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睜開眼睛,看向中年人,眼前這個男人三十多歲,臉上冒出的胡茬讓他顯得有些滄桑,但看上去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丁寧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中年人用力將他拉了起來。


    “謝謝,我叫丁寧,駭博龍公司係統管理員。”,冷靜下來的丁寧向著中年人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你不是罪犯?”


    丁寧被田成光的問題問得有些發蒙,“什麽罪犯?我當然不是罪犯!”


    田成光收迴大手,盯著丁寧看了好一會兒,看得丁寧心裏有些發毛,是自己說錯什麽話了嗎?


    過了一會兒,田成光收迴目光,笑道:“我叫田成光,退伍軍人,現在是速達貨運公司的裝卸工。這個遊戲的獵物基本上都是不同監獄的重刑犯,我還以為你也是,不過在木屋的時候我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眼神清澈不像是一個會犯罪的人。”


    丁寧聽完田成光的話,忽然警覺起來,“你怎麽知道獵物都是囚犯?”


    田成光笑了一下,說道:“我是為了拿那一百萬獎金主動加入這場遊戲的。所以我知道得多一些。”


    丁寧一愣,他想象不到有人竟然為了錢加入這個變態的遊戲,這是多麽喪心病狂的念頭。


    “我們在這裏停留太久了,現在要趕緊轉移。”


    田成光沒有多說,選了一個方向繼續向森林深處前進,丁寧緊緊跟在他後麵。


    雖然已經逃離了木屋,遠離了獵人,可是丁寧還是覺得跟著田成光更安全一些。


    田成光沒有介意丁寧跟著自己,從在木屋中之時他就覺得這個小夥子與眾不同,他之前也是有心稍微幫他一下,讓他有機會活下來。


    第三星的植被似乎對酸雨並不反感,反而在酸雨的滋潤下生長得更加茁壯。


    就像這片森林,巨型紅杉依靠頂端優勢將整個樹林上空的光線遮蔽掉了大半。


    森林下方的野草、灌木和藤蔓在光線稀少的環境下依然野蠻地生長。


    它們有些想要長出森林吸收一些恆星的照射,有些則根本不喜歡光盤旋著生長在紅杉樹下。


    這一切都給丁寧和田成光帶來很多不便,複雜的地形,盤根錯節的植物讓兩人的行進非常緩慢。


    半小時後,兩人側方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田成光機警地將丁寧拉住蹲了下來,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腳步聲不斷接近,田成光分開旁邊的灌木叢拉著丁寧爬了進去。


    一人多高的灌木密密麻麻地生長在一起,許多藤蔓植物順著灌木蔓延生長,像繩子一樣將這片灌木捆成一團,將兩人遮擋得嚴嚴實實。


    沒多久,一個獵物狼狽地跑了過來,他邊跑邊喘,腳步沉重,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他就會脫力而死,可是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著獵物一步不停向前。


    “嘭!”


    遠遠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獵物的右腿穿了過去,騰起一陣血霧,獵物的身體猛地向前倒去!


    倒在地上的獵物蜷縮起來雙手抱著受傷的腿,大量的鮮血瞬間將他身上的衣服染成紅色。劇烈的疼痛讓他顧不得泥濘,躺在地上不斷地翻滾,哀嚎。


    丁寧咬著嘴唇盯著距離自己不到十米的獵物,他甚至可以看到獵物痛苦的表情。


    他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同為獵物的身份讓他忍不住想要向前爬上幾步將他拉進灌木叢。


    田成光一隻胳膊壓在丁寧的身上,將他這種仁慈的想法打斷。


    十幾秒後,一束強光遠遠地照在了倒地的獵物身上,兩個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賈桑,你說,駭博龍公司聲稱準備了四十多個獵物,剛才在木屋那邊殺了沒幾個,現在咱們在這森林找了這麽久才發現這一個,你說他們是不是在撒謊。比如準備30個獵物,剩下10個讓他們想要赦免的人等到遊戲快結束的時候在放進來,遊戲結束後給這些渾蛋發獎金然後讓他們堂堂正正的迴歸社會?”


    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語調不高,卻蓋過了獵物的慘叫聲。


    駭博龍公司?丁寧被這句話中提供的信息驚呆了,駭博龍公司不就是自己工作的公司嗎?這場遊戲是駭博龍公司策劃的?


    自己被工作的公司送到這裏當獵物!


    丁寧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轉頭看向田成光,目光中充滿了疑問。


    田成光皺著眉頭緩緩搖了搖頭,壓住丁寧的胳膊稍微用了點力,警告他不要做出過大的動作。


    那名叫卡桑的隨從附和道:“您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


    聲音的主人有些失望,他歎了口氣,說道:“你所有的話都是順著我說,這次我想聽一聽你真實的想法,剛才我的那一槍怎麽樣?”


    “非常精準,先生。這是您第一次麵對移動靶,您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新手。”


    “好吧,好吧,我受不了你的恭維,不過這讓我很受用。讓我們看看獵物,他好像很痛苦。”


    丁寧微微抬起了一點頭,稍微能夠看清楚前方的情況。


    兩個身影站在剛才倒地的獵物身前。


    一名手持步槍全副武裝的獵人,還有一名穿著戰靴,一身迷彩的壯漢。


    獵人將骷髏麵具向上推進了頭盔,剛想蹲下去查看獵物的情況,卻被壯漢伸手攔了下來。


    “先生,危險,讓我來。”


    獵人摘下頭盔,輕輕晃動了一下腦袋,笑道:“賈桑,你太小心了,雖然他們之前兇惡,不過現在隻是手無寸鐵的獵物。”


    名叫賈桑的壯漢蹲下身,將獵物翻了過來,查看了一下傷口,抬頭說道:“先生,還是小心一點好,誰也不確定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會做出什麽事情。您剛才那一槍擊斷了這隻獵物的腿骨,他已經不能走路,要不要現在就擊斃他?”


    兩人根本不顧獵物的嘶嚎,自顧自地討論起來,在他們眼裏獵物根本就不能算作自己的同類。


    獵人搖了搖頭,幹脆地說道:“不用,獲得積分隻要割掉他的左耳就好了。”


    賈桑聞言站起身,從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沉聲說道:“您還是那麽仁慈,您要親自來嗎?”


    獵人接過匕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走到獵物身邊,笑道:“收獲的時候當然是我自己來。賈桑,給我照著點亮,你按住他。”


    賈桑把軍用手電掛在一根樹枝上,單膝跪在獵物身上,不顧獵物的掙紮,狠狠壓住了獵物的脖子,鉗住了他的雙手。


    獵人蹲下身,快速地將獵物的左耳割了下來。


    趁著獵人行刑的時機,躲藏在灌木叢中的丁寧看清楚了獵人的臉,竟然是第三星的議員——亞當斯!


    沒錯就是他,之前丁寧在電視上經常看到這位年輕的議員出席各種活動,他和善的笑容和剛才割掉獵物耳朵時候的笑容那麽相似。


    亞當斯拿著獵物的耳朵嫌棄地抖了抖,扔給了身邊的保鏢,說道:“賈桑,我可不是仁慈,這個積分已經被我拿到了,放他一條生路,還能吸引其他獵人,我們也好去收獲其他積分。


    這次遊戲一共有五個獵人,獵物隻有40個,剛才在門口我才獲得了5個積分,所以我需要耍一些小手段。


    你知道嗎?我非常喜歡勝利的滋味,我什麽事情都想贏。”


    賈桑接住獵物的耳朵,放到腰間的戰術袋中,迴應道:“當然先生,您無比睿智,贏得遊戲輕而易舉。隻需要略施小計就可以將其他獵人耍得團團轉。”


    “哈哈哈,賈桑,如果這次遊戲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少很多樂趣的。”


    一陣說笑過後,亞當斯帶著保鏢賈桑逛街似的從丁寧藏身的灌木叢旁邊繞了過去。


    丁寧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地上的腳步聲漸遠,他才敢緩緩地抬起頭來。


    倒在地上的獵物嚎叫了一陣,在感覺到獵人已經走遠後,艱難地爬了起來。


    他將受傷的腿拖在地上,單腳向前一跳,巨大的疼痛襲來,他慘叫著摔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獵物咬牙站了起來,下定了決心向灌木叢跳了過來。


    一下,兩下,大量的鮮血從右腿的傷口中流了出來。


    看著眼前不遠的灌木叢,獵物痛苦的眼神中忽然充滿希望。


    就在獵物即將進入灌木叢的時候,一顆彈丸從密林中竄出,一下擊穿了獵物的腦袋。


    子彈在他頭上炸出了一個恐怖的洞,獵物轟然倒在地上,睜大的眼睛不甘地望向丁寧的方向。


    丁寧驚恐地看著倒下的獵物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這周圍還有其他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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