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晚倒在了會場出口兩米的地方。


    她的腦袋要裂開了,如萬蟻啃食,如利劍穿透!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溫禦,我好疼啊!


    【大人,大人,您堅持住,大人——】


    我好疼啊!溫禦!


    那時候,你比我,還疼吧......


    *


    場內監控很多,稍微一查就知道,那七個人死前,都喝過同一個禮儀小姐倒好的茶水。


    而那位禮儀小姐自身似乎因為某種疼痛暈倒在了會場裏。


    可他們也無法確認兇手是否和這個禮儀小姐有關,因為總統也喝了她倒的茶水,卻安然無恙。


    一時間,警戒人員有些拿不準要如何處理即墨晚。


    崔正奇原準備趁亂將即墨晚接走,卻沒成想,一道聲音穿透人群精準地落在了他身上:“崔部長,去安排所有人撤退。”


    崔正奇看到那人,連忙點頭去做。


    目光瞥過還躺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即墨晚,儼然一副盡力了的表情。


    “總統大人!”


    警戒人員看到來的人,連忙讓出位置。即墨晚被暴露了出來。


    “你們都下去吧,她,我會親自帶走!”


    原本在暗處盯著即墨晚的幾波人,此刻看到這一幕紛紛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到手的羔羊這是要飛了?還是說,這羔羊要騎龍了?


    *


    即墨晚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被五花大綁捆在一個冰冷的台子上。


    周圍,則是一圈端著機關槍的武裝分子。


    “你們,是誰?”


    即墨晚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為什麽要殺害我們的同誌?”


    頭好疼,眼睛看不太清楚了。


    是誰啊?


    他們是誰?


    我是誰?


    【大人——大人——】


    是誰在說話?


    在叫我嗎?


    我叫,大人嗎?


    【大人!大人!我是66啊,大人,您終於醒了?】


    66?啊,66!好熟悉。


    是誰來著?


    “總統,又暈過去了!”


    被稱作總統的男人抬了抬手,有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手持儀器走了過來。


    一陣強大的電流頓時貫穿即墨晚的全身。


    她再次睜眼,麵前正站著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


    他很威嚴。


    有點眼熟。


    啊,那個示意自己給他倒水的人啊!職位好像很高來著。


    總統?


    “醒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他身材很高大,說起話來不威自怒。此刻正看著即墨晚,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大人,這是這個世界新上任不久的總統,儲修遠。原世界裏,溫禦死前最後一個見的人就是他。但那是十年後了。關於他,資料庫裏隻提到了這一點點。】


    “嗯。”


    即墨晚輕嗯了一聲,既迴答66也迴答他。


    “他們七人都是你殺的?”


    “嗯。”


    “為什麽殺他們?”


    “該死。”


    “你知道殺了他們的後果嗎?”


    “知道。”


    “知道你還做?誰派你來的?除了他們,你還想殺誰?”


    即墨晚沒再迴答,隻是偏頭看著他:“您,要殺我嗎?”


    男人一滯,隨即搖了搖頭:“有司法機關為你定罪,我不會動手。”


    “好可惜。”


    “可惜什麽?”


    “我還以為,能死在您手裏呢?”


    “......”


    【大人,您是瘋了嗎?他您都敢勾引?】


    【那不然,你讓他放了我?】


    【......我還是建議您慎重。】


    儲修遠往後撤了兩步:“嚴格看管羈押,開庭之前,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是比溫禦和翟明軒的手下更厲害的存在。


    也比黃永和家見到的那些武裝力量更強。


    “您,可否迴答我一個問題?”


    即墨晚躺在鐵床上,手腳都被銬著,但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儲修遠。


    “你問。”


    他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站在那裏,等著即墨晚出聲。


    眼淚從即墨晚的眼角滑下:“請您告訴我,傷害我愛人的那些人,如何定罪?誰來定罪?可否償還?”


    儲修遠的目光順著她那滴淚移動著,神色不見任何變化。


    “他們已經死了,而你的愛人,本就是罪犯。”


    “啊~您都知道呢。”


    即墨晚突然笑了,望著儲修遠,笑的溫柔又堅強。


    “那請您再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


    “你說。”


    【大人,他,他怎麽這麽好說話?有問必答的......】


    66不解,十分不解!因為這個人渾身上下透露著就兩個字:危險危險危險危險!


    “若我被處以死刑,還請您留下我的遺體,抽幹裏麵的血液,拿走我的心髒。若世界有一天突然變得和現在不一樣,希望這些可以幫到您。願我的鮮血可以拯救您的子民,護您安然無虞。”


    說完,即墨晚便閉上了雙眼,不再言語。


    仿佛一個靜靜等待死亡的人。


    儲修遠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神色,但也隻是一瞬。


    見對方再沒有遺言要交代,儲修遠轉身離開。


    【大人,您剛剛幹嘛呢?下咒啊!】


    【嗯,下咒。】


    她不能被困死在這裏,阿禦還在等她迴去。


    她大功告成的消息,還沒親口告訴他呢!


    這個儲修遠,很危險。看見他,即墨晚總覺得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感。


    她在怕他?


    可為什麽要怕他?


    即墨晚不願多想,她此刻隻想知道溫禦怎麽樣了。


    *


    翟明軒和崔星河再次闖入了溫禦的別墅。


    那人穩穩地躺在床上,神色痛苦。


    崔星河拿著一個大喇叭在他耳邊喊:“再不起來,即墨晚就要死啦!死啦!死啦!啦!”


    然而床上的人毫無動靜。


    翟明軒看著陸衍:“他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深睡中,除非他自己願意醒來,否則,怎麽叫都沒用的。”


    “什麽原因?”


    “初步判斷,是突發的情緒對腦部神經造成的強烈刺激,你可以當成是一種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能。當人承受過量巨大的身體所無法承受的痛苦時,大腦就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從外麵看人就像是睡著了......”


    “行了!”翟明軒打斷陸衍:“你就是想說,我們帶走即墨晚,給他刺激壞了唄。”


    “理解到位!”


    “......”翟明軒看了看溫禦:“這家夥以前,有這麽弱?”


    “不清楚,但即墨晚是特殊的。而且,他對即墨晚的感情,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


    “你開槍打他之前。”


    “......”


    翟明軒選擇閉嘴。


    不然他怎麽覺得,溫禦變成現在這樣,都跟他脫不開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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