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玄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想理睬他。[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


    這位穿了一件豔色西裝,看起來卻不庸俗,隻多了幾分風流倜儻的俊美男人,同樣絲毫不介意自己被無視。


    他的目光從高森和雷玄的身上轉移開,就落在了沈望舒的身上。他笑眯眯的打量著沈望舒,眼睛裏流光溢彩,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踏著優美的腳步走到沈望舒的麵前。


    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他伸手要去親吻沈望舒的手背,被無情地拒絕也沒有一點尷尬,隻是柔情萬種地說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都不必沈望舒迴答的,就深情款款地說道,“大概是在夢裏,大概是在上輩子,我是那石橋,而你在石橋上走過。”


    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望舒初時還不知道這男人是誰,聽了這個頓時就知道了。


    這和家裏那隻小胖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說著這沒啥叫人心動的情話,非要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花花公子。


    “你喜歡被踩麽?”她冷淡地問道。


    石橋那不就是用來踩的麽。


    這男人哽咽了一下,默默地扭頭看住了眉目不動的雷玄,之後僵硬著臉上的笑容重新看住了沈望舒。


    好不解風情的人哦。


    “你是誰?”自己的話竟然還被錄音,高森的表情頓時就不好看了。


    更何況錄音可以有,可為什麽要錄下他口口聲聲對楚湘雲不過是玩玩兒的話?他覺得這男人出現得太奇怪了,心裏疑慮,然而卻看到這青年歎息了一聲,哀愁地看了看沈望舒,就走到了雷玄的身邊。


    他才要坐在雷玄的身邊,就被男人冷漠推開,這才歎氣說道,“為了你一個短信,我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拚了命地趕迴來,唯恐叫你不高興,現在是怎麽迴事?想當不認識我?”


    “你沒用了,可以走了。”沈望舒都不吃風情萬種那一套,更何況雷玄經過昨晚,覺得已經找著了和沈望舒正確的相處方式。


    他這樣無情,男人頓時就驚呆了。


    “喂!”


    “零花錢翻倍。”雷玄冷冷地說道。


    男人頓時閉嘴,撥弄了一下頭發準備一點兒都不哀愁了。


    “雷澤。”雷玄介紹說道。


    沈望舒早就猜到這是雷天那個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老爸了。雖然他對自己頗為和氣,不過沈望舒卻不大喜歡他。這個眉目似畫的男人隻顧著自己的風流快活,可是從未想過自己兒子的心情。


    在雷天的成長中,這個做父親的存在大概還不及家裏的傭人來的熟悉。而且聽雷天的隻言片語,他爸爸每一個女朋友都會對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名為雷澤的男人,並沒有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一迴事兒。


    不然,哪個女人敢對雷天那樣欺負呢?


    “盛瑤。”


    她臉色淡淡地點了點頭,顯然對雷澤並不是很熱情。


    雷澤卻感興趣地偏頭看了看沈望舒,側頭對雷玄眨了眨眼睛。


    他看起來風流俏皮極了,明明比雷玄年長,卻比他有活力多了。


    然而雷玄卻始終無動於衷,他隻是翻看著手裏的文件,又抬頭默默地看著沈望舒。這麽個眼神,沈望舒哪裏還想出去散心呢?不得不重新迴到了雷玄的身邊坐在他的身邊。她繼續用冷淡的目光看向高森,側頭和雷玄對視了一眼,不客氣地說道,“合作案,我和阿玄都看過,先期投資,我們可以多投入,不過關於那塊地上的遷徙讓渡,得由高氏負責。”


    “雷氏是國際財團,如果參與遷移工作,會事半功倍的。”高森皺眉說道。


    他並不願意接手的,就是地皮問題。


    不僅是居民,還有各類盤根複雜的產權的工廠和辦公樓,都叫人非常頭疼。


    “雷氏把事情都做了,還要高氏參與做什麽?”沈望舒頓時就笑了。


    高森目光有一瞬間變得鋒利,幾乎不敢相信同是高氏的股東,可是沈望舒卻在為雷氏說話。他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疼得厲害,這種疼痛,是他在失去自己妻子的時候感受到的一樣的疼痛。


    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哀傷地看著沈望舒,垂目思考許久,方才挺起了自己的脊背,努力輸人不輸陣地說道,“瑤瑤說得對,既然這樣,地皮的事情歸我,隻是其餘的……”還有更多的問題,高森看向雷玄。


    他不明白,這個雷總這麽冷酷無情,盛瑤到底喜歡他什麽。


    這樣的男人,顯然對女人都不感興趣,就算她勉強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也沒法得到真感情不是麽?


    “餘下的雙方繼續溝通吧。”沈望舒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個項目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完成的簡單的項目,想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成那實在是做夢。她也不急在這一時,隻不過是想要給自己昨天奪走高希做個交代罷了。她一臉的言盡於此,高森再想說些什麽都不能了,隻能苦笑看著她柔聲說道,“既然公事說完了,那可以說私事了麽?瑤瑤,咱們今天一起吃個飯?”


    “你可真無恥。”高希都已經是自家的了,沈望舒頓時就不客氣起來。


    雷玄正把文件摔在麵前的桌上,眯著眼睛看著同樣英俊的男人,冷冷地說道,“她沒空!”


    “雷總……”


    “我再給你兩個選擇,”沈望舒突然就笑了,她雙手壓在雷玄的手上,和他十指相扣,偏頭慢吞吞地說道,“或許高先生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要麽你追求我,要麽得到這個項目更多的合作,你想怎麽選?”


    她從不拒絕別人的真心,隻會問問,這真心究竟是真是假。此時看到高森那蒼白的臉色,沈望舒就覺得可笑透頂。他口口聲聲說著愛和真情,說著喜歡盛瑤,可是現在卻被堵得啞口無言。


    因為他知道,這個選擇是真的。


    繼續追求她,就會觸怒雷玄,那這個合作案很可能會泡湯。


    在合作案是否能夠實現上,還是在女人上,高森顯然又有了選擇。


    這就是他所謂的感情。


    沈望舒真的很想知道,當合作案和楚湘雲擺在一起,這個男人會怎麽選。


    “你就這麽想叫我出醜?”沈望舒的冷漠,令高森很久之後,露出了然的苦笑。他退後了一步,深深地看著一臉譏諷的美麗女人,卻覺得自己的心底在隱秘地疼痛。


    這個一臉冷漠的女子始終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也始終不相信自己的感情。可是他沒有辦法告訴眼前這個女人,他選擇自己的財富江山,可是並不代表自己的感情是假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可是這個時候說這個有什麽用呢?她已經定了他的罪。


    雖然他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是因為楚湘雲麽?


    可是他隻不過是憐惜她,隻不過是情不自禁……


    “你已經是個小醜了。”沈望舒不客氣地說道。


    高森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保持著風度轉身走了。


    他消失得很快,沈望舒眯了眯眼,看到他的那副多情的樣子就覺得惡心透頂。她希望當高森把地皮的事情解決,當整個合作案暢通無阻之後,就把高森打落塵埃,可是現在想想又覺得實在便宜了他。


    她麵容美麗,然而臉色陰鬱,雷氏兄弟都在沉默,沈望舒沉吟了片刻,轉頭對雷玄笑了笑,問道,“最近還有什麽好項目?”雷氏這麽大,不可能在一個項目上吊死不是?


    雷玄伸手取了兩個文件,放在沈望舒的手上說道,“給你練手。”


    “千萬合約你給人練手?”雷澤眼巴巴地看了很久了,突然怪叫了一聲。


    “三天花掉一千萬的敗家子沒有資格說話。”雷玄更加冰冷地說道。


    他深深地看了雷澤一眼。


    這俊美的男人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西裝口袋,強笑道,“一句話都說不得?”這才說了沈望舒一句,還並不是不滿,隻是好奇了一下,竟然就要停他所有的卡。


    這個弟弟真是太狠心了。


    他的心裏哀怨地叫了一聲,臉色也變得有些萎靡了起來,然而看沈望舒飛快翻閱文件的樣子,又露出淡淡的異樣。


    這個弟弟從前就沒有更多的表情和感情,他對家人也十分冷淡,如果不是自己這個大哥死皮賴臉地扒著他,早就不知道忘到哪個天邊兒去了。然而這個弟弟竟然突然有了心上人,還似乎對她在意得不得了。這叫雷澤覺得更有趣了,然而想到這一次迴來是為了什麽,就笑了笑。


    “既然你願意結婚了,那小天我就帶迴去了。”當初把雷天塞給弟弟,就是為了叫弟弟有點兒屬於人的熱乎氣兒。


    更何況弟弟眼瞅著後繼無人,做哥哥的隻好把自己的小孩兒塞給他。


    “小天在盛家過得很好。”沈望舒皺眉說道。


    “我的兒子。”雷玄同樣冷淡地說道。


    這兩個人坐在一起,都看起來有幾分不悅,在這一刻,雷澤突然覺得這兩個人的表情都似乎很相似。


    他沉默了一下,方才斟酌地說道,“不合適。”


    雷玄是整個雷氏的掌控者,日後如果和眼前這位小姐結婚,那雷天就非常尷尬了。


    他算得上是雷玄養大的孩子,可是卻又不是雷玄真正的血脈,日後隻怕會因此有一些紛爭。雷澤俊美的臉有幾分嚴肅地說道,“小天以後會有很多麻煩。”他看起來和雷玄一點都不像,臉上的表情也很豐富,不過沈望舒還是更喜歡雷玄的臉,冷淡地說道,“如果做父母連麻煩都不能為孩子解決,那還有什麽資格自鳴得意,左右他們的人生?”


    雷澤呆呆地看著她。


    “比起留在你的身邊,小天在盛家過得更快樂。”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雷澤,不過沈望舒卻並不介意罵他兩句。


    畢竟家裏的小胖子因他吃了很多苦頭。


    “留在你的身邊,看你多交女朋友,然後被這些女朋友挨個兒欺負?”這種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沈望舒最知道了。


    他們隻顧著自己風流快活,哪兒顧得上別人的喜怒哀樂。她目光冰冷地看住了瑟縮了一下的雷澤,把這些天自己所見所聞全都說了一遍,這才冷笑說道,“所謂家,不是因血脈,而是因為心。你不在意他,就算嘴上說一萬年你愛他,你也依舊是……”


    “我是愛著他的。”誰不是愛著自己的兒子呢?雷澤低聲說道。


    他隻是……沒有準備好怎樣做一個父親。


    他也不想找借口,說那些對兒子不好的女人,他都分了手,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女人來來去去,叫他聲名狼藉。


    “可是你更愛你自己。”沈望舒更加不客氣地說道。


    這個令雷澤無言以對,他左右看了看,見沈望舒冷笑,雷玄漠然,小聲兒說道,“我錯了。”


    “在我們麵前道歉沒用。”沈望舒搖了搖頭,冷淡地說道。


    “小天喜歡什麽?”雷澤突然問道。


    雷玄垂了垂眼睛,冷淡地說道,“真心。”


    當然,雷總覺得這小胖子最喜歡的就是當電燈泡,不過看在彼此都是有身份的體麵人,還是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話題了。


    他的聲音雖然很冷,不過雷澤顯然是被震動了,他雖然遊戲花叢,放蕩不羈,然而多少還能聽得進去別人的話。此時他點了點頭,抿嘴仿佛在思考自己究竟怎樣算是真心,一想到這個,急忙湊到雷玄的耳邊戲謔地笑問道,“你成功了?”


    千裏迢迢把他從南半球給叫迴來,時差都沒倒,就為了叫他個支招討好自己的愛人。


    雷澤覺得自己最大的八卦就是這個了。


    他一臉的在意,然而雷玄卻露出幾分鄙夷,側頭看著平日裏吹噓得厲害,結果完全敗下陣來的哥哥。


    他矜持地點了點頭。


    雷澤就笑了,他笑眯眯地問道,“之後呢?有沒有送玫瑰,送巧克力,送蛋糕啊?”


    “他把小天送給我了。”沈望舒漫不經心地說道。


    雷澤一愣,不敢置信地扭頭看住了自己的弟弟,他的表情十分悲憤,又帶著幾分可憐巴巴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小聲對阿玄說道,“女人最喜歡聽好聽的,不僅如此,你平時得多讓著女人,要學會滿足人家的心願,還有多說點好聽的,多笑一笑。……你知道笑是什麽樣子麽?”


    他用力把雷玄的嘴角挑起來,卻總是不成功,歎氣說道,“你這麽英俊,隻要笑一笑,什麽女人都一定會被你迷住的。”


    “我覺得不笑更英俊。”沈望舒淡淡地說道。


    雷澤再一次被這詭異的審美驚呆了。


    他一臉震撼地看著喜歡板著臉而不喜歡笑臉的沈望舒,在後者那強大的氣場裏訥訥了兩句,就垂著腦袋起身說道,“我要去找小天了。”他遲疑了一下,垂目輕聲說道,“你得信我,我是愛小天的。”


    那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喜歡才見鬼。他目光有些茫然地喃喃自語說道,“我少了承擔,以後會努力照顧他。”他不否認年輕時還沒有一個父親的自覺,因為他自己到了現在還像個孩子,甚至不如弟弟穩重。


    他依舊很喜歡玩兒,當一個花花公子。


    可是這一次,他同樣不想忽略自己的兒子了。


    沈望舒依然沒有怎麽搭理他。


    一個不合格的父親想要浪子迴頭,難道做兒子的就一定要忘記從前的傷害麽?


    沈望舒並不覺得可以這樣。


    雷天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對他而言,雷澤的存在就不是那麽重要了。他依然是他的爸爸,可是除了這個還剩下什麽?孩子最需要父親的時候,這個父親卻並沒有在他的身邊,而是把他丟給別人。


    雷澤俊美風流,生來是討喜的翩翩貴公子,可是沈望舒卻覺得雷玄比他可愛一萬倍。她隻是挑眉看著雷澤恍惚地走了,當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麵前,這才低聲說道,“後悔了也不把小天還給他!”


    雷玄動了動涼薄的嘴唇。


    雷總非常希望小胖子趕緊被他親爸接走,畢竟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整天半夜不睡覺,真的不是為了講童話故事的啊!


    他懷裏抱著一臉心疼的沈望舒,抿了抿嘴角,低聲說道,“不送走。”


    這句話實在違背了雷總的內心世界,他的臉色更加黑沉,可是卻沒有後悔自己的話。


    “你真好!”沈望舒湊過來親了親他冷硬的側臉。


    雷總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話非常機智!


    他微微偏了偏頭,露出自己另一側側臉。


    沈望舒看著麵無表情扭頭,看似嫌棄的英俊男人,卻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伸手捧住他的臉,用力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看到雷玄把手裏的文件都掉了,笑眯眯地說道,“還想親哪裏?”


    雷總一臉冷漠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雖然臉上冷漠,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發熱了。


    沈望舒笑著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俯身把文件都撿起來,白皙的手指繞著雷玄漆黑的頭發柔聲說道,“快點處理這些文件,今天工作都做完了的話,我們可以出去約會。”她一臉憧憬地撫掌說道,“隻有我們兩個,晚上還可以在外麵吃飯……等等你做什麽?”她被雷玄小心地放進了一旁的沙發裏,看他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很多份文件,埋頭開始工作,連目光都不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工作。”雷玄冷冷地說道。


    他左右開弓,不時在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或是寫下一些建議,當沈望舒眼巴巴看了他兩小時之後,男人揚起了頭


    他叫董秘書進來,把文件丟給她。


    “雷總?”董秘書頓時被這高速的工作效率震驚了,雖然從前雷玄在工作上同樣非常幹脆,可是兩個小時看完一整天的文件也很反人類好吧?


    然而她隻是推了推眼鏡腿兒,目光不著痕跡地看著一旁美麗動人,正對雷玄露出風情萬種一笑的沈望舒,咳了一聲方才說道,“您今天下午還有一個集團例會……”她話音未落,卻聽見雷玄冷著臉慢慢地說道,“改到明天。”


    “那今天下午?”


    “我要去約會。”雷總用冷漠的聲音,說著桃花朵朵開的話題,頓時就叫董秘書的手指和眼鏡腿同時僵硬了。


    “好的,約會。”真是君王不早朝啊。


    董秘書深深地看了這昏君一眼,側頭又看了看禍國妖妃盛助理,這才慢慢地推薦道,“明珠酒店的夜景非常不錯。”


    她咳了一聲,收拾好了雷玄簽署的文件對雷玄問道,“需要定位置麽?”她想了又想,就繼續說道,“女孩子都喜歡旋轉木馬。”大概是覺得這一下午的時間去遊樂園玩玩兒,再去吃個晚飯也差不多了,她就繼續說道,“午夜場最近有一部電影很好看,《你是我的肝》。”


    “噗嗤,對不起,對不起……”沈望舒萬萬沒有想到教導主任竟然生活過得很豐富多彩的,頓時感到深深的嫉妒。


    “都是我應該做的。”昏君身邊也得有貼身小太……照顧他的人不是?董秘書瞬間轉換了自己的職業。


    “可以,去訂票。”雷玄覺得電影一定挺好看的,那都是肝兒了,肯定很重要,一定是愛情電影。


    他麵無表情地想著,默默地想到了自己那花花公子的親哥吹噓看電影的時候發生的一幕一幕。


    可以親親,還可以上下其手,可以……


    董秘書鄭重點頭,快步出去,不多時,重新進來,要了沈望舒的電話號碼,之後很快就有短信進了沈望舒的手機。


    “這是?”沈望舒看著上麵兩組驗證碼,遲疑地問道。


    “團購,便宜。”董秘書板著臉說道。


    “您可真是勤儉持家啊。”堂堂國際財團的總裁辦公書裏竟然出現了團購二字,沈望舒頓時覺得心情非常複雜。她再次猶豫了一下眼巴巴地抬頭問道,“明珠酒店的晚餐也是團購麽?”


    好吧,雖然雷總很有錢,不過能省錢就省錢好了,他們可是還有兩個小孩兒,兩個老人要養呢。沈望舒覺得自己很會過日子,卻見董秘書沉默地看著自己。這種教導主任等待幹了壞事兒的同學坦白從寬的模樣,頓時叫她壓力很大。


    “明珠酒店是雷氏旗下。”她給沈望舒科普。


    沈望舒茫然點頭。


    “所以雷總是免費的。”董秘書鄭重地說道。


    “……這約會真是很便宜啊。”沈望舒深深地感慨了一番,又對雷玄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表示能省錢真的太好了,這才看見董秘書滿意地點了點頭,昂頭出去了。


    她敬畏地目送走這位秘書大人,踩著自己輕便的鞋子走到了雷玄的身邊笑著說道,“董秘書倒是很可愛。”雖然很嚴厲刻板,聽說從不通融,不過沈望舒卻對董秘書的好感不小,她想著這約會的路數,不由笑道,“看起來是個生活很快活的人。”


    “嗯。”雷玄對為自己任勞任怨的秘書缺乏關注,隻把沈望舒抱在懷裏輕聲問道,“你喜歡?”


    “別去遊樂園了,咱們直接去看電影好了。”


    旋轉木馬沈望舒曾經很喜歡,不過遊樂場什麽的,還是該一家人一起去才熱鬧。她覺得過幾天可以帶著兩個小孩兒一起去,見雷玄並沒有什麽反駁,就笑眯眯地抱著他的肩膀說道,“咱們就去看這個……什麽什麽肝的好不好?”她看見雷玄的眼睛亮了起來,拉著他就出了辦公桌,對坐在隔壁的董秘書道謝,一起去了附近最大的一家電影院。


    正是上班族上班的時間段,因此電影院裏的人並不是很多,沈望舒和雷玄手牽手坐在後麵的包廂裏。


    這顯然是一部愛情輕喜劇,並不是很沉重的愛情故事,隻有暖暖的,有些小搞笑的日常,仿佛春日的陽光,清新又溫暖。


    整個電影的色調是暖暖的,就算有一點小小的波折,可是卻不會叫人感到很傷感,沈望舒是做過演員的人,看出這部戲的演員雖然都很青澀,可是卻帶著獨有的幹淨的氣息。


    這部電影很適合情侶觀看,看完也會叫人為之一笑,心情也好了很多。沈望舒一邊覺得董秘書的審美不錯,一邊默默地吐槽了一下這部電影的名稱。顯然這惡俗和當初宋導的《玫瑰女偵探》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部電影的劇情很簡單,可是沈望舒卻覺得短短時間就結束,甚至當黑色的後幕開始滾動,才叫她恍然電影的結束。


    整部電影她都依偎在雷玄的懷裏,叼著爆米花,自己吃一顆,就喂給雷玄吃一顆。


    男人來者不拒,張開嘴巴把甜甜的零食吃在嘴裏,卻一直都沒有出聲。


    “好了,咱們走吧。”沈望舒覺得這電影看完心情都好了,抬頭拉著雷玄起身的時候,卻看到這個男人沉默地注視著已經早就沒有畫麵的電影屏幕沒有動。他的眼裏浮光掠影,目光變得有些迷茫,甚至抬頭茫然地看了沈望舒一眼。


    在沈望舒疑惑的目光裏,他靜靜地把頭枕在沈望舒的手臂上,輕聲說道,“從前……我看到……”當屏幕裏暖暖的電影在播放,雷玄的眼前看到的,卻是另一個畫麵。


    他似乎同樣坐在一個陌生又仿佛很熟悉的電影院裏,靜靜地看著大熒幕上,一個美麗冶豔的女人,她有無邊的風情,在那個最璀璨的舞台上驕傲地盛放著獨屬於她的風采。


    他無法把自己的眼睛從那個女人的身上轉移開,因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愛人。


    就算她和如今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可是雷玄卻還是知道,那就是他的……


    “舒舒。”他把臉埋進沈望舒的手心,輕輕地說道。


    他本能地知道,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沈望舒的手用力顫抖,在觀眾紛紛退場有些喧嘩的電影院裏,突然湧上了淡淡的酸澀,輕輕地點頭,“嗯。”


    雷玄仰起頭,看著眼眶通紅的愛人,努力把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他並不想知道那些畫麵代表著什麽,也不想知道,當他緩緩從那個畫麵脫離開,看到的那個和自己麵貌不同的男人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那或許是他從前的記憶,可是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冷硬的心底,突然有些嫉妒那個男人,因為他也曾經得到了愛人的全部的愛。就算那是他自己,他也嫉妒他。可是他的舒舒,現在在他的身邊,而他卻是……“我是雷玄。”他仰頭,用認真得近乎誓言的表情說道。


    不是那些從前的每一個的自己與曾經,他就隻是雷玄。


    “當然,你是雷玄。”沈望舒俯身親了親他的臉頰。


    雷玄抬頭親吻自己的愛人。


    他的眼睛裏變得有了更過的漣漪和波動,不再是一成不變的冷漠和無情。


    “舒舒。”他喚了一聲。


    沈望舒輕輕地應了。


    他再三地喚了她,問她,“我是誰?”


    他的聲音依舊有些冷意,可是沈望舒卻聽出了其中的忐忑,她心裏憐惜他,柔聲說道,“你是雷玄。”


    對於雷玄來說,這就足夠了。他點了點頭,這才起身和沈望舒一起走出電影院。他攬著愛人柔弱的肩膀,把每一個看到沈望舒美麗都露出驚歎的路人都瞪開,卻不知道穿著昂貴黑色西裝,看起來充滿了威嚴和成熟魅力的自己,同樣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沈望舒都不知道已經是第幾個時尚美女風情萬種地看過來了,不過顯然雷總同樣把她們當成了自己的情敵,用冰冷壓抑的目光,把這些美女嚇得花容失色。


    這麽不解風情,沈望舒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沒有叫雷玄憐香惜玉。


    她隻是更緊地縮進雷玄的懷裏,對所有人宣告雷玄的擁有權。


    看完電影,兩個人又在街上逛著,漫無目的,卻覺得隻要兩個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就足夠,直到到了感到饑餓的時候,沈望舒才和雷玄一起到了明珠酒店。


    這座酒店同樣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側,從前是另一家國際酒店,之前改了名字,據說是被人收購,還改了明珠酒店這個名字。可是沈望舒卻沒有想到,收購酒店的就是雷氏財團。這座高達一百多米的五星級酒店,在夜間燈光璀璨,當真如同一顆明珠。


    沈望舒和雷玄徑直到了頂層的旋轉餐廳,俯瞰著整個城市的夜景。


    這個餐廳非常昂貴,每天隻接待十桌客人,因此餐廳裏安靜得厲害,隻有美妙輕緩的鋼琴聲從正中傳來,那裏有一位鋼琴師在認真地演奏。


    沈望舒覺得氣氛很好,特別是酒店的經理知道雷玄過來吃飯,還殷勤地過來為雷玄倒酒。


    這可是頂頭老大,當然要好好巴結,隻是他家雷總平日裏別說帶著美女吃飯,自己能有賞夜景的雅興都是竹子開花兒了


    這位酒店的經理同樣好奇地看了看沈望舒,深深地覺得這位不是一般女性,心裏敬仰,已經在心底把她當做老板娘一樣討好,狗腿地倒酒介紹菜色。


    沈望舒看著這位經理舌燦蓮花地介紹著酒店裏的招牌菜,笑著點頭,又對雷玄隱秘地眨了眨眼睛。


    “吵。”雷玄表示收到,聲音冰冷地說道。


    “打攪雷總,打攪雷總了。”這經理終於發現自己是個電燈泡了,頓時抱歉地笑了。他對沈望舒致意,正要退場把這個十分美麗的氣氛留給兩個有情人,卻聽見餐廳燈外麵突然傳來了喧嘩。


    巨大的喧嘩聲頓時就令整個餐廳安靜美好的氣氛消失了,一旁就餐的幾桌人發出了不快的抗議。之後更大的喧嘩聲傳來,一個穿著白色西裝,修長清俊的男人奮力掙脫了幾個拉住他的保安,衝到了酒店經理的麵前。


    “你怎麽敢!”他臉色憤怒地咆哮道,“你怎麽敢把我的行禮丟出酒店?!”


    沈望舒坐在燈光昏暗的地方,突然挑了挑眉。


    這不是她的好哥哥盛倫麽。


    不過看起來這哥哥從那個叫他感到壓抑,充滿了銅臭的家裏自由飛翔而去,過得也不怎麽樣麽。


    臉色鐵青,還咆哮,太不藝術家了啊?


    “盛公子。”酒店經理麵對沈望舒時熱情洋溢的臉頓時吧嗒一下就掉下來了,公事公辦地說道,“你已經拖欠了半個月的房費了。”


    天殺的這個盛公子,當初看在他是盛家總經理的份兒上叫他吃住在自家酒店,還允許半個月一結賬,誰知道夭壽的這家夥跟盛家玩兒什麽脫離關係,身上沒有一毛錢地淨身出戶,這半個月的開銷,他還不知道管誰要呢好吧?經理覺得頭疼極了。


    “我不是說用我的畫來抵賬麽?”盛倫高聲質問道。


    酒店經理的臉更公事公辦了。


    “恕我直言盛公子,您那些畫別說抵這半個月的房費餐費服務費,我兒子今年五年級,畫的都比您強好麽?”


    真當自己畢加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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