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大夫診治,康康確實不是出水痘,而就是一般的小兒濕疹,形成此病的主要因素就是濕氣過重,孩子皮膚嬌嫩,太過潮濕就會起疹子,最終還會導致發熱。


    康康的病,兩個奶娘難辭其咎,後來其中一位奶娘才坦白,前幾日因為另一名奶娘身體不適,連著三天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照顧小少爺的,康康的病也根本不是因為洗澡沒擦幹,而是因為這三天她都沒給孩子洗澡,再加上薛嬤嬤怕屋裏冷,夜夜寢房都要放四個火盆,孩子出汗,身體又得不到及時清洗,硬生生給捂出的濕疹。


    牧舒遠聽罷當即黑了臉,別的事她都能忍,哪怕不小心給孩子磕了碰了,她都不會這樣生氣,因為誰都難保不會出錯,一時疏忽在所難免,也可以理解,就是自己看孩子也不能永遠麵麵俱到。


    可這次的事分明就是她們故意而為之,無非就是一個病了,另一個又不願多幹活,想反正孩子不會開口,蒙混蒙混就過去了,才造成了今日這個後果,她們偷奸耍滑,卻要她年幼的兒子承擔後果,這點牧舒遠萬萬不能容忍。


    但明麵上也沒說什麽,畢竟辛辛苦苦伺候了兒子將近三個月,隻是一人給了五十兩銀子,雇車夫連夜便把她們送迴京城了。


    兩個奶娘含淚離開,但因為娘也生產在即,還有兩個接生的婆子便繼續留了下來,以後是去是留可以再做打算。


    至此以後,兒子就讓牧舒遠接到身邊,一切都由她親自打理,因為甜甜的關係,她也不算毫無經驗,況且康康是男孩子,從小皮實點也好。


    吃奶更不是問題,莊裏有好幾個剛生產的小媳婦,因為常吃牛羊肉,奶多的不得了,薛嬤嬤挑了兩個身強力壯的,讓她們抱著孩子住在別院,康康餓了就叫過來喂奶,每個月給五兩銀子。


    兩個媳婦一聽都樂壞了,不用幹體力活,隻喂點自家孩子吃不完的奶水,就能得到這麽一大筆籌金,而且還是月月都有,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嘛。


    可自從這次出疹以後,康康身體虛弱了好一陣,一個月竟連著病了兩場,而且黏娘黏的緊,誰抱著都不好使,唯有牧舒遠抱才能入睡。薛嬤嬤和周嬤嬤看夫人辛苦,每每想抱過小少爺,讓夫人好好睡一晚,但次次皆以失敗告終,這孩子哭聲能把房蓋掀開,如果一直見不到娘,他就一直哭,脾氣又臭又強,什麽時候被娘抱在懷裏才能好,弄的人哭笑不得。


    幾十天熬下來,牧舒遠硬是瘦了一大圈,但看到白白胖胖的兒子,她又覺得一切都值得了。隻是心裏莫名還惦記著另外一件事,一個月都過去了,陸滄洲那邊並沒有像爹說的那樣,傳來凱旋歸來的消息。


    *** ***


    這日,葉醒春一大早就出了門,不為辦事,隻為買點首飾討張椿歡心。那天從張林那取經迴來以後,他就直奔外公書房,把心裏的想法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知道您老人家替我們夫妻著急、知道您老人家著急抱重孫子,但生孩子也不是下蛋呢,說有就能有,總得兩方都心甘情願吧?所以自己決定,先從和張椿培養感情開始,後麵也就水到渠成了。


    外公不是冥頑不化的老人,聽過他分析之後,也覺得頗有道理,畢竟他也算過來人,知道夫妻間若想相偕到老,有一定的感情基礎也是很重要的,因此當下便同意了他的想法,還表示隻要他們夫妻能恩愛幸福、感情美滿,孩子的事暫且可以放一放。


    就這樣,葉醒春成為了二十四孝好老公,每天都要跟張椿一起吃早餐、午餐、晚餐,白天怕她在院子裏悶得慌,就帶著她一同騎馬放羊,鍘草喂牛,或者記賬看帳,兩人一天下來幾乎形影不離,主打一個陪伴。如此非常充實不說,各方麵接觸也多了,感情自然突飛猛進。


    晚上時,張椿給他洗腳,他也給她洗。張林曾跟他說過,夫妻間都是相互的,不能總讓一方單方麵付出,隻要持之以恆,她總能看見自己的真心。隻是每每看著她因害羞而嬌紅的小臉,還有忍癢憋笑的俏皮模樣,總是讓他忍不住春心萌動,但又謹小慎微、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再重蹈之前的覆轍。


    昨天葉果來他們院兒玩,突然看著張椿說了句話,“嫂子,你怎麽打扮這般素淨啊,好歹也是我們燕化牧場當家少奶奶,身上竟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以後莊子給了你和大哥,招待親戚客人,豈不不好看?”


    對啊,他怎麽沒想到呢,這一句話點醒了葉醒春。女人哪有不愛美的?不過礙於她以前的身份,不便打扮的花枝招展罷了,可如今她已成為他的妻,自是想怎麽打扮就怎麽打扮,而且多貴的首飾他都買的起,以前竟是他疏忽了,沒替她考慮到這些,因此當即便決定,一定要把她首飾盒裝滿。


    偷偷打聽好城裏哪間首飾鋪子最好,第二天一早他便出發了,可誰知到店之後,每挑中一套瞧上眼的首飾,都被掌櫃告知已經被人預定出去了。


    惹得葉醒春大為惱火,忍不住抱怨,“這是誰家的姑娘,這麽大手筆,一次性買這樣多件首飾。”


    “哎呦,客官,您有所不知……”掌櫃的來了興致,把臉湊過來神神秘秘的道,“這位可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姑娘,那可是位郡主啊,皇親國戚呢,聽說這次買的都是成親時要佩戴的首飾,因為婚禮倉促,根本來不及現做,隻好出來買了。”


    “哦?郡主都嫁到咱們這裏了?嗬嗬……有意思,不知哪家兒郎這般有福氣,居然能讓郡主看中。”


    掌櫃竊笑,“一看您就不大進城,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要是咱們這的郎君就好了,那郡主要嫁的,可是剛剛打敗羌人歸來的西平侯大將軍,聖旨三天前就宣布了,讓他們在這裏擇日完婚,縣太爺特空出一座三進的宅子給他們當婚房,等舉行完婚禮,陸侯爺還要迴戰場跟羌人簽訂歸降書呢,真可謂雙喜臨門,現在滿城的百姓都在議論這樁喜事。”


    葉醒春本來還饒有興致的聽著,可當聽到“陸侯爺“三個字時,整個人瞬間愣住,然後便一把抓住了掌櫃手腕,“你再說一遍,郡主要嫁的是誰?”


    掌櫃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迴,“陸、陸滄洲,陸侯爺啊。”


    葉醒春眼中立即升起兩把憤怒的火焰,好啊,這個挨千刀的!打了勝仗不歸家,居然要在外麵偷偷摸摸和郡主成婚,虧遠兒還在家含辛茹苦給他養孩子,簡直欺人太甚!


    問清宅子地址,葉醒春扭頭就走,他倒要去看看,陸滄洲和郡主的婚禮準備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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