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


    昌平公主點頭:“是,我有一盆蘭花,從小就陪在我身邊,他是我唯一牽掛的東西,太子若是能將他從公主府帶走,好好養護,我會很開心。”


    太子點點頭:“皇姐放心,我會照看好蘭花的,你也不要太灰心了,父皇隻是在氣頭上,容我去見一下父皇,你會沒事的。”


    昌平心頭微暖,露出一抹微笑:“其實也沒什麽,他隻是讓陳公公送我迴公主府罷了,我還是陳家婦,他們縱使不喜歡我,到底是公卿,要顧及臉麵,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太子遲疑:“可是皇姐被父皇厭棄………”


    昌平著實不想再聽到皇帝如何,打斷道:“太子若實在想幫我,這便派個人同我去一趟公主府,將我的蘭花接走,待我好一些再找你要迴。”


    太子隻好應聲,點頭道:“不用派人,我送皇姐迴去。”


    他又看向陳德明:“我的車架停在外麵,你帶皇姐乘我的車架走。”


    陳德明為難道:“可是殿下,陛下吩咐要押送………”


    太子聲音微冷:“我皇姐畢竟是公主,即便陛下盛怒之下說出不認皇姐的話,你押送皇姐招搖過市丟的也是皇家的臉麵,陛下是在氣頭上,你竟不懂其中道理嗎!”


    陳德明聽後這才恍然,連忙躬身稱是。


    太子跟在昌平身邊,出了宮門後將她扶上自己的車架。


    身邊人早送來了熱水和金瘡藥以及紗布之類。


    又有侍女過來幫昌平清洗了臉上的血水,撒上金瘡藥,用紗布包好。


    昌平看著太子:“多謝你。”


    太子搖頭,歎道:“你我是姐弟,皇姐不必如此客氣。”


    他心中也是不好受。


    兄弟姐妹們雖然因為各種原因都不甚親近,但他也不希望看到她們過的不好。


    十皇姐無疑是最難的。


    她沒有母妃撐腰,駙馬也不如意,如今還得罪了父皇,往後的日子想見的難過。


    怕她想不開,太子又寬慰道:“皇姐切莫心灰意冷,萬要保重身體,父皇隻是在氣頭上,總有消氣的時候,待有喜事傳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昌平微笑著點頭。


    她這個太子弟弟應該會是一位很好的君主。


    如果皇位上坐著的人是他。


    定會允她和離。


    一輩子做一個閑散之人縱情於山水之中。


    隻可惜,她等不到了。


    太子的車架停在公主府。


    陳德明即刻上前:“殿下,得罪了。”


    他將昌平的雙臂反剪到身後,以押解犯人的姿態帶了出去。


    太子看著卻不能再阻止。


    昌平這副模樣迴來。


    陳家人仿佛打了勝仗,個個趾高氣揚,滿麵春風。


    待陳德明傳完皇帝口諭,陳家人則齊刷刷變了臉色。


    誰都看的明白。


    沒了公主之位,那陳家長子這駙馬也算不上什麽了。


    隻是以陳家的權勢,長子長媳之位至關重要,是可以拿出來做交易的東西。


    如今這樣,陳家等於撲了一場空,還浪費了長子長媳之位。


    陳家人自然不可能高興。


    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昌平,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果然,待陳德明離開後,陳夫人楊氏率先衝過來,揪住昌平的衣襟,叫罵道:“你到底在發什麽瘋啊!好好的竟然將公主之位給弄沒了!你可真行,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丟人都能丟到史書上去!”


    昌平公主麵無表情任由揚氏叫罵,就在楊氏越發激動之時,太子從外麵進來朗聲道:“沒什麽丟人的。”


    陳家人不妨太子竟也過來了,忙上前躬身作禮。


    太子沒有讓他們起身,隻看向楊氏:“不過隻是父女之間拌了幾句嘴,待氣消了,也就沒事了,陳夫人莫要誇大其詞。”


    楊氏被太子這樣點出來,直覺是剛欺負了媳婦,人家媳婦的娘家人就找上了門。


    一時之間,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當眾甩了一巴掌似的,也再沒了剛才的神氣,更沒臉辯解,隻能訥訥稱是。


    太子又看向陳駙馬以及下麵的下人:“本宮皇姐現在雖不是公主,但也還是你們陳家長媳,陳家世代公卿,想必不會為難自家媳婦吧?”


    駙馬縮著身子連忙點頭稱是。


    太子敲打了陳家人一番後才看向昌平,緩和了聲音道:“皇姐,去拿你的蘭花吧。”


    昌平感激的點點頭,轉身去了後宅自己房間。


    房間內室。


    桌案上的蘭花有些萎靡。


    花葉低垂泛黃,邊緣還有些發白。


    哪裏還有她離開時的鮮活翠色。


    昌平變了臉色,快步走過來:“君蘭!你怎麽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有人出現在她身邊。


    雖還是原來的模樣,但發絲卻變成了灰白色。


    昌平眼中浮現出殺意:“陳家人把你弄成這樣的嗎?”


    君蘭連忙搖頭,卻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最後隻好打著手勢騙她是自己修煉出了岔子才變成這樣的。


    昌平眼中殺意褪去,摸了摸他的頭發:“還能恢複嗎?”


    君蘭連忙點頭,打著手勢讓她不要擔心。


    不過隻是一百年的壽命。


    他們花草樹木一脈雖修煉艱難,但最大的優勢就是活的時間長,他還很年輕,隻要他勤加修煉,一百年的壽命還會漲迴來的。


    修為越高,他便越長壽,一百年隻是轉瞬,用來換公主的命真的好劃算。


    昌平沒有懷疑君蘭的話。


    這支蘭花雖與她朝夕相伴,活的也有些年頭了,但心性還是十分單純甚至是簡單的。


    她有些不放心他,牽過他的手微笑道:“太子殿下你知道吧?他是個很好的人,我想把你送給他。”


    君蘭打手勢問,為什麽呢?


    昌平道:“我今日去找皇帝,他不同意我跟駙馬和離,更不允我們分居,你知道的,我受不了陳家人,必是要跟陳家分開的。


    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說出的話比誰都有分量,聽聞他喜歡蘭花,所以我想把你送給他,這樣他就會幫我在皇帝那裏進言,到時候我就能跟駙馬和離了。”


    君蘭表情有些慌張和難過,卻也沒有拒絕,點點頭,打手勢問,那我還能迴來嗎。


    昌平搖搖頭:“不能。”


    君蘭連忙抓住她的手,拚命搖頭。


    他不去,他要跟公主在一起。


    昌平眼中微濕,強自忍著淚意,硬聲道:“你不去,我就要一輩子被磋磨在這裏,原來你也不是真心待我之人。”


    君蘭瞪大了眼睛,急忙打手勢解釋。


    昌平卻不看,隻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去不去?”


    君蘭僵住,過了會兒,艱難的點點頭。


    昌平緩和了臉色,安慰道:“其實太子殿下那裏也很好的,他會派人精心照顧你,你隻要專心修煉就好了。”


    君蘭垂著眼睛點頭,明顯心情很低落。


    昌平同樣難過,但她不能表現出來:“你要是還想迴到我身邊就要快點修煉,當你修煉成厲害的大妖,就能重新迴到我身邊,到那時你帶我走,我們一直在一起。”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奢望,就像吊在驢子麵前的胡蘿卜。


    君蘭一定會成為大妖,但她的壽命注定是等不到的。


    這個奢望也注定隻會是奢望。


    君蘭卻沒想那麽多,眼睛亮起來,一掃剛才低落,重重點頭,打著手勢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修煉,然後帶她離開。


    昌平笑了,叮囑道:“這可是你說的,你去了太子那裏,無事不要出來,也不要聽什麽閑言碎語,隻管埋頭修煉,萬一太子的話不管用,我可就全指著你了。”


    君蘭目光堅定,再次重重點頭。


    昌平有些不舍的看著他:“好了,迴去蘭花裏吧,我要把你送給太子了。”


    君蘭又看了她好幾眼,聽話的消失了。


    昌平捧起蘭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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