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風塵仆仆的齊佒等人,終於抵達了金甌城,遠遠看著城頭上飄揚著晉字的大旗,齊佒一陣恍惚。


    這金甌城看著也是一個大城,怎麽就破的這麽快呢,出使的使團還沒迴來呢,這金甌城就被攻破了?


    瞥了一眼身旁身披盔甲,身形挺拔的老者開口道。


    “麽裏則將軍,看來援軍派不上什麽用場了!”


    看著麽裏則滿頭皓首白發,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齊佒不免對羅南國高層更為輕視。


    整個王都除了那個蕭家帶兵出海的青年將軍外,竟再無經驗豐富,能統兵作戰的將領了,無將可用的情況下點了這個八十餘歲的老將帶兵出戰。


    麽裏則聽到齊佒暗諷的話語,滿是皺紋的蒼老麵龐上波瀾不驚,隻是抬首望向金甌城上迎風招展的晉字軍旗,片刻後深深歎了口氣,對身旁的副將吩咐道。


    “傳令!大軍於三裏外駐紮,我隨齊大人進城!”


    那副將張口欲言,被麽裏則揮手打斷,那副將隻得悻悻閉嘴,轉身離去,僅餘數十名親兵跟在麽裏則身後。


    齊佒看著遠去的副將,往麽裏則身旁湊了湊。


    “老將軍好膽識!”


    麽裏則淡淡的迴了聲過獎。


    一行人穿過南門,帶著一箱箱銀子走向城主府。


    沿途麽裏則四處打量,尤其是在街頭巡邏的晉軍,以及城內冷清的街頭,不多時,便到達了城主府。


    齊佒翻身下馬,帶著使團眾人以及麽裏則麾下眾人前去拜見王瑾,剛走進城主府,便遇到了前來迎接的王瑾。


    上去一把握住了齊佒的手,語氣溫和寬慰。


    “此番一行,辛苦了!”


    “大人謬讚了!”


    齊佒麵露喜色的迴道,雖然未曾多說,但王瑾的實際行動表明了對此次的差很滿意。


    王瑾當然滿意了,能給他弄來四千萬兩白銀,他能滿意嗎,雖然南陽郡商稅稅收日益增多,但是錢這東西那不是越多越好嗎?


    王瑾勉勵了齊佒幾句,看向了麽裏則,一個須發皆白的皓首老者,披著一身盔甲,自頭盔裏垂落下來的頭發編織著一個個金環,一雙眼眸中並無征戰沙場的軍中之人的戾氣與威嚴,反而有一種溫和與睿智。


    “這位是?”


    麽裏則右手撫胸,朝王瑾躬身一禮。


    “在下羅南國金甌城新任守將麽裏則!”


    王瑾聞言雙目一眯。


    “哦?金甌城守將?”


    “正是!”


    “哈哈哈哈!老將軍你看,金甌城還需要羅南國的守將嗎?”


    麽裏則堅定的看著王瑾答道。


    “需!要!”


    王瑾笑容逐漸收斂。


    “拿的走嗎?守得住嗎?”


    麽裏則看著王瑾那張嘲諷戲謔的俊美臉龐片刻,幽幽歎了口氣。


    “拿不走....也守不住....”


    來的路上他仔細看了城牆上值守以及城內路邊巡邏的士卒,無論是精氣神還是裝備都遠勝他帶來的兩萬新兵蛋子。


    麽裏則毫不懷疑,一但兩軍交手,他那兩萬未曾見過血新兵,麵對那渾身煞氣彌漫的晉軍,毫無勝算,他打了一輩子仗,打過餘無人,在海上和出雲國的打過水戰,打過南麵密林裏的野猴子,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


    僅憑他手中的部隊,想要在那能摧枯拉朽般擊潰難纏的餘無人的晉軍手中奪迴金甌城,堪稱癡心妄想。


    “即拿不走,亦守不住,那麽金甌城也不需要你這守將了不是嗎?”


    麽裏則聞言,後退一步,然後直接對著王瑾跪拜在地。


    “麽裏則求大人收留!願為大人駐守邊城,衝鋒陷陣!”


    其身後親兵愣了一下,隨後也跟著拜倒在地。


    王瑾看著唿啦啦跪倒一地的眾人,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莫非我也有王霸之氣?虎軀一震,敵將納頭便拜?


    “老將軍何出此言?”


    麽裏則抬頭,雙手托舉腰間配劍,一雙溫潤的眸子中,閃爍著淚花。


    “大人!自王都到金甌城途中,在下看到了無數的鮮血與慟哭的亡魂!無數百姓被餘無賊子殘害!羅南國沒救了!大敵當前不思退敵,反而內鬥不止!”


    聽到這裏,王瑾有些慚愧,死掉的羅南國人,也有一部分是他為了製造恐慌,敗壞餘無人名聲,所派人殺得。


    “餘無賊子攻打金甌城之際,按兵不出,反而在被外援占領城池後,妄圖謀奪城池,簡直愚蠢至極!”


    “如今生死存亡之時,仍想著鏟除異己,將我這先王老將,三朝之臣,派到金甌城送死呀,若僅僅想殺我一人也便罷了,那兩萬兒郎何其無辜,要給我這把老骨頭陪葬?”


    “麽裏則雖老,卻也能射箭揮刀,為大人效力!”


    王瑾聽到麽裏則的哭訴,腦海中滿是不可思議,眼神詢問了身旁的齊佒。


    齊佒麵對王瑾詢問的眼神,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


    王瑾上前一步,雙手接過麽裏則托舉的佩劍,雙手托住麽裏則臂膀想拉他起來。


    “老將軍快請起!”


    結果,沒拉動!血祭完強化過得身軀,沒有撼動這老頭兒分毫,一雙臂膀猶如鐵鑄般堅硬。


    “偌大人不答應,在下便長跪不起了!”


    “好好好,我答應了!”


    王瑾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白撿的為什麽不要?而且若是是詐降那正好趁他迴南陽郡之前再血祭一次,迴了南陽郡可沒那麽多人讓他血祭,想起血祭時那舒爽的滋味,王瑾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麽裏則一頭磕在地上。


    “謝大人成全!”


    其實,麽裏則真沒想過詐降,他是真心想直接帶兵跳反。


    一方麵是對王室的內鬥不止,且麵對外敵的不作為的不滿,另一方麵更是對幾方博弈之後推他來當犧牲品的憤怒,想起那道軍令,他便抑製不住內心的殺意,一把年紀了他什麽看不明白?


    想要派他來趁晉軍與餘無人交戰之時兩麵夾擊餘無人,最好再將晉人趕走,若是晉軍傷亡過大的話,就背刺晉軍,能成那當然最好,可是成不了呢?那他不就是直麵晉軍怒火的替罪羊?


    可哪曾想,他還沒率軍趕到呢,金甌城便被打下來了。


    那還怎麽辦呢?迴去王都等著被下一次算計,繼續為昏招頻出的王室賣命嗎?他對先王是忠誠的,對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現任國王也有幾分情分,可是那倆王子的話,呸!他們算個卵?老子直接投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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