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洲忍無可忍,他緊緊閉著唇,握緊拳頭剛想往她腦後砸去,突然房門發出“砰”一聲巨響,十幾個人影嗖嗖嗖竄進屋內,打頭陣的就是縣太爺,他應該是被身後的石川故意推進來的,在往後就是白穆、申坨等人。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床鋪,所有人的表情隻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尤其是縣太爺,他站在最前麵,因此看的最清楚,表情更是驚懼的張大了嘴,那尺度恐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周欣萇迴過頭,顯然很不高興自己的好事被別人打斷,疾言厲色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沒看見本郡主在和將軍……啊……”


    她話剛說到一半,申坨便過來一把薅住周欣萇的頭發,使勁往旁邊一甩。這異族漢子身材魁梧、二百多斤的體重,渾身都是腱子肉,往那一站噸位跟座山似的,周欣萇再強勢也終歸是個女人,被他這種塊頭的人大力一扔,瞬間便飛了出去,接著“軲轆轆”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腦袋“砰”一下重重磕在桌腳上才停下來,周欣萇隻來得急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就白眼兒一番,暈了過去。


    “嘔……”


    眾人視線剛從郡主身上收迴,發現陸侯爺居然趴在床沿瘋狂嘔了起來,看那架勢,好像要把胃都吐出來了,這得被惡心成什麽樣啊?


    縣太爺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看見了鎖在侯爺手腕和腳腕上的鐵鏈子,原來還以為是撞破了兩人的好事,原來陸將軍是被迫的啊,一國郡主竟能幹出霸王硬上弓的事,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曆朝曆代也沒出過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皇室之人啊,而且還是個女人。


    可巧這樣的事又發生在他的管轄區、他提供的宅子裏,若將軍追究起來,他不也吃不了 兜著走嘛,便趕緊箭步衝上去,對著陸滄洲一陣殷切關懷,“將軍,您沒事吧,小的這就差人請大夫來,這郡主真是太不像話了,簡直有失皇家體麵,請將軍贖罪,小的來晚了。”


    “走開,請什麽大夫?還嫌本侯丟人丟的不夠徹底嗎?”陸滄洲嗬退他。石磊立即過來把侯爺扶起,然後拉攏他被扯開的衣襟,石川則端了杯水過來給他漱口。


    縣太爺看看陸滄洲閻王一般的臉,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再看看暈死過去的郡主,這兩尊佛他真是那個也得罪不起啊,一時間竟為難的有些手足無措,隻祈禱將軍深明大義、不要遷怒於他才好。


    “侯爺,小的真不知郡主會做出這種事啊,這宅子也是奉皇命獻出來的,大人明察,此事與小的絕無半點幹係。”


    陸滄洲一抹嘴,感覺這輩子都沒這樣遭罪過,不免在心裏抱怨家中婆娘幾句,都是她出的餿主意,還有嶽父,什麽“舍不出孩子套不到狼”,現在狼套住了,有沒有考慮過他這個“孩子”的感受?剛才差點就忍不住一掌劈死周欣萇,否則就成了開天辟地以來第一個被強暴的男人了。


    還好他這幫手下來的及時,可他還沒來得及去院子發信號呢,他們怎麽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難之中呢?稍一思索……看來這其中必少不了白穆的功勞。


    “你起來吧”他像縣太爺一抬手,一個芝麻官,若怪罪於他也顯得自己太不通情達理了。


    “謝侯爺明察、謝侯爺明察”縣太爺趕緊自地上爬起來,後背已經汗津津一片。


    院子裏通明透亮,是士兵們舉著火把齊齊守在園中,屋內白穆、申坨等人分別站在房門兩側,石川蹲在陸滄洲腳邊正在努力解著鎖鏈,石昊給爺身上披了件外褂,周欣萇四仰八叉暈死在地上,頭上還鼓起一個雞蛋大的包。


    陸滄洲陰沉著臉坐在床沿,一雙精眸銳光閃耀,他晃晃腕上的鐵鏈,“本侯不願與郡主成婚,可是她卻用此下三濫的招數,把本侯拘禁在此將近一個月,還企圖對本侯行不軌之事,趙縣丞,這些你都看到了吧?”


    “看、看到了,小的看真真兒的。”縣太爺連忙點頭哈腰答應,生怕迴錯一個字。


    “那就好,若以後皇上追究起來,還望趙大人能給本侯做個人證。”


    縣太爺一彎腰,趕緊恭敬表態,“侯爺放心,有朝一日如真需小的做證,小的絕對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把今日所見之事一五一十皆稟報給聖上,不誇大也不編造事實。”


    借著燭光,侯爺腕部的磨損痕跡越發清晰,鮮紅皮肉與周圍正常膚色形成鮮明對比,一看就是被束縛多日的結果。殊不知這隻是之前的磨損結痂掉落後,露出裏麵新長的皮肉,所以才會看上去格外醒目,卻陰差陽錯讓趙縣丞越發覺得欣萇郡主陰狠毒辣,連囚禁、逼婚將軍的事都做的出來。


    “既這麽著,對於你本次的無心之過,本侯就不予以追究了。”


    “哢嚓”一聲,他手腕上的鎖被解除,大家露出驚訝的目光,暗讚這石川還真有兩下子,如此複雜的鎖心,他竟短短時間之內就解開了。


    “白穆!”


    白穆一步上前,“屬下在。”


    “你手下還有多少人?”


    “迴將軍,五十禁衛軍。”


    “好,自今日起,你就率領部下留在清風堂內,跟趙縣丞的衙役一起把這宅子看守起來,平日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把欣萇郡主就用這條鐵鏈拘禁在自己臥房內,除三餐供足之外,不許她跨出房間半步。”


    “是!”白穆抱拳領命。


    待腳上的鎖扣也被解除,陸滄洲趕緊離開床榻,衝剩下的人一一吩咐,“石川、石昊,把郡主拖下去鎖好,一並在她房間搜查一遍,把所有信函都拿給本侯過目,燁銘、浩銘,你倆去灶間燒桶水,本侯要淨身,申坨,你留下,我有話要私下和你說。”


    “是。”


    大家對侯爺要淨身的提議心照不宣,擺明就是厭惡至極,想洗去郡主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跡。石川把周欣萇扛到肩上率先走了出去,剩下的人緊跟其後。在石昊與申坨搓身時,隻見他對著申坨深深一揖,真誠道,“感謝申大哥剛才出手相助。”


    其實適才進房內時,本是他要衝上去甩開郡主的,但申坨大哥卻及時攔住他,自己衝了上去,其用意已經很明顯,就因為他是侯爺身邊的人,還有軍銜在身,如若對郡主下狠手,郡主一旦跑到皇上跟前告禦狀,對他和侯爺都會有影響,這實在是屬於大不敬的行為,也勢必會責罰。但申坨動手就不一樣了,他是夫人的家仆,無官一身清,皇上再氣憤也不會有失風度的拿他這樣地位的人開刀。如此一來,實屬替他免了責,他也發自內心敬佩申坨大哥想的周全。


    “不客氣,小弟言重了。”


    石昊走後,申坨來到侯爺身前。


    陸滄洲勾唇一笑,“申坨,別看你人高馬大、外貌粗曠,但心思確是極細膩的。”剛才那幕他也看見了,妻子看人的眼光果然深得嶽父真傳,嶽父大人選女婿的眼光獨到,而夫人選的仆人個頂個內外兼優。


    申坨耳根微紅,不習慣被人這樣當麵誇獎,隻得轉移話題,“不知侯爺留下小的有何吩咐?”


    “咳咳……”這次輪到陸滄洲不好意思了,“今日看到之事,迴去切莫傳到夫人耳裏,你們也看到了,本侯可是什麽都沒做,規規矩矩躺在那沒動。”


    “是!屬下明白,分明是那郡主生撲侯爺的,待會兒迴去屬下再轉告燁銘、浩銘那倆小子一聲,讓他們別在夫人麵前嚼舌根。”申坨忍著笑,一本正經的承諾。


    “嗯!”陸滄洲點點頭,“一會兒他倆燒完水,你們就迴去吧,跟夫人說我一切安好,叫她不用惦記。


    “是!”


    陸滄洲過來拍拍他肩膀,滿臉的牽腸掛肚,“明日啟程……切記一切皆要以安全為主,知道了嗎?”


    “侯爺放心,小的明白。”


    待申坨離開,石川進來遞給他四封信,迴稟皆是從周欣萇梳妝台暗格裏發現的。陸滄洲接過,可越看臉色便越難看,連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等悉數看完,深唿吸幾次才穩住情緒,把信妥善收入懷中。


    石川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想也知道信裏的內容肯定是周欣萇跟皇上編排侯爺的,才惹得他如此動怒。


    “石川!”


    “奴才在!”


    陸滄洲閉上眼睛,冷冷吐出命令“告訴石昊,本侯沐浴完便即刻出發,迴營第一件事,就是要取下齊蒼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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