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風說完又往謝琉璃那邊看了一眼,化作煙塵消散不見。


    這邊,看完了一場相撲比鬥,謝琉璃和素娥走走停停,最後走進了一條安靜的街道。


    “平陽侯府?”


    素娥見謝琉璃停在一座宅子麵前,便也停下腳步跟著看去。


    隻見宅子的府門上了鎖,兩邊卻張貼著嶄新的對聯,府門前的兩座石獅子也威風凜凜的,仿佛在昭示著主人家的赫赫威名。


    雖然這邊街道稍暗,但門匾上平陽侯府四個金燦燦的大字也能看得清楚。


    “這家人好奇怪呀,即便出去走親訪友也該有下人守門啊,怎會連府門都鎖上了呢。”


    謝琉璃仰麵望著這座府邸,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素娥隻覺得小姐身邊的氣壓變得異常恐怖,她周圍也好似起了一層黑霧。


    她都看不清她的臉了。


    “小姐…”素娥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並不是害怕自家小姐,隻是小姐現在的狀態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


    謝琉璃依舊沒有說話,她站了良久。


    在身上的黑霧漸濃之時,宅內忽然有響動傳出。


    一個姑娘從裏麵爬上牆頭,跳了下來。


    這姑娘生的十分俏麗,即便穿著灰撲撲的襖裙也難掩起姿容。


    她跑過來時,帶來一陣香火氣息。


    好似在裏麵燒紙上香了。


    素娥看看那姑娘,忽覺自己身體不再發抖了。


    又連忙去看謝琉璃,她身上黑霧已收,正朝那姑娘飄去。


    素娥趕緊跟上去。


    兩人跟著那姑娘,一路進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


    因為那姑娘是從後角門進去的,也沒看到正門的門匾,還不知這是誰的府邸。


    素娥心中雖好奇,但也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不敢多問,隻老老實實地在她身邊跟著那姑娘。


    姑娘似乎是這府裏的丫頭,左拐右拐進了一個小院。


    小院裏有六個房間,看起來是下人住的地方。


    姑娘走進一個房間。


    卻赫然發現裏麵坐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姑娘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唿出聲。


    “怕什麽,是本王。”


    那男人及時出聲,姑娘才止住了驚唿,連忙福身行禮:“王爺,您怎麽會到我這裏來?”


    “本王倒要問問你大晚上的去哪裏了?”


    姑娘勉強笑道:“醫官給了我一晚上的假,我便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晉王站起身,往姑娘身邊走來,他的腿腳有些不便,行走時頗為怪異,行到姑娘身邊後,撩起她一縷頭發嗅了嗅,“好濃的香火味,你又去給那群罪人燒紙上香了是不是!”


    雖是問話,卻是肯定的語氣,還帶著惱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些人犯的是叛國重罪,當初跟這件事有牽連的全都被父皇斬了,你是本王府上的醫女,卻去給罪臣燒紙,你想讓父皇把我也砍了嗎!”


    “平恩侯生前帶兵將來犯韃靼全部驅逐,而後子孫又固守邊疆二十餘年,我不信他們會是叛國的罪人!”


    說起這件事,姑娘的語氣和眼神都很堅定,“王爺若是怕被我牽連,可以放我離開。”


    “你……”晉王甩開姑娘的發絲,捏住了她的下頜,狠聲道:“今日王妃罰了你,我還怕你委屈,特意過來寬慰你,可你呢,一點也不想著本王就罷了,還說這種話?徐若初,你真當救過本王一次,就可以以下犯上,胡作非為了嗎!”


    徐若初道:“我從沒想過仗著此事要挾王爺,但平恩侯府對我恩,老侯爺和先後死得不明不白,我必定是要查清楚事情始末,還他們一個公道!王爺不放我走,我遲早會牽累到您。”


    她本以為晉王會大怒,沒想到他隻是陰沉著臉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將她的臉甩到了一邊,冷笑道:“你以為本王會留你?”


    徐若初並沒有失望難過的神色,跪下來道:“謝王爺成全。”


    晉王冷哼了聲,拄著手杖離開了。


    晉王走後,徐若初跪坐在地上靜默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打開房間的箱籠開始收拾行李。


    此時已經有些晚了,王府各院雖然還未落鎖,但已經沒什麽人聲了。


    然而,寂靜中,一道聲音卻清晰地傳入耳中。


    “王爺,您當真要放她走?”


    若初的手一頓,立刻轉身,可房間裏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她又連忙走出房間,院子裏也沒人。


    但剛才那道聲音清清楚楚,絕對不是幻聽。


    聲音的主人她也熟悉。


    是王爺身邊的第一親衛,暗影。


    當初她救了王爺在家,他是第一個找過來。


    正疑惑著,暗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次他的語氣又急切了些。


    “王爺三思,徐若初不過就是一介庶民,雖是救過您,但您帶她入京入王府給她享樂,已經是報過恩了,您且不能縱著她了。罪後一案雖已經過去多年,但陛下從未真正放下過,徐若初若要鬧起來必定會驚動陛下,到時查出她與您的牽連,難保陛下不會猜忌啊!”


    過了一會兒,晉王疲憊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罷了,你去處理吧。”


    “是!”


    這是要殺了她?!


    徐若初此時已經沒心思去想這交談聲到底是如何傳進來的,隻覺得萬般滋味攪在心頭!


    她救過他,也喜歡過他,並不圖他迴報什麽,她和他本來也無可能。


    他有王妃,她算什麽呢?


    何況她還有血海深仇要報,情愛這種東西隻能被壓製在後。


    隻是親耳聽到他要殺掉自己,還是難以接受。


    但暗影說的也有道理。


    他想保全自身,選擇殺了她,也是情理之中。


    隻是如此。


    便誰也不欠誰的了。


    平陽侯和先後的死她一定要查清楚。


    若到時當真牽連到他。


    也怪不得她了!


    徐若初目光一定,也不再迴房整理行囊,即刻就往院外跑去。


    她要趁著暗影還沒過來,趕緊離開。


    然而,下一瞬,晉王的聲音又傳入了耳中。


    “若初啊若初,你不要怪本王,要怪就要怪你自己,本王讓你做侍妾享受榮華富貴你不肯,偏偏要去自尋死路。


    還要帶上本王!


    若本王沒有替父皇偽造平陽侯通敵叛國的證據便罷了。


    偏偏本王做了,偏偏你又在本王府上露過麵,以父皇多疑的性情,必定會猜忌本王想以此要挾他!


    那本王就再無翻身之地了!


    所以,還是你先去死吧!”


    這段話猝不及防地傳入耳中,徐若初心神大亂之下,便沒注意眼前的障礙。


    絆在門檻上,一頭栽了下去。


    她忙控製著身體,往前踉蹌幾步,還好沒摔倒。


    然而下一瞬他就對上了暗影的臉。


    徐若初唿吸一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暗影緊緊盯著她,一步一步向她逼來。


    徐若初心慌的厲害,強逼著自己保持鎮定,手摸向自己腰間的毒針,麵上強自笑著,正準備說話。


    暗影竟然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


    穿了過去?!


    徐若初僵立在當場,半晌才緩緩轉身。


    隻見暗影蹲在地上正看著她。


    而她則躺在地上。


    若初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


    她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嗎,為什麽地上還有一個她?


    想起剛才暗影從她身上穿過的場景。


    她逐漸意識到,自己是失魂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徐若初連忙走到自己的身體旁邊,她想要重新迴到自己的身體中。


    然而,可怕的一幕發生了。


    躺在地上的她,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張嘴道。


    “臥槽!帥哥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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