道理,車夫頓了下,好像在思考利弊。


    葉清溪心中微定,正要再接再厲,多說些什麽,那車夫卻笑起來。


    “你這娘們倒是有一張巧嘴,腦子也還算聰明,隻可惜,城裏的老爺可不管這些,莫說你這等破事荒野的無名野屍,便是城裏大戶死了人,誰給錢,公道就是誰的。


    你這等野屍,我們老爺才不會費功夫查呢。”


    他舉起鐵鍬:“與其留著你們,讓你們得了什麽機遇緩過來,轉頭想起我來,再帶人抓我,還不如現在殺了,一了百了!”


    “昭昭快跑!”


    葉清溪眼看再無轉換,在車夫舉起鐵鍬之時就轉頭衝昭昭喊了一聲。


    昭昭雖然被踢到肚子,但在這種性命攸關之時,隻能強忍著站起來,往前跑。


    隻是她記掛著自己娘親,並沒有用盡全力,反而邊跑邊迴頭看葉清溪。


    “快跑,別迴頭!”


    葉清溪也從地上爬起來的,隻是車夫距離她很近,她還沒跑兩步,車夫的鐵鍬就已經衝著她後背鏟了過來。


    “娘親!”


    昭昭尖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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