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大哭的小女孩,即將消散於天地的亞當在最後一刻,總算有了一個大人的樣子。


    他對夏莉擺手歎著氣:


    “好啦好啦,善良得離譜的sweet girl,我知道不該把對路西法的仇恨轉移到你身上的。”


    “我承認我有些後悔。”表達完後悔,亞當最後還看了一眼地獄裏死去的魯特。


    後悔歸後悔,不過,能與一個真正愛自己的人一起死,亞當感覺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麽不甘。


    想不到最後是仇人第一時間安慰了自己。


    他的這幾句話總算讓夏莉的哭聲小了一些。


    “是誰,在欺負老娘的女兒!!!”


    不敢想是什麽東西讓夏莉這麽悲愴,莉莉絲的憤怒到達了頂點,霸氣地對天使們吼出了她的責問。


    同時,她還把夏莉如母雞護小雞一樣罩在身後。


    她很清楚,惡魔那群沒心沒肺的東西是傷不了夏莉的,如果真的誰有錯,那肯定都是天使的鍋。


    手持《聖典》原本的六翼天使,天國的右宰相,智慧的象征,梅塔特隆,閉目赤足於穹頂上走出。


    他一臉悲憫:“罪惡的魔女啊,你沒有資格向虔誠的天使發問。”


    “不過,我可以好心告訴你,是你天真的夢想毀了你的女兒。”


    莉莉絲一望懷中的女兒夏莉,果然對方的表情幾近崩潰:


    “嘿嘿……我到最後也沒有成功救贖過一個罪人……嗚嗚嗚……”


    “媽媽……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莉莉絲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她的心裏也難受極了,隻能輕輕地拍打女兒的背。


    梅塔特隆臉上的表情更悲:


    “我覺得你丈夫有一句話就說的對,戰爭沒有贏家,你們失去了路西法、蓋提亞與罪人,我們也失去了昔拉、亞當、和驅魔天使。”


    “到最後,雙方實力還是差不多,誰也沒占到便宜。”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對方的話讓夏莉哭得更厲害了,莉莉絲狠狠地喝斥道,希望能阻止對方再說下去。


    梅塔特隆無奈地搖了搖頭:


    “身懷深重罪業的魔女啊,我對你平時去人間度假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你怎麽敢上天堂來發神經?”


    聖堂的鍾聲響起,厚重的管風琴蓋過夏莉的哭聲,智慧的六翼天使,如巨物降臨莉莉絲的身前。


    他一伸手,就將昔拉的屍身縮小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了,然後又看了一眼亞當消散的地方:


    “到底隻是愚蠢的人類,居然說什麽十翼成神的褻瀆之語,還敢讓至尊六翼天使血灑天堂……”


    “就讓我來告訴世人,千翼,也成不了神。”


    《聖典》書頁飛舞,梅塔特隆背上的金翼之山直通天堂之頂,乃至穹頂之上。


    “現在立刻馬上迴到地獄,最終聖戰前不許再至其他境界,違則死。”


    “去反省吧。”


    金翼上萬眼齊開,不知多少道聖光照射莉莉絲,讓身懷罪業的她渾身劇痛,逼得她一時隻能疲於奔命。


    一溜煙,母女二人就迴至了地獄的“傲慢之環”。


    不想再擴大損失,雙方十分默契地都停手了。


    天堂方麵開始努力地修補天堂與人間之間的破洞。


    地獄方麵也派出了多名有能力的“原生惡魔”領主,前去把地獄與人間之間的漏洞修補。


    優秀的匹配機製讓雙方的水平也算是棋逢對手。


    天堂方。


    一場仗打下來,天堂和地獄都是光有損失沒有賺。


    “驅魔天使軍團”,其實天堂百分九十的武裝力量都在這裏麵的,剩下的就是一些強大的原生天使。


    “驅魔天使”軍團一仗直接死了七成,再加上亞當之死,相當於不算六翼天使,天堂直接少了近八成武裝力量。


    至於中看不中用的善人靈魂天使根本沒被指望上戰場對付惡魔。


    更別提天堂的六位長老之一,昔拉還死了。


    本來有梅塔特隆同級別的她是不可能被亞當一劍就秒了的,但是,她在戰前把自己的“幸運”分給了一億“驅魔天使”。


    這導致她的“幸運”幾乎被耗盡,任何有可能殺她的東西,都也許會成為她的死因。


    恰好,偽十翼亞當就是一個可能殺死她的存在。


    昔拉這才被亞當一劍秒了。


    地獄方。


    先不說“環主”裏最強的路西法死了,再者是罪人全滅、蓋提亞全滅。


    雖然這些家夥都惹人厭,但是每一個都實力不錯,在“最終聖戰”應該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原生惡魔”領主們一個比“罪人領主”強的都沒有,能比肩“蓋提亞貴族”的也寥寥無幾。


    原因就是,“蓋提亞貴族”本來就是最強的“原生惡魔”了,罪人惡魔才是環主下最頂尖的一批。


    支配卿、交易商、巴風特能學點魔法,地獄犬身體健壯,魅魔也算有一技之長,小惡魔就是數量多,賊能生,可以當炮灰。


    這六個種族跟“蓋提亞”不知道差到哪裏去了。


    也難怪小惡魔在地獄被其他魔看不起。


    多虧比利茲、菲茲的出名,才讓小惡魔的地位最近在地獄稍微提升了一些。


    一戰下來,地獄中層戰力全滅了,之後拚炮灰可能拚不過天堂。


    好消息是,隻要有人類在,就仍然會有源源不斷的罪人去到地獄。


    而且罪人的數量肯定比新加入天堂的天使更多。


    非要說有什麽好處,那就是雙方都元氣大傷,需要時間舔舐傷口,接下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和平時期。


    因為亞當死了,大清洗的結果就是導致罪人激烈反抗,而且還會受到道德譴責,天堂沒天使願意接這個活。


    天堂無條件主動取消了“大清洗”。


    這才讓夏莉沒有自刎於人間,盡管不是她做到的,但她的目標總算完成了一半。


    她安慰自己:“還有新的罪人可以拯救,不能總沉溺於過去。”


    “不能再讓媽媽擔心了,該向前走了,夏莉。”


    這幾天,莉莉絲一麵安撫女兒,一麵尋找解除丈夫金雕化的方法,一個有了起色,女兒勉強恢複正常,另一個始終無果。


    因為,那已經不是路西法了,就是一堆路西法形狀的金子。


    金子是無法變成生命體的。


    為了不再讓丈夫、父親受辱,最終,莉莉絲和夏莉一同合力把金雕重新熔煉,改成了路西法昂首挺胸的樣子放在傲慢環中央。


    他是為了拯救罪人而死的,完全有資格讓罪人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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