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喝點溫水。”蘇晴說著走到之前放罐子的架子前,又拿起了一個罐子,把燒開的空間水倒出一些,走到室外。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開水放個一二十秒溫度就會降下來,蘇晴又端進去遞給了她。


    “謝謝你。”女人接過水,小口的喝著。


    “你說你是天災前去的蒙古國,那老田列克的兩個兒子,都不是你的孩子吧?”蘇晴坐在一旁,又往中間的火堆灰裏扔了幾個土豆問。


    “對,我也不是他的妻子,我當時是受邀來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我老公也正好休年假,就跟著我一起來了,我們當時想著等會議結束,一起在當地遊玩一番,結果…”


    女人應該是迴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臉上有了笑容,說到後麵,神色又黯然下來。


    “我們當時住在他們安排的公寓裏,田列克就是那所公寓的管理員…”女人快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颶風到來時,那一天正好是周末,當時很多人都出了門,但我因著前一天開了一整天的會,又來了例假,所以那天就沒有出門。”


    “也恰恰是因為這個,我們兩個活了下來,而當時出了公寓的人,一個都沒有再迴來。”女人停頓下來,想去抱那個孩子,蘇晴看到她的動作,把一旁的孩子遞到了她懷裏。


    女人接過孩子,也給她喂了一些溫水,繼續說:


    “後來,我們就靠著公寓食堂裏的存貨,以及我老公的一把仿真槍,我們堅持到了最後。”女人低頭繼續說著。


    “一輪輪的天災,讓我們迴家無望,後來,我們在尋找物資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那座公寓的後麵有一個廢棄的防空洞,就是現在的這個…


    當時,天災已經來了好幾年,外麵能吃的食物也已經被搜尋的差不多了,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田列克有兩個孩子要養,他每次出門搜尋到的東西都不夠吃,所以就對我起了歹心。”


    “我和我老公雖然也一直都有健身,但我們都知道,田列克是個極為自私狠戾的人,於是,我們就有了搬出去的打算。”


    “發現那個防空洞後,我們便開始慢慢的把自己的東西往防空洞裏搬,我們搬的極為小心,可就是這樣,在地震臨之前,老田列克還是發現了我們的藏身之地。”


    “接著地震來臨,他就不顧我們的反對,帶著他的兩個孩子強行躲了進來。”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他們還算客氣,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吃食越來越少,外麵又時不時會有地震,他就打上了我們食物的主意。”


    “我和我老公結婚五六年了,一直都沒有孩子,天災後,我的例假也變的不規律起來,但有天早上醒來,我聞到了汽油的味道,嘔吐不止…再後來,我就經常犯困,我感覺我懷孕了……”


    “我把這個想法偷偷地告訴了我老公,我老公喜極而泣,然後又意識到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又沒有辦法做流產手術,隻能順其自然。”


    “要說,也是老天眷顧,懷孕之後,我的鼻子變得異常靈敏,總覺得這洞內有很濃的汽油味道,我們靠著我的鼻子,找到了最裏麵那個隱秘的倉庫。”女人說著朝防空洞內指了指。


    “我老公是搞機械的專家,我們找到那個倉庫門後,我老公用了兩天的功夫,打開了那個倉庫的門。


    倉庫是密閉式的,海嘯來臨之前,我們躲了進去,本來是不想帶他們一家的,可這個該死的老田列克竟然讓兩個孩子給我跪下,求我救救他們,我看著自己日漸隆起的肚子,一時心軟,就點了頭。


    而這,也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我的老公因為我的心軟愚昧,失去了生命,我…我對不起他!”女人說著,掩麵哭泣起來。


    “我們也不知道具體在裏麵待了多久,但因為倉庫裏的食物著實不少,我們也都不是那種浪費的人,所以心裏多少還是很踏實的。


    但我日益隆起的肚子,讓老田列克焦慮起來,等他確認我確實是懷孕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雖然麵上不顯,但我能感覺到他一直盯著我那不善的目光。


    直到有次我半夜迷迷糊糊的醒來,聽到他和他的兩個兒子在秘密討論著什麽。


    他不知道我能聽懂蒙古語所以也隻是放低了聲音,我聽到他在跟他的兩個兒子密謀讓我一屍兩命。”女人迴想到當時的場景,愈發生氣。


    “在我老公得知他們的密謀時,就與老田列克起了爭執,爭執間,老田列克用刀捅向了我老公的心髒…”說到這裏,女人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淚水又一次無聲地流下。


    “我老公把那把仿真槍留給了我,老田列克知道我手中有槍,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和我一樣,睡覺都不敢睡個囫圇的…”女人此時嘴角揚起了憤恨的笑。


    “我老公死後,老田列克怕屍體腐化會讓大家得病,於是就在有通風口的那個房間,把我老公火化了,我找了容器裝了他的骨灰,一直帶在身邊。


    之後的日子我被分到的吃食越來越少,但因有那把假槍,他也沒敢讓我餓死,我懷著孩子,也不敢跟他們硬碰硬,因為他們的一個推搡,都有可能讓我一屍兩命。”


    “後來,倉庫很久沒有再晃動,我們就試著出了倉庫,再後來,我生完月月,他們借著我的軟肋,也就是月月,我淪為了他發泄的工具…”


    “直到費多羅夫一家的來臨,讓他焦慮起來,我的日子也變的更加難熬,因為他的焦慮無處發泄的時候,就用打我發泄…”


    “前一段時間,你們也來了,因為你們是華國人,又有槍,他想讓我去跟你們套關係,我不肯,但他可能覺得我還有用,自那之後,他都沒有再對我動過手,所以,也謝謝你們的到來…”


    蘇晴聽完,輕輕抱了抱麵前女人,安慰她說:“現在你不用怕了,他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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