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他知道隻要自己不去那兩位姨娘院裏,她們早晚都會按耐不住,便順水推舟,挑了兩名壯漢去護院。果然……沒多久她們就傳出了好消息。為了掩蓋自己的醜行,她們當然心甘情願搬去府裏最偏僻的角落。


    為了嵐兒,什麽窩囊、臉麵,他統統可以不顧,因為畢竟是他委屈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讓她一輩子隻能以一個妾的身份生活在府裏,但在他心裏,她永遠是他唯一的妻。可自己傾盡所有感情,她卻在為離開他而暗自高興,這叫他如何能忍?


    牧興邦臉上皆是受傷的表情,最後抓的她手臂都生疼,可自己卻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正如他所言,這二十幾年來,她將他忽視個徹底。


    “我既愛你,咱們倆也平安無事過了小半輩子,之前的事我從此可以不提。”牧興邦歎口氣,“但有一件事你必須依我,這幾日就準備準備行李,讓下人打包,後日便隨我一起出發!”


    聽見這話,嵐姨娘馬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瞪大眼脫口而出。“我不跟你一起去!”


    牧興邦不怒反笑。“嵐兒啊……你這餡兒漏的有點快,早和咱們女兒商量好了是嗎?我還沒說要去哪,你就說不去。”


    嵐姨娘傻眼,這男人果真不是浪得虛名,這麽多年過去了,心思還是一樣敏捷狡猾,她完全不是他對手。


    “又不是永遠分開,不過月餘而已,出去是辦公務,你何必拖家帶口非讓我跟著?哼!”她不服氣的捶他一記,“口口聲聲說愛我,竟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成全,你又讓我如何自處?如若你答應,我記夫君個人情還不行嗎?不過想迴有草原的地方看看,你一點都不理解我的心,求求你還不行?”她明白他最吃這套,再大的事,跟他服個軟總能得逞。此刻她美眸水霧繚繞,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好不心疼。


    牧興邦心都揪在了一起,差點就鬆口應下來。打從下定決心帶她迴京,他待她二十年如一日,恨不得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什麽都依她,但一想到要分開幾個月,這不是要他老命嗎?不行!她必須留在他身邊。


    “你的願望我可以換種方式幫你實現,同我一起去沼澤縣,那裏也是牧場非常肥沃的地方,不然皇上也不會選中此地養馬,我可以在那給你買一大片地,然後建莊園、建馬廄,隨你在大草原上奔馳,以後卸甲歸田,咱們就去那養老,隻有我們兩個,永永遠遠膩在一起。”


    他以溺死人的溫柔目光盯著她,眼底卻帶著狠絕,然後用鼻尖輕輕刮蹭她的麵頰,磁性嗓音啞然道……


    “嫁雞隨雞 嫁狗隨狗,你就認命吧,這輩子你隻能跟著我,嵐兒啊……為夫離不開你,這麽多年,你還不明白這一點嗎?”


    “那你是雞是狗?”蘭姨娘咬著牙問。


    “我是你男人!”


    *** ***


    出發那日,牧舒遠心中的小算盤還打的叮當亂想,她特意選在和陸滄洲同一天出發,他去北邊辦差,她去南邊莊子,待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去尚書府接她娘。


    可當在隊伍前麵看見爹牽著娘的手站在那裏時,她徹底傻眼。隻見爹表情洋洋得意,而娘卻愁眉苦臉,就立即明白爹識破了她的詭計。


    好啊……這個老謀深算的臭爹爹,竟連自己女兒都不放過。


    這次要帶娘出去,的確是為了讓娘開心,但還有另一方麵,就是想用娘去挾製爹。她這一走,看似瞞天過海,但在爹麵前不過是雕蟲小技,以他的實力,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他找到。就比如她離開陸府,在莊子上生了甜甜,還有幾次遭遇悠姨娘追殺,爹樣樣都了如指掌,並暗中化幫她解了很多次危機,甚至連她跟陸滄洲已經寫過和離書的事,爹都知道。


    這些都是上次歸家娘告訴她的!所以爹也肯定會很快找到她新的落腳點。


    發現她消失,陸滄洲尋她不著,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找嶽父,那以爹對陸滄洲的器重,難保不出賣她,隻有用娘威脅,爹才能替她守口如瓶。


    可如今這如意算盤是打錯了,計劃落空,叫她怎能不恨?


    蘭姨娘眼含哀怨看著女兒,剛想靠前說幾句話,卻被牧興邦一把扯過來,攬在了身前。


    牧舒遠瞪著爹爹,在用眼神傳遞著自己的不滿。而陸滄洲這頭則是完全沉浸在即將與妻女分離的悲痛之中,一邊抱著甜甜,一邊依依不舍拽著妻子手腕,根本沒注意到這對父女之間的暗潮洶湧。


    “遠兒,對不起,沒能幫你完成帶嶽母出去的心願。”


    “沒事。”大局已定,也無法再改變什麽。


    “好,這次離家,我還會像之前那樣,每隔幾天往莊子送一封信,你記得迴。”


    “幾天一封會不會太頻繁了?還是以公事為重,一月一封即可”她現在全副心思都在母親那頭,哪有功夫顧什麽信不信!


    “爹,你要多寄信,我讓薛嬤嬤念給我聽”甜甜對於要與爹分開的事很難過,一直摟著他脖子不撒手,依依惜別的模樣。


    “好,爹一定會多寫!”陸滄洲摸摸女兒小臉,覺得甚感窩心,再反觀妻子,好像都沒女兒一半對他不舍,心中不免有些吃味。


    但分離在即,也就不想計較太多了,仍舊孜孜不倦的囑咐著,“遠兒,你手上傷還未痊愈,千萬記得不可再下地幹粗活,也不能騎馬,我已經交代你身邊的人看著你,若你膽敢妄為不聽為夫的話,看我迴來怎麽罰你。”


    “好啊……”她紅唇一勾,“我等著你迴來罰我。”


    也得你抓得著算啊?她心中暗暗得意,卻讓陸滄洲臉越來越黑。隻見他抱著甜甜來到嶽父嶽母跟前,然後把孩子遞過去,“來甜甜,跟外公外婆道個別,爹跟娘有幾句話要說。”


    接著便拉過妻子躲到了馬車後頭,還把旁邊石磊幾人統統攆走。


    石磊哥仨互看一眼,隻好站到士兵隊伍裏,心想侯爺可真粘人,不放過任何一個與夫人勾勾纏纏的機會,這幾日他們狗糧都吃飽了,一見侯爺看夫人那拉絲的眼神,哎呦喂……辣眼睛!


    待他們離開後,陸滄洲便把人抵在車壁上吻了個昏天暗地,不然他實在無法宣泄心中的苦悶。


    一吻很久才罷休,直到她感覺自己快窒息為止,牧舒遠氣的照著他下唇就咬了一口。陸滄洲根本不以為意,還湊著俊臉貼過來,賤呲呲道,“再咬一口,或者幹脆咬一個幾個月才能好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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