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初走出房門。


    此時已是正午時分,外麵紅日高懸。


    雖然還是隆冬,這點日頭不算烈,但照在徐若初身上還是會令她感覺到刺痛。


    她連忙退了迴去。


    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屬於陰魂,不能沐浴在陽光之下了。


    她望了望外麵的明媚景色,隻得繼續打坐修煉。


    有住其他房間的醫女從外麵迴來,有些擔憂地跟其他同僚聊起來:“這都三日夜了,也不知道若初怎麽樣了,好好的怎麽會被王爺罰進刑堂了,咱們主事醫官對她也頗有微詞。


    明明若初是最知禮的,醫術也比咱們好,醫官以前對她也是常常誇讚的啊。”


    “你管人家?人家現在已經爬上了王爺的床,榮華富貴就在眼前,連王妃都被氣出了毛病,你擔心個什麽勁兒。”


    “便是這樣才奇怪,若初若是有心,早就成王爺侍妾了,何必等到現在。”


    “人家現在想通了唄。”


    …………


    交談聲漸漸淡去。


    徐若初卻如遭雷擊。


    那個陰魂已經………


    才三日啊,她竟這麽快就跟晉王有了牽扯!


    徐若初心中大急,看著外麵陽光中的草木陰影,咬了咬牙,打算衝出去。


    一張玄黑紙人忽然飄飄悠悠在她麵前落下。


    徐若初愣了下,下意識伸手接過紙人,往四周看看。


    雖然並沒有看到人。


    但她知道這紙人應該就是那位同她做交易的小姐給的。


    徐若初將自己縮進紙人中,走出房門,試探地往陽光照耀的地方邁出一步。


    並沒有被灼燒的刺痛感。


    徐若初心中一喜。


    直接去了晉王住的院子。


    她躲著人一路到了晉王住的院子找了兩個房間,而後聽了丫鬟的交談才知道晉王和那個陰魂在寢殿。


    她連忙找過去,從門縫裏擠進房間。


    入目便是滿地的衣物。


    徐若初心中一沉,直接升至空中,隻見床榻上躺著兩個赤身裸體的人。


    赫然是晉王和她的軀體。


    徐若初有種嘔吐的感覺,卻因為現在是陰魂無法真的吐出什麽。


    她憤怒地脫離了紙衣鑽進蘇軟軟的夢中。


    夢中。


    蘇軟軟正在打一個身穿華服,但模樣醜陋的女人。


    她一下一下抽著她的臉,臉上全是囂張的笑容:“你是王妃又怎麽樣!我可是從二十一世紀高等文明過來的,滿腹才華,還帶著靈泉空間這種金手指,我能把王爺的傷殘徹底治好,你能嗎?我能救贖他,你能嗎?我能用我的金手指助他登上皇位,你能嗎?


    你不過就是一個封建社會的賤人,你拿什麽跟我比!”


    蘇軟軟每說一條。


    徐若初的心就沉一分,憤怒也增加一分。


    再也聽不下去,她走上前拉開兩人。


    蘇軟軟看見她的相貌愣了下:“你是誰?怎麽長得跟我一樣?”


    徐若初忍怒道:“我是被你占了身體的徐若初!”


    蘇軟軟更愣,不可思議道:“你不是死了嗎,怎麽還在!”


    徐若初道:“我沒有死,我一直在你身邊,你用我身體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請你不要再用我的身體跟晉王有什麽牽扯了!”


    蘇軟軟開始還有些心虛,聽到後麵又不忿道:“你的身體又怎麽樣!我又沒搶你的,是你自己不爭氣,既然現在這身體已經是我在掌控,那就是我的,我做什麽要你管!”


    說著她又狐疑道:“你該不會是見王爺寵愛我,你嫉妒了吧!”


    徐若初沒想到這個陰魂這麽無恥,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才冷靜下來,跟她講道理:“我沒有嫉妒之意,我隻是想告訴你晉王不是好人。更想將我的所有事都告訴你,因為你現在的身體是我的。”


    蘇軟軟聽不得說晉王不好,心中不高興,但又想聽聽這具身體的過往,便耐著性子道:“你說吧。”


    徐若初道:“我不姓徐,我姓謝,我叫謝若初,本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


    “侯府啊!哈!我就說我的身份絕對不會隻是個平民。”蘇軟軟來了興致,“我是侯府嫡女吧?怎麽現在變成醫女在王爺府上?是不是被侯府裏的那些個惡毒庶女給陷害欺負成這樣了!”


    她對這種事極為感興趣,雖是問,卻已經是認定,又冷笑道:“你放心,我現在可有王爺做靠山,而且我還有金手指,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迴侯府打臉惡毒庶女,奪迴屬於自己的位置!讓那些庶女不得好死!”


    謝若初怔了怔,心裏覺得不舒服,皺眉道:“你為什麽會這樣想?我們姐妹之間感情是極好的,我也不是嫡女,我是庶次女。”


    見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蘇軟軟臉上有些掛不住,抱怨道:“你怎麽這麽沒用,不是原配就算了,連嫡女都不是,我打臉都打得名不正言不順!”


    “什,什麽原配,什麽打臉?”謝若初聽得有些亂和不明白,直覺蘇軟軟說的不是什麽好話,心裏更加不舒服。


    “好了,你繼續說吧。”蘇軟軟不耐煩道。


    謝若初看出這隻陰魂不太好相與,但就算她徹夜不休地修煉,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才能將自己的身體奪迴來。


    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竭力爭取。


    縱使不能阻止這隻陰魂跟晉王有牽扯,那也不要助他!


    “先皇在時,邊境時常被韃靼侵擾,我父兄駐守邊關二十餘年,直到將他們全部驅逐,這才班師迴朝,被先皇賜下平西大將軍的名號,一時間風頭無兩,連皇子也會經常登門。


    其中數五皇子君徹來得最勤,他的母妃位分不高,因此並不得先皇寵愛。


    但他很會討我爹爹喜歡,以至於後來連我嫡長姐都嫁與了他。


    他有了我爹爹的支持,便等於有了兵權,朝中眾臣倒戈不少,最終,自然是他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君徹登上皇帝寶座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捏造通敵叛國的證據滅我謝氏九族。


    我謝氏上上下下千餘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連我長姐,堂堂皇後之尊,也被逼自焚於朝陽宮!


    隻有我僥幸活了下來!”


    謝若初一字一字訴說著自己的血淚,伸手抓住了蘇軟軟的胳膊:“而幫助皇帝捏造證據的人就是晉王!隔著這樣的血海深仇,穿著我身體的你,還要助他嗎!”


    蘇軟軟被她嚇到,伸手去掰她的手指:“……你,你怎麽就知道是晉王捏造的證據,他還能親口對你說不成?而且,曆史上叛國的將軍多了去了,你怎麽就知道你爹爹是無辜的?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讓我信你的空口白牙嗎!”


    蘇軟軟的話,讓謝若初的鬱氣怨氣和恨意更加暴漲,她死死盯著她:“晉王助皇帝捏造證據乃是我親耳所聞,且當時我爹爹被封平陽侯,我謝家已是極為顯赫,有什麽理由要冒著滅九族的大罪,去聯絡一個元氣大傷的敵對勢力!


    如此,你還要袒護他嗎!”


    蘇軟軟叫道:“什麽叫我袒護他!都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何況眼見都不一定是真的呢,你沒有證據,隻聽了一耳朵就認定人家針對你家?那要都這樣,還要法院……額,還要衙門做什麽!”


    謝若初看著她,忽然平靜下來。


    蘇軟軟被她看得發毛,掙紮道:“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先放開我啊!”


    謝若初沒有放手,忽然說起了別的事情。


    “你剛才在打王妃是嗎?”


    蘇軟軟愣了下,梗著脖子道:“怎麽,因為我沒站在你這邊,所以你就想站王妃那邊對付我是嗎?”


    謝若初道:“我聽說是她身邊的嬤嬤打了你?”


    蘇軟軟底氣更足:“你知道還問什麽!她這麽惡毒,我肯定要報複啊!”


    謝若初道:“晉王身邊的暗影也打了你,還是他親口下令,對你用了刑,所用手段比王妃厲害千百倍。”


    蘇軟軟聽出她什麽意思了,硬聲叫道:“王爺說的那是氣話,是他身邊的暗影沒有揣度明白他的意思,根本不關王爺的事,而且他為了我都吐血了,還貼身照顧了我三個日夜,我不喜歡王爺,難道要去喜歡一個害我的毒婦嗎!”


    “賤人!”


    謝若初直接一拳砸在蘇軟軟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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