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夏莉仍在對路西法質問:


    “爸爸,剛才那個魔說的‘罪人被救贖會死’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知道,你隻要去完成你的夢想就好了。”匆匆一擊打飛爛魔後,路西法又準備馬上離開。


    但夏莉攔在了他身前,去找尋他閃避的眼神:“不,我需要知道,我的夢想到底是一個‘夢想’還是一個笑話?”


    陽台上,安吉爾、哈斯卡、尼芙蒂三人組吃起了爆米花:“有好戲看了。”


    “真沒想到前任‘地獄之王’會欺騙自己的女兒。”


    “我才沒有欺騙!夏莉又沒問我……”路西法反駁哈斯卡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也局促不安起來。


    夏莉抓住他的肩膀,向他發問:“請你告訴我,爸爸……”


    有哪個老父親能拒絕女兒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


    至少,路西法是承受不住這種強力的攻勢的:“那對你來說太殘忍了,小女孩。”


    “可是在女兒走上錯誤道路時,你卻沒有提醒她,這可不是一個父親該做的。”


    維姬的一句話把路西法保守秘密的防禦徹底破開了。


    他轉著手裏的蘋果手杖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夏莉……你知道,你的媽媽,也就是我的愛人莉莉絲擁有和你一樣的夢想,你的夢想也來自於她。”


    “你現在的嚐試,她早就不知道做過了多少次,但是,每當一個罪人被救贖成功,開始誠心悔悟時……”


    “他們不會上天堂,也不會去輪迴,而是一點點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停止救贖的話,他們還是要麵對天使的屠殺,繼續的話,他們雖然被救贖,但也相當於是莉莉絲‘殺’了他們。”


    “不能忍受這種所愛之人一個個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感覺,莉莉絲救不下去了,她崩潰了,所以她離開了地獄去找其它拯救罪人的方法了。”


    “我們曾有猜測,罪人被救贖後會消失和邪神有極大的關係,但是邪神不見我們,我們不能進入深淵找他。”


    “我去找邪神,我能說服邪神!”夏莉馬上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路西法不解地搖了搖頭:“夏莉,雖然問過你母親了,但我也要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麽非要救他們不可?”


    “爸爸你在說什麽?他們都是我們的子民啊,領導者拯救子民不是應該的嗎?”


    夏莉也不解路西法的話。


    將手杖一指腳下戰亂的“五芒星城”,在炮火硝煙之中路西法的嗬嗬冷笑無比冰涼:


    “他們是我們的子民,可他們都是壞人都是惡人!我把自由的力量偷來送給他們,可是你看看他們都用這力量做了什麽?”


    “惡人就該在地獄受罪反省,這才是正常的秩序啊?”


    “他們不配得到救贖,在生前,這個世界已經給了他們足夠時間表現。”


    “可是……連阿拉斯托他們都能相信我,為什麽爸爸你不相信我?”夏莉隻希望自己能得到父親的支持。


    路西法閉上眼睛,不再看她:“少給我打感情牌。”


    “我相信你,你就能解決問題嗎?而且現在這個模式已經是最好,最正確的了,根本沒有問題。”


    “女兒,我隻希望你能夠安全平靜地活著,沒有任何東西在我心中可以與這件事相比。”


    “不,父親,我一定向你證明,罪人們值得被救贖!”夏莉不服。


    陽台上的安吉爾、哈斯卡:無語。


    她一指父親的胸膛:“我的夢想不光來自於媽媽,同樣也來自於你的心!”


    “在我小時候,我就聽說你的故事,並為之著迷?”


    “你不用唱了,夏莉,人的想法是會變的,我已經意識到了我的錯誤,並接受錯誤的代價……”


    路西法在說因為他也曾以為罪人可以拯救,結果過於深入其中,令妻子崩潰,任由妻子離開的事,


    “而你,夏莉,雖然我知道,你就像你的媽媽一樣,我無法把你說服……”


    “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一意孤行,到結局的時候落得一個孤單、崩潰的下場了。”


    這位國王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連極為擅長詭辯的阿拉斯托也不能反駁她,為夏莉說些,或爭取些什麽東西。


    罪人們和夏莉都陷入了沉默。


    現在他把一切都講清楚,指責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已經不成立了。


    但事實,就是夏莉無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更證明路西法之前一直瞞著她是有道理的。


    路西法好笑地對女兒捏了捏隨身攜帶的小黃鴨,發出“吱吱”的聲音,示圖讓她不再情緒低落:


    “夏莉,你連我都無法說服,更何況比我活得更久更透徹的邪神大人?”


    “我們一起迴去玩小黃鴨吧?”


    “不,爸爸,我不僅要向你證明罪人值得被救贖,還要向你證明,我已經不是那個小女孩了。”


    “你這個毫無作為的混蛋國王老爸,我會替你履行你的職責!”


    一把推開遞向自己的小黃鴨,夏莉轉頭快步跑進了客棧,維姬則緊隨其後。


    路西法開玩笑地唱道:“女兒叛逆?”


    “甚傷吾心?”


    “孤單老翁?”


    “獨自還家?”


    “一人玩鴨~一人玩鴨?”


    “哇,陛下的才華果然驚人,就是門口實在不是唱歌的地方,您想進來坐坐嗎?”


    阿拉斯托在門口禮貌地作出了“請”的姿勢。


    “不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下次再來看望我可愛的小女兒吧。”


    “還有,別叫我陛下了,你們的陛下另有其人了。”


    捏著“吱吱”叫的橡皮小鴨,路西法哼著小曲迴到了自己的皇宮。


    阿拉斯托深深鞠躬:“您永遠是我們罪人的‘陛下’。”


    “哼,油嘴滑舌。”路西法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年輕的自己欲將一個自由放縱的罪人拯救成功卻沒有上天的事。


    路西法真如夏莉所說什麽也不管嗎?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但身為罪人領主的一員,比一般罪人站的高看的遠,阿拉斯托又豈能不知。


    強行闖入了連維姬都被拒之門外的夏莉房間,他開口安慰到:


    “夏莉,你的父親其實並不反對你的夢想,之前,他不是還給了你機會去見天使軍團的領導人嗎?”


    “我相信如果你冷靜下來,和他好好談談的話,他也許會聽你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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