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讓人想留也留不住。


    四月中,江琢的調令下來了,去的地方是--嘉山。


    大福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想必也不是什麽旅遊勝地,或是繁華市井。


    江琢雖說也有心理準備,但看到嘉山也是直搖頭。


    大福好奇的問道:“這個地方什麽樣?我怎麽都沒在書上看到過?”


    “嘉山,三麵環山,一麵環水。”江琢歎了口氣,給大福概括。


    大福一聽,更加詫異:“那這應該是個旅遊的好地方啊,書上為何都沒有介紹?這不是有山又有水嗎?”


    江琢撫著大福的腦袋和她解釋:“嘉山雖是個城鎮,實際上更像是一個坐落在山腳下的小村莊。它三麵環山,地形封閉,致使裏麵的人難以出去,外麵的人也難以進入,因此該地的經濟相當落後。而且,大多人離開嘉山後就再也沒有迴去過,這使得當地人口流失嚴重。此外,由於當地人大多沾親帶故,關係複雜,所以管理起來也是非常困難。”


    大福聽完沉默了,這麽個燙手山芋怕是別的官員都不樂意去接,最後落在了江琢頭上。


    大福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可有把握?不是想要快速出政績嗎?我覺得這是個挑戰,但也是個機會。”


    江琢這會兒露出了笑容,溫聲道:“若是派別人去,可能會寸步難行,但我有一樣東西可以讓很多事情迎刃而解。”


    大福好奇:“什麽東西?”


    “錢。”江琢言簡意賅。


    大福暗自感歎,對呀,錢可以解決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有錢好辦事,更何況,江琢不隻有錢。想到這些,原本的擔憂都蕩然無存,湧出的是濃濃的幹勁,這次她一定能幫上江琢的忙。


    江琢和大福一起去拜訪周含毅,告知調令的事情,也是正式的告別。


    “嘉山?”周含毅聽後也詫異萬分。


    “爹爹知道這個地方?”


    周含毅麵容沉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嘉山一直都是由當地人自己管理的,前些年朝廷委派官員前去上任,都是铩羽而歸。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可不是個好去處啊。”


    江琢淺笑,輕聲迴複:“小婿心中已做好了準備,讓嶽丈大人擔心了。”


    周含毅一聽,立即反駁:“誰替你擔心了?我是為我的寧寧擔心。”


    江琢聽後,立即表態:“還請嶽父大人放心,我定會護好寧寧,不讓她受一丁點傷害。”


    大福抱住周含毅的胳膊,笑著寬慰他:“爹爹放心,女兒沒有你想的那麽弱小,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


    在動身前夕,出了一點變動。


    大福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靑芝,語帶不解的問道:“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就是,這是幹什麽?”說著就要扶起靑芝。


    “夫人請讓奴婢跪著說吧。”靑芝拒絕了大福的攙扶。


    “行,那你說。”看靑芝不願起身,大福也不再勉強。


    “奴婢萬分感謝這一年來夫人的照拂,讓我免去了朝不保夕的逃難生活。但,此次前去嘉山,奴婢...奴婢不願同去...”靑芝斷斷續續說出後,偷偷去看大福反應。


    大福一臉的平靜:“我能問是為何嗎?”


    “奴婢從小顛沛流離,除了年幼之時有過幾年安穩日子,記憶中都是在為活命而奔波。在淮陽城的這一年,是奴婢最幸福的一年,奴婢不想離開淮陽城,想留在這裏。”靑芝說完後,重重的磕頭。


    大福了然,此去嘉山路途遙遠,中途會有無數未知的危險,當初她和靑芝的相遇就是這樣開始的,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這麽選擇正常。


    靑芝見大福一直都沒有說話,以為她不同意,又重重的磕頭後說道:“夫人,奴婢隻是個女流之輩,是個貪生怕死的…”


    “好,我知曉了,你起來吧。”大福打斷了她的話,揮手讓她退了出去。


    晚間大福與江琢提起這事來,江琢以為大福傷心,出口安慰道:“這種背信棄義之人,留在身邊也是隱患,不如趕出江府。”


    大福歎息:“人各有誌,別人不仁,難道我們就要不義?為難一個孤女,不是大丈夫所為。”


    “可有後悔當時帶她迴來?”江琢低頭親吻懷中大福的額頭。


    大福搖頭,黑白分明的眼中依舊星光閃閃:“當初帶她迴來也不過是想給她一個棲息之地,未想過讓她對我從此就兩肋插刀,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若是因為這樣就心存怨恨,那就違背當初我要救她的初衷。”


    “行,那到了嘉山,我再給你安排伺候的下人。”江琢溫聲向大福承諾。


    大福擔憂道:“還不知道嘉山是個什麽情況,我爹都說不好管理,你心裏到底有計劃沒有?”


    江琢輕笑,摟緊懷中女人,安撫道:“安心睡吧,別擔心,一切有我。計劃是已經有了,具體怎麽做,得等我們到了嘉山以後,看看情況再說。”


    聽了江琢的話,大福也不再自尋煩惱,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遇到事情解決事情即可。


    原本計劃是駕馬車去嘉山,現在靑芝留在淮陽城,連照和江琢他們三人就可以騎馬奔赴,路上可以省出一半的時間。


    這次出門,大福把自己的首飾都寄存在了江家的當鋪,隻隨身帶了些銀兩,和一把鋒利的匕首。經過半年早起的晨練,大福也稍稍有了些自保的能力,再遇匪徒之時,最起碼也能做到落荒而逃。


    大福騎著她的汗血寶馬“珍珠”,小黑則交給了江琢,這兩匹馬,她是哪個都舍不得留下。


    一行三人,快馬加鞭,趕赴嘉山。


    常言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這次趕路,大福算是深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汗血寶馬“珍珠”論個頭,比那匹黑馬小了一圈,看著也沒有那麽威武雄健。然而,真到了跑起來的時候,“珍珠”的表現卻讓人眼前一亮。


    它一馬當先,速度極快,且靈活又機敏。相比之下,那匹黑馬雖然高大威猛,但在速度和耐力上卻略遜一籌。


    對著休息的黑馬,大福還不忘挖苦它:“你這是中看不中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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