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也不隱瞞,輕哼出聲:“既是救他,也是氣他。誰讓他自作主張,什麽事情都不同我說。”


    華容本是調笑,沒想到大福還真有這心思,當即搖頭說道:“最毒婦人心呐...”


    一個多時辰,江琢就開始發汗,春生一直在旁伺候著,大福根本插不上手,索性全全交給他。


    謝蘇並未詢問江琢身上傷的來源,就連外麵戒嚴,大福為何可以暢通無阻之事,也未曾提問,隻當他是個普通的病患。


    江琢的發熱退的特別慢,一直到了後半夜才算退下去。人一直到卯時太陽初升,才悠悠轉醒。


    春生看到江琢睜眼,驚喜道:“醒了醒了...”


    大福連忙來到床榻邊,握住了江琢的手。


    江琢看到大福,嘴角剛微微翹起,還未說話,就看到謝蘇出現在大福的身後。


    江琢睜開的眼睛又閉了上去,幾息後又睜開,視線中依然有謝蘇。冷哼出聲,沙啞著嗓音說道:“當我死了?”


    大福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怕江琢再說出什麽難聽話來,慌忙解釋道:“送你迴來時,你就一直高熱,人也昏迷不醒,現在城中戒嚴,幸好請來了謝醫師,給你重新清理了傷口,從昨日上午一直守到現在。”


    江琢盯著大福看了好一番後,才看向謝蘇,聲音沙啞,態度敷衍:“謝過謝醫師了。”


    好在謝蘇也不在意,叮囑換藥時間和喂藥需間隔的時辰後,提出離開。


    大福立刻起身說道:“我送你迴去。”


    江琢握緊大福的手,大福吃痛,轉頭看向他。


    江琢也不說話,就定定的看著大福,眼神中暗夜翻滾。


    謝蘇看到這一幕,出聲解圍:“不必了,江大人剛醒,身邊需要人照顧,派個小廝送我即可。”


    “我請你來時便向大娘保證過會把你安全送到家的,況且現在外麵還在戒嚴,不知道外麵值守的換人沒有,還是我送你迴去。”大福看向謝蘇,態度堅決。


    兩廂沉默。


    “我去送吧,令牌給我即可,保證把謝醫師安全的送迴家。”華容的聲音這時響起。


    江琢不等大福再出聲,直接說道:“春生給謝醫師拿診金,和華容一起送謝醫師出府。”


    謝蘇向大福微微頷首後隨著春生離開。


    大福轉頭怒視江琢:“人家剛把你救過來,你就這態度?”


    江琢語氣也不善:“你請他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我的態度。”


    大福頓時語塞,心中湧起對謝醫師的愧疚,她隻想著氣一氣江琢,完全沒考慮到謝蘇。


    大福要抽迴自己的手腕,卻被江琢握的更緊:“怎麽?現在還要追上去不成?”


    “我去給你倒水!”大福沒好氣的翻個白眼。


    江琢這才鬆開了鉗製大福的手。


    喝了幾杯水後,江琢的火氣依舊沒有降下去,陰陽怪氣的說道:“你讓他來給我看病,就不怕我睜眼看到你倆,氣死過去?”


    大福嘴上也不饒人:“氣死過去更好,反正你要找死,剛好遂了你的心願。”


    江琢語塞,半晌後低語:“主要是怕你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這是救迴來了!你迴來的時候像個煮熟的鴨子,渾身滾燙,還昏迷不醒,現在剛醒就開始說大話。你忘了夢境裏你慘死幾次?”大福越說越氣憤。


    江琢知道自己理虧,輕輕摩挲著大福的手指,輕聲道:“別生氣了,就這一次。”


    大福冷哼:“行,想要我不生氣,等你好些了,我們一起去好好感謝人家謝醫師。”


    “想都別想。”江琢說完這話後,大福就板著臉,不再說一句。


    最後還是江琢低頭,聲音冷硬的說道:“行,到時候我自己提重禮去上門感謝。”著重“自己”兩字。


    大福這才算緩和了臉色。


    到了午時,李致遠和連照終於迴來,好在兩人身上沒有受傷,華容也放下心來。


    金林城內的戒嚴一共進行了三天,三天後除了城門依舊把守森嚴,城內逐漸恢複正常秩序。


    這幾日大福一直守著江琢,基本是寸步不離,春生是每日都來,看到大福在場,與江琢說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就匆匆離開。


    大福起疑,覺得兩人有事瞞著她,所以春生再來看江琢,大福都在旁緊緊盯著,看兩人到底有什麽不可見人的勾當。


    江琢醒來的第五日,已經可以下地自己慢慢挪動了。


    春生上午又來報道,這次手上拿著一個木盒,見到江琢也不再沒話找話,直接遞出了木盒,輕聲說道:“這是少爺之前交給我的,信也在裏...”


    江琢沉聲打斷春生的話:“我知道了。”接過木盒放在了枕頭旁邊。


    待春生走後,大福上前好奇的詢問江琢:“江管家給你送的什麽?”


    江琢輕聲道:“我的印章,之前讓他辦事用的。你扶我起來走走吧。”


    大福一聽就知道江琢有所隱瞞,不止是她聽到春生剛剛說了信,還有江琢的態度,若是往日,他會直接把木盒交給她,讓她打開看。


    大福也裝作是隨意問了一嘴,不再關注木盒的事情,扶著江琢來迴在屋中走動。


    一直到午飯後,江琢要去如廁,大福將人攙扶過去,在隔間外還關心的問道:“可需要幫忙?”


    江琢眼帶笑意,溫聲道:“若實在想幫忙扶著也行。”


    等江琢進入隔間後,大福立刻躡手躡腳的迴到床榻邊,偷偷摸摸的打開木盒,裏麵確實是放著一枚印章,但更吸引大福的是一封折著的信。


    大福看了一眼隔間,快速的拆開了信,入目竟是江琢寫給她的:至吾妻大福,既然你看到了這封信,那就證明我賭錯了,不想你傷心難過,又盼著你為我傷心難過。知道你不喜後宅的生活,現在你終於可以擺脫了。我已與母親說明,若你要離開,他們不會阻攔,宵兒你也可以帶走...


    這時江琢出了隔間,與大福四目相對,看到她手上的信,竟然不顧疼痛,快步向大福走來。


    大福這會兒也不管不顧了,立刻接著往下看:我在錢莊為你存了十萬兩,春生會帶你取出銀錢,現在心情會不會好受許多,離開後就過你想過的生活,我隻希望你會偶爾想起我...


    後麵的還沒看完,信就被江琢奪了過去當場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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