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沒臉張這個口,但你若因為這事被那莫桐給休了,便直接迴娘家來,一個女兒我們陸府還養的起。”


    張林張椿被哭的腦袋疼,三下五除二把那個叫瑩兒的女人扯了出去,屋裏總算清靜了點。


    “陸凝,你的家務事我不管,但我和你嫂子的事也輪不到你插手,今天的教訓還算輕的,往後你若再做出這種荒唐的事,或再讓我聽見你大放厥詞,說出你嫂子一個‘不’字,我讓你一輩子失去娘家這個靠山,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陸凝如霜打的茄子,已不複剛進來時的盛氣淩人。


    “滾。”


    嗬斥之下,陸凝再不敢有異議,踉蹌著爬起來離開了娘家。


    老夫人被氣的半死,囑咐了兒子幾句也離開了。


    一場鬧劇終於結束,陸滄洲已精疲力盡,他仰頭喝了剩下的半碗藥,便稟退掉身邊的所有人,“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張林張椿知道侯爺心裏難受,也沒堅持,搖搖頭相繼退到了屋外。


    待屋裏隻剩下他自己,陸滄洲才疲憊的撫撫額,頃刻之間卸下了臉上的所有偽裝。頹廢的躺在床上,他把自己蜷縮成蝦米。隻要一想到遠兒信裏的字字句句,他心就一剜一剜的疼,可是他並不怪她,隻是恨自己。


    她說她不會再相信他,隻因見識過他的薄情寡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確實是這樣吧。排斥遠兒時,當著她的麵萬般對林茗悠好,一次一次的漠視她、羞辱她,連她蒙受那樣大的冤屈都能置之不理,還把她送到荒廢已久的莊子上,她一個女人,要用多麽強大的意誌力,才能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不得不承認,她把莊子建設的很好,生意也做的風生水起,還把女兒教導的那樣乖巧懂事。而他,正是被她這種不肯服輸、蓬勃頑強的生命力所折服,又深深受到吸引。現在他才知道,他曾經不屑一顧送走的、不單單是一個女人,而是他的命!


    想到此處,陸滄洲痛心疾首,他把臉埋在枕頭裏,讓布料慢慢吸幹他臉上的水漬,可好似怎麽吸都吸不完,就像他的心一樣,怎麽痛都痛不完。他真的很想她,很想甜甜,這麽久不見麵,不知道小家夥有沒有想他?會不會忘記他?


    她在信裏跟他坦白的那些事,無非隻有一個目的,讓他“認清”她,就不會去找她了,這怎麽可能呢?就算她握著他寫的和離書,但隻要她還在他家譜上一天,她就永遠都是他的侯爺夫人。


    即便她討厭他、厭惡他、甚至恨他,他也不會放棄!他說過,在自己麵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作就作、想鬧就鬧,如果想殺人,他就給她遞刀、再給她埋屍,那麽就更不會因為她的一點算計和報複,便心生怨念了,反之……他認為隻有讓她發泄出來,心裏得到平衡,才能重新審視與接納他的感情。


    陸滄洲仰麵平躺過來,被水跡衝刷過的瞳孔在夜色中更顯晶亮。探子說,遠兒身邊有個男人……為什麽會有個男人呢?他心髒猛然緊縮,不斷琢磨著這件事情……這個男人是誰?和遠兒又是什麽關係呢?咬緊後槽牙,他把指骨都攥得哢哢作響。


    一想到妻子身邊一直有別的男人相伴,他便嫉妒的快瘋了,那股酸臭之氣在五髒六腑裏橫衝直撞,擾得他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不行!他眯眯眼睛,目光中散發出濃濃的陰霾之氣。必須得快點找到遠兒,如果真發現那個男人敢對他妻子心懷不軌,他就將他五馬分屍、淩遲處死、挫骨揚灰!


    *** ***


    “阿嚏……”正在往迴廊上掛紅燈籠的葉醒春突然打了個大噴嚏。


    給牧舒遠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關切的問,“表哥,是不是昨夜著涼了?”


    她們來到巴隆牧場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但跟中原比起來,對這裏氣候還是不太適應。首先就是早晚溫差大,早上起來穿一套,午睡之後換一套,等太陽下山後再換迴早上那套,這樣一通折騰下來,大人都容易生病,何況小孩子?所以這兩個多月甜甜已經病了三次,而每次都是風寒的症狀,喉嚨腫痛流鼻涕,晚上需要好幾個人輪流看顧。


    本來想和表哥快點舉行婚禮儀式的,好把“改嫁”這件事板上釘釘,奈何因為甜甜的病,婚期一拖再拖,現而今孩子終於好了點,她和表哥的事就提上日程了。


    本以為這樣荒唐的提議,會遭到大家一致反對,但出乎意料的,外公很高興,葉林、葉果很高興,包括她的一幫手下和心腹,大家都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走這步似的,不但沒提出任何異議,還歡天喜地的幫助他們一起布置院落和所有成親的事宜。


    牧舒遠很納悶,不就走個過場、裝裝樣子嗎?至不至於弄的跟真的一樣?


    “我沒事。”葉醒春燦然一笑,接過她遞來的燈籠繼續往上掛,“喜服今天下午就會送來,我讓牧場裏繡工最好的婆婆繡的,等到了之後,讓巧心幫你試試,如果哪不合適還可以送迴去再改。”


    牧舒遠不自然的舔舔嘴唇,呐呐道,“表哥,其實不用這麽麻煩……不過就是、就是……”


    “遠兒”葉醒春從梯子上下來,抬手拂開她鬢邊一束青絲,“別多想,成親嘛,一輩子的大事,表哥當然要傾其所有給你最好的。”


    “可你不過就是幫我的忙啊,本應該越低調越好,省的你以後娶親都成問題了。”牧舒遠越來越看不明白了,看表哥的架勢,好像真的要跟她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不是都同你成親了,還能娶誰?低調個什麽勁兒,成親的事低調不了。”他掩飾的迴過身,抬起梯子到了下一個掛燈籠的地方。


    牧舒遠立即跟過來,表情皆是震驚,“啊?表哥的意思是,跟我成親以後這輩子就不再娶別人了?那怎麽行呢?不能因為我的事而耽誤你終身幸福啊,不行,我看這親我們還是別結了,婚禮也別辦了,我不能自私的隻考慮自己不考慮表哥。”


    看她認真的樣子,像是真的打算就此作罷手,葉醒春慌了,從梯子上一躍而下,急忙拉住要轉身離去的她,“我說你這女人怎麽婆婆媽媽的?婚禮不搞大一點,能弄的人盡皆知嗎?大家都不知道,隻是聽咱們口頭說一下成了夫妻,那陸滄洲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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