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侯雖然是世襲的侯爺爵位,但他可是武狀元出身,還曾在戰場浴血殺敵、平定叛亂,取得過非常顯赫的戰功,如今能坐上將軍的位置,絕不是區區一根銀針就能隨便撂倒的。


    牧舒遠才走了兩步,便感到後頸一緊,她迴過頭,對上的卻是陸滄洲近在咫尺的臉龐。


    她瞳孔驀地放大,尚來不及反擊之際,已被他兩隻蒲扇似的大手掐住脖子壓倒在地。


    這怎麽可能?每一根針上的劑量都足夠撂倒一匹馬。牧舒遠驚恐地瞪大眼睛,感覺他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戾氣,力量也出奇的大,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肯定已經紫了。


    陸滄洲才不管她是紅是紫,恍若地獄來的索命閻王,麵目猙獰,恨不得置她於死地而後快。


    “哼!竟敢耍陰招暗算本官,本官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他欲伸手扯去她臉上的黑紗,這樣按在她脖子上的手就減少了一隻、力量也減了一半,就在他馬上要碰到她臉的那刻,卻被猛然一拳打得五官朝天。


    牧舒遠搗著臉,同時再狠狠一腳將他從自己身上踹開。媽的!若論耍狠,其實她也不比他差!接著便用最快的速度爬起來,衝向赤兔,翻身躍到馬上,駕著馬兒一騎絕塵逃離了現場,隻留下仰倒在地上的陸滄洲。


    其實麻藥怎能無效?隻不過在遊走於全身時,被他用內力暫時壓製住了一時半刻。他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瞪著天空,察覺一道熱流從鼻管裏緩緩流下。


    該死的女人!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到流鼻血,兇手還是個女的!這筆仇他記下了,她最好祈禱以後別被他找到,沒人可以在他手中搶走東西,還暗算他,又打的他鼻血橫流,然後再安然無恙的逃之夭夭。


    他一定會找到她,他陸滄洲發誓!


    徐清笑著蹲在他身旁,欣賞陸滄洲青到黑的臉色。他搖搖頭,表示十分可惜,嘖嘖嘖……瞧瞧這張臉多俊,竟然被打出鼻血。不過他也是,幹嘛對自己老婆下那麽重的手?雖然他也沒看清是誰,但對待女人就該憐香惜玉些嘛,怪不得人家卯足勁連打帶踹的,真可謂自作孽不可活。


    從頭到尾,徐清都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實實在在的冤家,製造一個見麵的機會是那麽容易的事嗎?誰知道他們一個也不肯珍惜,牧舒遠這女人對陸滄洲心有芥蒂雖也情有可原,但居然還把臉蒙住,為了一匹馬,連夫君都……不對,是前夫君都不認了。


    而今他也看出來了,牧舒遠根本一點都不想念她這個曾經的丈夫,甚至一個人也過的瀟瀟灑灑。


    此時,睡在他背上的小甜甜憨態可掬的打了個哈欠,小嘴兒還可愛的咂吧了兩下。徐清轉過頭,對小家夥笑道:“小甜甜、小可愛,睡醒了嗎?”他心情一下好起來,因為小家夥醒來的正是時候,所以態度自然和藹許多。


    但始料未及的,小甜甜醒來說的第一句話竟是……


    “夫夫,我要噓噓。”


    徐清一怔,不叫“唿唿”,改為“夫夫”了?可噓噓是什麽意思?他收斂了眼底的笑意,把小家夥抱到胸前問,“你要幹嘛?”


    莫怪他會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一是甜甜本來就有點口齒不清,再者妖哪裏用噓噓啊?所以他一時沒弄懂她說的什麽意思,況且他也不是那種會讀心術的高級妖,女人……他還懂一些,女娃可就不包括在這範圍之內了。就在他費解的時候,就感覺有點潮乎乎的,媽呀,他終於知道她要幹嘛了。


    小甜甜還是個奶娃娃,忍不住尿急也屬正常,不小心就控製不住了,驚得徐清一張俊臉瞬間變成了喪屍臉。


    他現在滿腦子驚恐,想的都是怎麽辦?怎麽辦?這小東西居然尿褲子了?可是他連給她替換的褲子都沒有,就算要噓,為什麽不先脫褲子再釋放?


    小甜甜也是一臉無辜,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因為每次噓嘯都是隻要一喊就行了,薛嬤嬤會馬上幫著服侍,而今薛嬤嬤不在,小甜甜隻好找徐清了。


    她雖然還小,但也知道自己可能幹了不應該幹的壞事,眼睛裏漸漸升起水霧,再看看對麵臉色不太好看的叔叔,不禁哇哇大哭起來。


    她哭……徐清比她更想哭。急的在原地抱著孩子跳腳,總不能讓她一直穿著濕褲子吧?最後想出一個解決辦法,拎著她快速飛到一處小溪旁,挑了一個被太陽曬成溫水的地方把她連人帶衣都泡在了溪水裏,不管怎麽說,想“洗一洗”就對了。


    他本來是想把甜甜直接掛在樹梢上晾幹的,但在娃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之後還是作罷了,隻把她扒光了用自己的袍子抱起來,然後再把小衣服小褲子放在石頭上曬,正午的太陽加上滾燙的石頭,讓衣褲很快就幹了。在這個空檔他想起一件事,咦?剛才為什麽不直接洗洗褲子就算了,而是把甜甜整個人放進去洗?哎!真是跟小孩子呆在一起時間太長,把自己智商都拉低了。


    好在甜甜非常聽話,他趕緊再給她把衣服穿迴去。看著又變得幹幹淨淨的小可愛,不禁在心裏感歎,照顧娃這活兒簡直太他娘累了,根本不是人幹的,更不可能是他這個妖能幹的,偏偏小甜甜是解開他血咒的人,不待在身邊也不行。


    這麽一折騰,半個時辰都過去了,徐清又趕忙抱著小甜甜飛迴去找她娘。


    牧舒遠搶迴了赤兔後,這一路上為了不給別人留下追查的痕跡,特意用麻布把赤兔和紅棗的蹄子包了起來。接著找到了偉坤和浩銘,再命浩銘和其他人自行迴馬莊,她和偉坤改走水路,弄了一條船把赤兔運了迴去。


    一行人日落時分才在馬莊會合,她讓人把赤兔和紅棗帶去馬房喂飽,跟眾人簡單吃了口飯,便立即來到議事房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此行完全出乎牧舒遠的預料。她本是帶著弟兄們先去查探盜匪窩藏馬匹的地點,了解了情況之後再伺機而動,卻沒想到會遇上陸滄洲。


    將近四年未見,他似乎變得比之前更冷酷、更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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