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


    “嗬嗬~~嗬~嗬嗬――”


    “嗬嗬、嗬、嗬~嗬~~”


    “嗬嗬~~嗬~嗬~嗬――”


    悠遠的哼聲,隨著哼聲傳來的方向一步一步地靠近。


    土黃色的泥路,小草相伴兩邊。


    小小的院子裏,一位白裙的少女一手提著水壺,另一手撐著小傘。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澆著水。小小的花苗在光芒的沐浴下悄悄地吸收著水分,一點一點地悄悄成長,一點一點地漸漸變得容光。


    澆完了一株又一株,少女耐心地哼著歌,悠悠地閑情意得。


    她將所有的花都澆完,少女將水壺放下。她走進屋內,走到了後院。


    後院是一塊小山穀,血紅色的豔麗花朵爬滿了山坡圍築了院牆。


    花開時節,各瓣蓬生,爭相鬥豔。


    少女從屋裏拿了剪刀,鋒利的剪刀在小傘的守護下透映著光澤。


    少女拿著剪刀走進院裏,小手轉著小傘,望著一圈地豔紅花朵,她猶豫著走向了其中一束。那是長在長條上的一枝,它想要爬到院子的另一頭,卻是支撐不住,垂落了下來。


    它就吊在少女的近前,觸手數步之內的頭頂。


    少女算不得高,她來到近前,伸出了手,舉起了剪刀,想要動手卻是根本觸碰不到。


    “嗯?”


    她歪了歪頭,踮起了腳。她盡量將自己踮高,將小傘放在地上,又嚐試了一次。但花束所在的位置比看起來的要高多了,她無論如何也觸摸不到。


    她皺了皺眉。迴了屋,搬來了凳子,她踩在凳子之上,舉高了手。


    地麵都是泥路,凹凸不平。凳子搖晃著,少女站在上麵雙腿也跟著搖擺不停。站在凳子之上,她難以保持平衡。她看向地麵,盡管不高,但也令她有些害怕。


    她害怕掉下去了。


    她倒不是怕疼,隻是害怕泥土沾到身上,弄髒了裙子。


    此外,令她更在意地是出醜。


    要是這種程度就摔下去的話,會被笑話的。


    盡管這裏就隻有她,盡管按理說應該、肯定不會有人會看到才對。


    但她還是有點在意。


    她在意得不行。


    隻是輕輕地踮起腳尖,雙腿微微有些用力,凳子就劇烈地擺動不停。


    少女嚐試了數次,她一點一點地輕起、一點一點地施加力道,她的身子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手上的剪刀離花朵越來近、越來越近,眼看著觸手可及,她心動了。


    她心急了一點,用上的力氣稍微多了那麽一點。下身突然劇烈一抖,身子前傾,“啊”地一聲,她摔了出去。半空中,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本能地想要撐住可以扶住的東西,遺憾地是當然沒用。


    “唿……”


    突然,她的身體停了下來。她以像是在遊泳地姿勢定在了距離地麵半米左右的位置,她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地地麵,長籲了口氣。心下一鬆,身子立馬又落了下去,又是“啊”地一聲,她的身子再次停了下來。


    這次她再也不敢放鬆精力,趕緊集中精神扶住那空蕩蕩的地方站了起來。她站在半空之中,腳下好似踏著無形地磚塊。


    她的身體漸漸地下降。落到地上之後,盡管身上並沒有沾染到半點塵土,但她卻還是仔細地尋找著身上有沒有被弄髒的地方。


    在身上沒有找到汙漬,她抬頭又看向了那束紅花。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身邊的凳子,明明很近的,卻總是就差那麽一點,怎麽也夠不到。


    將剪刀暫時放在凳子上,少女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小傘,她將小傘收緊,彈了彈上麵的灰塵。她將泥土輕輕拍落,重新打開了小傘。她撐著小傘,將其搭在了肩頭,她轉動著小傘,猶豫著低身重新將剪刀拿在手裏。而後,抬起了右腳。


    右腳踏空,一步落實。她踩著空蕩蕩的空氣,就這麽一步、兩步地攀高。不過片刻,她便來到了與紅光平視地位置。她湊近花朵,用側臉和左肩夾住傘柄,右手一剪,花束便落到了她的手上。


    她撚著花束,重新握住傘柄,身子一點一點地落下。將剪刀放下,將花束交換到右手,右手將花束拿到近前,豔花瓣瓣相疊。少女低頭聞了一下,滿意地笑了。


    將花束換迴左手,一陣清風吹來,少女撚住了一片花瓣。


    清風微涼的,少女微笑著,卻是紅豔的花瓣在風中片片飛落。


    少女吹著涼風,心情舒爽,看著手裏的花瓣越來越少,渾然不覺。


    不肖片刻,一束美麗的花就這麽沒了。


    少女將隻剩下花心的花束轉了轉,看了一眼,扔在了地上。


    清風將花瓣吹到了一角,少女重新拿起了剪刀。


    清風中群花搖曳,少女卻是又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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