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算是完美解決,修建碼頭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大福退居二線,每日裏開始無所事事,身邊沒有丫鬟婆子的伺候,浣衣這事就得她親力親為。


    為了和嘉山鎮的女性,打好關係,大福打聽出幾個洗衣服的位置,這日一早,抱著木盆就來到了河邊。


    正嘰嘰喳喳說話的女人,看到大福這個陌生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大福率先友好的和她們打招唿:“來洗衣服啊!”


    大娘們都埋頭苦幹,連句迴信都沒有。


    大福尷尬,看了一圈,發現了一位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子,抱著木盆就來到了那女子身邊。


    女子抬頭,看到大福,微微的怔愣後,露出一抹客氣的微笑來。


    大福卻被眼前這女子的容貌晃了眼,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還有如此水靈靈的姑娘,大福對她的好感頓時升起。


    大福把衣服拿出來,學著她們找了一塊大石頭,開始對著衣服錘錘打打。


    “你這樣洗,衣服容易破的。”身邊女子看到大福的動作,輕柔的嗓音響起。


    終於有人和大福搭話,她有些激動的挪了挪身子,離那女子更近些:“我看你們不都是這樣洗的嗎?”


    女子笑容有些拘謹:“得找個平整的石頭,你的這塊太尖銳了。”


    大福對比一番後,笑道:“確實是不一樣,你們平時裏都到這來洗衣服嗎?”


    女子輕微點頭後,忽低聲問起:“你今日不去督促修建碼頭了嗎?”


    大福一驚:“你認得我?”


    “我侄子叫程金。”


    大福瞬間想起:“你就是程金的小姑姑啊?”


    女子靦腆一笑,輕聲:“嗯。”


    終於有個能說話的,還認識她的人,大福立即拿出外交勁頭,笑容溢滿:“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總聽程金小姑姑,小姑姑的說你。”


    “程姣。”


    “程姣,你們平時裏都做些什麽?就是鎮子中的女性,平時裏都在家做什麽?”大福好奇的詢問。


    “就是照顧好家裏,洗衣做飯這些,喂喂雞,鴨,鵝之類的。”程姣認真的迴答。


    大福皺眉,難道她以後還得養點雞,鴨,鵝嗎?不甘心的又提問:“就沒有別的有趣的事情可做嗎?”


    程姣明白了,這是自己在家閑不住的主,又補充道:“有時也會上山采藥,挖些野菜來賣,填補家用。”


    大福一邊思考,一邊捶打著衣服。


    程姣看大福不再說話,換了個話題問道:“你不是一直跟著通判大人忙碼頭的事情嗎?怎麽今日變迴女裝來浣衣了?”


    大福歎氣:“碼頭那沒有我可忙的事情了,我自己又閑不下來,想著找人聊聊天,也隻有你願意和我說話。”


    大福賣慘的樣子逗笑程姣。她溫聲和大福解釋:“你之前一直男裝跟著通判大人忙裏忙外,是大人身邊的人,所以大家不敢隨意的和你說話。”


    “你是通判夫大人的夫人嗎?”程姣壓低聲音問道。


    大福連忙擺手,麵露難色:“我可不是通判夫人,我就是大人的愛慕者,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他去哪,我就跟到哪。”


    “就這樣一直沒名分的跟著嗎?”程姣瞪大了雙眼。


    大福點了點頭,戲精又上身:“隻要能在他身邊,有沒有名份都不重要。通判大人家世優越,我就是一個孤女,本也就配不上他,能在他身旁陪伴左右已是足夠。”


    程姣唏噓:“你還挺勇敢的,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追求自己想要的。”


    大福一聽這話,立刻提起了精神,這是有故事啊,刻意的放緩語調:“你怎麽了?可是有心事牽絆?”


    程姣自嘲的笑了笑:“我的事,鎮上的人都知道,說出來就當給你解悶了。”


    程姣的父親年輕時救過鎮長一命,鎮長與程父商議定下了娃娃親。程姣和鎮長的孫子年齡相仿,那時程父家中還算富裕,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程姣的母親忽然病倒,多方醫治都無果,隻能是人參吊命,程父是個重感情的人,就這樣一直拿錢續命,家中財產變賣,生活開始拮據,最後人財兩空。


    家中條件困難後,鎮長沒再提起娃娃親的事情,程姣就這樣一直被耽擱下來。


    “一直都沒去退親嗎?”大福不解的問道。


    “我爹去了幾次,要取消婚約,但是鎮長都堅定的拒絕了,說他家孫子年幼無知,等過幾年成熟了定會完成婚約的,我爹覺得鎮上確實也沒有別的合適人選,就這樣一直拖著。”程姣滿麵愁容。


    “那程錦福的孫子呢?我們來鎮上,好像還未見過他。”大福迴憶,腦中沒有這個人。


    “他已經兩年未歸了,一直都在外麵,也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在做什麽…”程姣悠悠歎氣。


    大福思索後,開口建議:“這件事情還是要解決的,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以後碼頭建好,自然會吸引優秀的外來人,你取消了婚約才好奔赴新生活啊!”


    兩人因為分享了各自的煩惱,友情立刻快速升溫,約好下次洗衣服的時間,才戀戀不舍的各迴各家。


    大福晾衣服時才發現,聊天聊的太過投入,江琢的衣服都被她捶打破了,比起洗衣服,大福更拿不出手的就是女紅了。


    江琢忙了一日迴來,看到大福正坐在燈下縫縫補補,這樣的場景讓他心中一暖:“縫什麽呢?晚上做女紅,對眼睛不好。”


    大福頭都沒抬,專心致誌的忙著手中的活。


    江琢走到她身邊才發現手中縫補的正是自己的衣服,有些懊惱的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掛破的,辛苦我們大福了。”


    大福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眼神閃爍:“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今日去河邊洗衣服,在石頭上捶打的太厲害給洗破了。”


    江琢聽聞,拿起大福手中縫補的衣服,翻看一番,果然不止一處破損,遂低笑出聲:“終於有我們大福不擅長的了。”


    大福奪過衣服,沒好氣的道:“我馬上就能給你補好,主要第一次去河邊洗,沒有掌握住力度。”


    江琢把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親了一下大福的側臉後,溫聲說道:“你補你的,我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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