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 項季是窩在沙發上度過的。


    第二天早上,英夏全程黑著臉沒有理他, 項季自知理虧,多次想道歉,都被她陰森森的眼神嚇迴去了。


    項二嬸看出兩人鬧了小矛盾,但夫妻吵架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她相信項季能夠處理好的。


    但事實是, 將人送迴四合院後, 項季就再也沒能見到英夏了,每次去找她時, 都被保鏢拒之門外, 兩人的感情就像迴到解放前似的。


    雖說如此,項季並不氣餒,相比之前,他的膽子大了不少。而且他跟英夏的關係一直這樣不溫不火,不踩踩底線, 永遠都不會有突破,底線是用來踩的,不試試怎麽知道,他有信心能夠重新獲得她的“寵愛”。


    隻是在重獲寵愛前,他必須進組拍戲了。


    朝陽別墅小區。


    “這是《煉獄》的劇本還有主演名單。”張放將兩遝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項季瞟了眼, 首先拿起主演名單,第一個是他,第二就是女主角楊瓊玉的資料, 瞅了眼右上角的證件照,眉頭挑了挑,“女主角是個短發啊。”


    張放正在劈裏啪啦地打電腦,聞聲,隨口迴道:“怎麽?你喜歡短發女孩?”


    項季搖頭,放下主演名單,拿起劇本,“不是,我隻喜歡夏夏的短發。”在他心中,英夏是最好的。


    張放知道他情根深種,也沒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將事情處理完後,關上電腦,坐在他旁邊,一臉認真地交代:“這部影片不是《畫骨》那種商業片,雖然小眾,但能反映社會黑暗的一麵,極考驗演技,好好演,說不定可以拿獎。”


    “知道了,你見過哪部片子我沒認真對待過。”他是真的喜歡演戲,所以才自願收起吊兒郎當。


    見他態度端正,張放鬆了口氣,餘光瞥見他額頭上有塊硬幣大小的淤青,疑惑地問:“你這怎麽了?”


    項季摸了摸額角,漫不經心地迴答:“摔下床撞到的。”也就是那晚被英夏踢下床,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椅子。


    “好好的睡覺,怎麽會掉下床?”


    項季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嘚瑟地看著他,“因為搞得太厲害了啊。”


    張放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頓時向他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衣冠禽獸。”孕婦都不放過。


    ……


    臨潯四合院內。


    午飯過後,英夏就容易犯困,想去休息但正好王銘過來匯報工作,她隻好強打著精神。


    王銘見上司神色怏怏的,於是加快節奏,“英斯已經入坑了,隻是……要達到我們的目的,還需要一段時間。”


    英夏慵懶地點了點頭,入坑就好,她這次有的是時間和精力陪英斯慢慢玩。


    驀了,想到什麽,問:“李儀薇那邊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周旋於拍賣會、酒會等場合。”


    聽到這話,英夏嘲諷地輕哼一聲,這個女人也是精力旺盛,天天參加聚會也不累。像這種上流社會的派對,她從小跟母親見識過幾次了,就厭煩不已。她是不能理解李儀薇的心理,十多年如一日依舊樂衷,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英夏也是佩服李儀薇的。


    ……


    懷孕七個月後,英夏的肚子就跟吹皮球似的,大了一圈。為了避免麻煩,從項二嬸家迴來後,她就沒再出過門。


    項季雖然在拍戲,但心裏一直惦記著英夏,知道她懷孕不好受,隔三差五就讓項二嬸去陪她。


    這天早上,項二嬸帶著一些好吃的來四合院陪英夏嘮嗑。


    “你這肚子長得夠快啊。”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英夏的肚子,笑的一臉慈祥,“估計裏麵是個大胖墩……平時你也要多走走,免得到時候生產時遭罪。”胎兒太大容易造成難產。


    英夏垂頭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小腹,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自從有人陪伴後,心情比以往要好些,連帶著食欲也增加不少,於是身上長了不少肉。


    關於孩子是破腹還是順產,她最後選擇前者,雖然肚子上會留條疤,但讓她承受生育之痛是不可能的。


    項二嬸不知道她的安排,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有產前恐懼症,安撫道:“別怕,每個女人都會經曆的,等你聽到寶寶出來時的第一聲啼哭,你會覺得這一切的努力與付出都是值得的。”


    項二嬸說這話時,臉上帶著滿滿的幸福感,英夏現在還不能理解,隻好附和地笑笑。


    兩人又聊了會天,不一會兒,項二嬸放在口袋的手機響了,是項季的視頻通話。


    這其實是兩人早就約定好的,項季沒有英夏的聯係方式,她又在氣頭上,沒辦法隻能采用這種方式。


    瞄了眼旁邊人的表情,項二嬸猶豫一會才接起。


    很快項季的身影就出現在屏幕上,他穿著戲中的牛仔襯衫,頭發剪成板寸,露出精致的五官,耳邊打了一個鑽石耳釘,整個給人的感覺有點痞痞壞壞的風格。


    《煉獄》講述的是一個痞子少年一步步成長為負責任有擔當的警察的故事。


    時隔近一個月,終於見到英夏的身影,項季有些激動地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英夏依然沒有抬頭,當做沒聽到似的繼續看著自己的肚子。雖然手.槍事件過去快一個月了,但她現在還有點生氣,她不喜歡別人不經過她的允許,讓她去做一些她不願意做的事,尤其還是這種有失身份的事,對此項季是觸到她的底線了。


    沒人接他的話,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項二嬸見狀,隻好先將手機固定好,然後幫著調和氣氛:“小季,最近工作忙嗎?”


    見英夏不理他,項季臉色頓時黯淡下來,聳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還行。”


    “工作忙也要多注意身體,我看你最近瘦了好多。”


    “嗯,瘦了10斤。”因為要演18歲的少年,需要節食塑造體型。他說這話時,故意瞅了瞅英夏的表情,但對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項二嬸聽到這話,有些心疼,但沒有表露出來,而是拍著英夏的手,半開玩笑地說:“真可憐,你看看,他瘦的肉估計都跑到你身上來了。”


    聽到調侃的話,英夏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她最近是胖了些,但也沒這麽誇張。女人對身材還是很在意的,心裏雖然有些不服氣,但都忍著沒說話。


    接下來,無論兩人在旁邊聊什麽,英夏都不參與,最後還是項季忍不了,可憐兮兮地看著人,聲音有些祈求:“夏夏,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


    迴應他的是空氣。


    項季不放棄,想了想,換了個話題:“寶寶,最近有沒有鬧你?”


    英夏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但肚子裏的家夥真的是吃裏扒外,爸爸不在時,它就安靜的跟什麽似的,一聽到爸爸的聲音,它就興奮起來,就在剛才,項季說“寶寶”時,它就踢了她一腳。


    終究是心軟,英夏勉為其難地抬起頭看著屏幕,見她終於理他了,項季喜上眉梢,湊到麵前,讓二嬸將鏡頭拿近些。


    因為這個舉動,使他整張臉都出現在屏幕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眼尾招人的淚痣,和帶著笑意的眼眸,英夏很不習慣他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伸手將手機推開,移到肚子上,“你想說什麽就跟它說。”我不想搭理你。


    後麵一句話顧及項二嬸在,沒有說出來。


    看不到英夏的臉,項季癟了癟嘴,隻好退而求其次,跟肚子裏的寶寶交流感情。


    又聊了五分鍾,想到電子輻射對胎兒不好,英夏拿起手機,聲音冷冷的:“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沒有我就掛了。” 說著就要掛斷,被喊住了。


    “等等,我還有話想跟你說。”項季有些著急地喊著,英夏嫌棄地瞟了他一眼,將手機放在對麵,無聲地催促。


    項季潤了潤喉,想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說:“其實……我沒什麽想說的,我隻想說我想你了,還有……我愛你。”後麵三個字,他說的格外真誠。


    ……


    突如其來的告白,聽得英夏表情繃不住了,趁臉紅前,趕緊將視頻掛斷。


    旁邊的項二嬸看著她微紅的臉頰,打趣道:“不要害羞,阿姨是過來人。”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懷孕將近八個月時,英夏的身子越來越重,肚子裏的胎兒的確太大,擠兌著她五髒六腑都很難受,身上就像掛了一個很重的西瓜,每次想翻身都艱難,每每到這時,腦海裏都會彈出“要是項季在就好了”的念頭,為此,她十分鄙視自己。


    生活還是跟以往一樣按部就班的進行,這晚,她按時上床休息,隻是睡到一半時,被噩夢驚醒了。


    她夢到了項季,兩人在夢裏組建了一個家庭,有了寶寶,一家三口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但好景不長,很快項季出軌了,他領著其他女人迴家,語氣惡狠狠的,“英夏,這些年我受夠了。”、“我一點都不愛你。”、“我都是騙你的。”......


    說著說著,項季的臉就會變成英方,而他身邊的女人就會變成李儀薇,還有英斯……他們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都充滿著嘲諷與譏笑,就像看著一個傻子似的,一步一步將她逼醒。


    醒來後,她的後背全是冷汗,心惴惴不安,就像被吊在空中,不上不下。


    現在是早上六點不到,周圍很安靜,靜的可以聽到牆上掛著的鍾擺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喉嚨有些幹涸,起床喝水,路過書桌時,看到上麵擺放著的ipad,想著快有兩個月沒見到項季,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麽。


    項季是個明星,想知道他的動態,可以上網查看。


    猶豫一會,還是拿起了ipad,點進vbo,正想查詢時,屏幕右下角彈出了一條推薦新聞。


    “淩晨時分,當紅男星項季在酒店被拍出入女星楊瓊玉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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